106悲愴的哭泣

下午回去接季夏的時候,這丫的躺在床上睡著了,床上一片混亂。

何凡軒定眼一看原來是一本漫畫本,還有一張素描紙,上麵淩亂的畫畫著什麽,風格倒是有點後現代。何凡軒拿起來看了一下,看不懂,然後收拾了殘亂之後,也沒有叫醒季夏,就把人直接用拿起衣服把她包裹起來抱起來。

季夏睡得老死。

也許午後時光特別醉人。容易讓人昏睡。

何凡軒最近看懂了一些醫術,因為季夏的病看的。當然,這個是季夏不知道的。

知道了季夏還不信呢。

伸手摸摸季夏的肚子,有些鼓鼓的,應該是吃過的。

也不打算叫醒她了。

到達醫院之後,何凡軒直接讓熟人過來看了。

這個人叫戴爾新。是以前留學時期認識的朋友。在醫學方麵倒是有兩把手。

戴爾新看了看季夏:“要照個腦CT,現在能叫醒她嗎?”

何凡軒看了看季夏睡得深熟。坐在床上把人抱起來,輕輕的搖醒:“季夏,醒醒,季夏……”

季夏睜開眼睛,還不怎麽清明。

“嗯……”她轉過頭來看何凡軒,眼神變得漸漸清明。

“醒了嗎?”何凡軒低頭撫著她的額頭。溫度沒有上升,沒有發燒。

“醒了。”也許是因為午睡之後一陣困頓,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慵懶撒嬌,“這兒是的哪兒。”

“帶你來檢查一下身體。”也許是因為季夏如此,何凡軒溫柔了些。

“為什麽啊……”季夏坐起來揉揉自己的身體,發現這個房間裏麵還有別人,臉上紅紅的。

季夏不知所措,轉過頭去征詢何凡軒。

“我姓戴。你可以叫我小戴。”戴爾新介紹自己沒有新意,但是意在能懂。

“你好。”

“我是負責你的醫生。”

“?”季夏不明白,“我生病了嗎?”

何凡軒看著她,也沒有了隱瞞,說道:“對的。”

“什麽病啊?”

“待會去做了CT你就知道了。”

盡管季夏不知道CT叫做什麽,但是看了看兩人沉重的臉色,應該是有點嚴重的,她心底有些拔涼,呼出一口氣然後問道:“會死嗎?”

“胡說。”何凡軒道。

“不會的,發現很及時,醫治會好起來的

。”戴爾新道。

季夏低下頭來,也許是剛醒來,沒有精神,她握住自己的手。哦了一聲。

沒有什麽生氣。

在屏幕上看,能看到一團黑點在移動。

戴爾新指著這個用口型對他說,“就是這個,已經越來越大了。”

何凡軒眼神暗沉下去。

季夏做好了CT之後就被何凡軒放在床上,此時的她很安靜,安靜得有些過分,如同一個孩子一樣。何凡軒想,是嚇到她了吧。

他抱著她:“有我在,沒事的。”

季夏也不回答。

“你現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去去就來。別亂走,待會兒我們就回去。”

季夏點點頭。

“凡軒,得送國外。”戴爾新說,為了保險。國內現在醫術還沒有那麽精治。

“是良性嗎?”

“當然,成功率達到百分之六十。”

何凡軒點點頭。

送季夏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非常安靜。季夏抿著嘴不說話,隻是倚著副駕駛座的的看外麵。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凡軒知道她是被嚇到了。

一時半會是有點想不通的。但是有他何凡軒在這裏,沒有什麽好想不通的。

於是他悄悄的伸出手來握住季夏的手。

“怎麽這麽冷?”何凡軒單手開車,然後問。

季夏的手在何凡軒熾熱的手掌內,變得溫熱起來。她忽然感到鼻頭有些酸澀。心底非常感謝何凡軒此時的溫和。她搖搖頭,也許是默認的說我不知道。

在知道自己得了如此的病的時候,她想到的唯一個字眼就是死。

死亡太可怕了。

比逃亡還可怕。

但是她的父親從小就教導她,不要害怕,人啊,也不過是一生一世。

頂不過就是一生一世。有人長有人短。

她才多少歲啊。即使沒有人愛人,但是也有一個兒子,長相極好,聰明伶俐。

雖然身邊的人不盡愛她,但是至少現在是有了朋友,身邊這位也漸漸的變得仁慈起來,好日子正要向前邁進,康莊大道她正在前行。

一切才剛剛開始。

怎麽可以這樣?

何凡軒在聽到季夏吸鼻子的時候,看著她側躺著,知道她肯定是哭了。

心內有些擔心。於是把車停在了

一邊。

然後把季夏摟在懷裏。

這個懷抱不具有的有色色彩,很單純,很炙熱,很溫暖。

季夏果然哭了。從隻能忍著哭,到後來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或者是掏心掏肺,都讓何凡軒為之心疼。但是他也不去安慰,也沒有要求她停止。

任由著她來。

隻是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如同幼時父親在午後哄騙她睡午覺時的溫柔,那時家庭沒落,庭院有些簡舊,石榴花開的旺盛,富貴竹也盎然是綠。一片初夏色彩,好看的緊。

但是後來,一切都回不去。

時光被陳橫過來的分分秒秒給打斷。

家庭開始渙散。自從父親離去之後。

頂梁柱開始轟塌,日子開始過的貧瘠荒蕪。

生活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季夏每日回家都和哥哥一起,那時候還小,哥哥牽著自己的小手,走過一條條街巷,嘴饞的時候,舍不得花一毛錢買一個已經腐爛但是還有辦好的果子……每日歸家,看到母親在街頭賭錢。回家哥哥做飯……後來漸漸的,回家隻有她一個人,路途經過的風景她獨自一人看,回到家自己煮飯吃,然後守著家門等著哥哥和媽媽回來……

後來呢……

成長之後,雖然在逃亡,喘息中還能見到生存的行跡,每日膽戰心驚但是至少生命安穩。

誰知道——

季夏死命的抓住何凡軒的衣襟,埋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也許她是哭得太悲愴了。何凡軒著急無比,忍不住出言安穩:“乖,沒事兒的,有我在呢。”

“我說了不會放你走的。你還真的不信啊。”

“在家裏麵養好身體羅,我們去美國,給你找最好的醫生。啊,不怕的。會好的。”

也許是何凡軒安慰得太溫暖,這些平常人無法承擔的厚重許諾,季夏哭聲漸漸小了起來。但是她的臉依然埋在他的胸口,兩隻手抓住他的衣服。

何凡軒以為她會抬起頭來,豈料等了一會兒,居然聽到了綿長的呼吸聲。

季夏睡著了。

何凡軒歎了歎氣。

這是他第一回,見到如此的季夏。

以前的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樣,讓他想要秀一下自己溫柔魅力都不行。在這種情況下來秀自己的魅力,倒是有些不符合場合。

把人往懷裏抱好。摸出電話:“讓阿欣過來開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