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忌日
天氣逐漸轉熱，蘇小婉父母的忌日也隨之到了。
沒想到自己的父母都已經過世了整整一年了，去年的這一天發生的事就像剛剛發生在昨天一樣曆曆在目，刻骨銘心。蘇小婉捂住心口，沒想到這麽久了，還是會感到這般疼痛。
那時，老天是這般殘酷，生生剝奪了屬於她的最大幸福，讓她獨自麵對這樣殘酷的世界，她是那麽無助，彷徨。
蘇小婉側眼看著正在在開著車的肖子煜，心中五味俱全。是的，沒能想到，不必自己來提醒，他竟然知道今天的日子，也決定放下手中的活計陪她一起回老家去祭奠父母。
許是察覺到她鬱鬱寡歡的眼神，肖子煜溫柔地詢問道：“路途有點長，無聊吧？要不放張碟聽聽？”
說完抽出剛剛買回碟塞到音箱中。
他本沒有聽音樂的習慣，隻是蘇小婉畢竟是個青春少女，自是會像一般年齡的女孩子一樣對流行音樂有著異樣的執著。
這張碟便是他專門買的她最喜歡的歌星新出的專輯。
本想說不的，可是又想兩個人就這樣坐在車裏也是無趣，還不如聽聽音樂打發點時間。蘇小婉軟下身子又躺回座位。
外麵的天氣陰陰沉沉的，連一絲風都沒有，讓人感覺氣悶，各種難受。
感覺就像去年的這天那樣。
又要下雨了麽？蘇小婉想，眼中不禁溢滿淚水，若不是突然而至的傾盆大雨，爸爸媽媽興許就不會出事了，而自己也不會經曆那麽多事，還會像同齡的女孩子一樣，雖然會為著即將到來高考而憂愁，但絕對是過著簡單的生活。
經過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兩個人終於到了T市市內。因為蘇小婉除了自己的親身叔叔外根本沒有什麽相熟的親戚，而肖子煜更是如此，所以提不上要拜訪故交好友什麽的，兩個人買了點水果一大疊紙錢，加一束白菊就徑直來到公墓區。
公墓區本來就是人跡罕至，加上今天的天氣原因更是其中更顯得淒涼蕭條，蘇小婉很是驚訝自己父母的墳前竟然會有
一堆明顯新鮮的燒紙的灰燼。
是誰來過這邊呢？
環顧了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了無人煙。
因為是頭一年的忌日，蘇小婉他們本來就起的很早，雖然路上用了很長的時間，但是到了這邊時間還沒有到八點，而燒這些紙錢的顯然比他們還早很多。
家裏相熟的就這麽多，若是父母生前的同事朋友過來祭拜，也不會來這麽早，那麽就隻可能是一個人了……
是媽媽的哥哥自己的叔叔吧！蘇小婉想到，一定是瞞著舅媽一個人偷偷來的，不管怎麽樣，他心中還是有自己的妹妹的吧！
肖子煜顯然也看到了，隻是他沒有表現得很驚訝，簡單地清理了一下，默默地幫蘇小婉擺好水果鮮花。
蘇小婉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在車上明明想好了絕對不會哭，絕對不要讓已經在天上的父母擔心的，可是剛剛一跪下，眼淚就唰唰得往下落，情不自禁地哭得稀裏嘩啦。
肖子煜抿著嘴在蘇小婉背後輕輕地拍著，他當然知道她內心的苦楚。
他人生的前幾十年無論遇到什麽，隻要自己努力了總會把事情圓滿地解決，可是自從遇上眼前的這個人，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充滿了不確定性，她讓他充滿了無力感。
蘇小婉抽噎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天上過得還好嗎？你們看到了嗎，叔叔對我很好，我過得非常開心……”
這孩子，無論自己過得怎麽樣，總是想著讓自己的父母能夠安心。
“……還有，忘了告訴你們了，你們知道了，我現在的成績終於能夠穩定在班上前十了，也就是說明我隻要不出意外就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學了，你們說，我是不是很牛？”
肖子煜看著一直哭個不停地蘇小婉，心在絞痛，他無法為她分擔掉一絲一毫的疼痛，隻能這樣無能為力地站在一旁看著她傷心。
他在心中默默地對蘇小婉的父母說道：“大姐，還有姐夫，你們放心，有我肖子煜在一天，一定好好處理好一切，絕對不會再讓她傷心！”
全部弄好了以後，蘇小婉已經哭得不行，要離開時整個人更是抱著墓碑嚎啕大哭。肖子煜忽然感到自己眼睛也是澀澀的，無法，隻能半抱著把她弄到車裏。
大中午的，天色卻變得越發陰沉，肖子煜決定先去縣城弄點吃的，順便躲躲雨，等天氣好了再會N市。
蘇小婉也是哭累了，上了車就蔫兒了，一個人發著呆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半路上，豆大的雨點終於落了下來，打在車窗上啪啪地亂響。肖子煜把蘇小婉帶到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飯店門口，本想說天氣不允許，先將就一下的，可是沒想到蘇小婉一看到飯店的名字整個人又像活過來了一般，自己到先跑進了飯店裏麵。
肖子煜停好車也進了來。
侍從熱情地過來介紹菜單，蘇小婉翻著翻著竟然又流起了眼淚，抽噎著點了幾樣菜。
“你知道嗎，叔叔，這是爸爸媽媽生前最後一次帶我出來吃飯的地方……沒想到，那一次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一起吃飯了……”
“以前總覺得人生還很長，沒有這一次總會有下一次的，卻沒有想到上天總是這樣喜歡捉弄人，總喜歡在別人不懂得珍惜時給人狠狠的一擊……”
肖子煜聽著她不斷地絮絮叨叨，心中很不是滋味。
失去親人的痛楚誰會不知道，想當初自己的養父去世時自己可也是悲傷絕望過的，而小婉，表麵上父母過世的陰影似乎越來越淡了，沒想到越是嚴重的傷痛越是隱藏得深沉。
他沒有試圖去勸止她，能哭出來總歸是好的，有的時候一件事悶在心中是會把人憋壞的，今天就這樣讓她肆意地發泄一番，今後她就會稍微活得開懷一點吧！
兩個人在蘇小婉一邊抽噎一邊敘述中默默進行著自己的午餐。
外麵的雨真心大，仿佛在和蘇小婉陰鬱的心情相應和。
好不容易等雨停下了一點點後，天色已經不早了，蘇小婉哭累了，坐在車裏打著盹二，肖子煜輕手輕腳地幫她係好安全帶，往N市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