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心軟

接下來的日子淡如白開水。

蘇小婉忙著她的學業,肖子煜忙著收集重掌公司的大權。

上次因為郭芙的心靈扭曲雇了幾個街頭小混混把宋欣冉綁架了過去,還差點釀成大禍,自此好長一段時間宋欣冉一直閉門不出,顯然是嚇壞了。

肖子煜覺得非常頭疼。

自從這件事發生後,宋欣冉竟然一改往日的從容大度,人也變得格外依賴別人,而且,這個別人專指肖子煜。

她一天見不到肖子煜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使本來就對這個女兒言聽計從的宋世誠更是心如刀割。

因此,他除了每天不定時地召見肖子煜就是不遺餘力地打壓郭家,雖然此時郭家已經徹底沒落了。

再說說那個嫉妒心超強,人又勢力的郭芙,以前雖說郭家也不是什麽響當當的門戶,但是因為她的舅母郭丹是肖家的兒媳婦,肖老爺子也因為自己兒子作風的問題,一直對這個媳婦多有包容,所以郭芙在N城富家小姐圈中也是興風作浪的時候多。

上次綁架事件發生了以後到現在,她一直被關在看守所裏,看宋世誠的態度,還是想把這件事徹底搞大,讓她在牢裏吃個十年的牢飯以泄他十年不得與女兒相見的苦恨。

隻是,此時肖子煜卻出手阻撓了。

不是他對郭芙於心不忍,念了什麽親情,實際上他們兩個人真的也算不得什麽親戚,隻是,作為郭家唯一的獨苗苗,郭丹竭力要保住她,不惜跑到肖老爺子在瑞士的療養院一陣哭鬧。

肖老爺子自從被肖子煜從肖氏的幕後推出後,一病不起,病情一直反反複複,肖子煜這輩子鮮少享受到親人間的溫暖,對於這個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雖然兩個人也不是很親近但也沒有虧待過自己的爺爺,心中還是有點愧疚的,所以將老爺子送到了瑞士一家高端療養院以供他安享晚年,自己也是時不時過去探望,兩個

人之間出現了鮮少有的其樂融融,外人看來倒真像一對和睦的祖孫了。

兩個人之間一沒有利益的爭奪瞬間就少了爭端,這幾個月間見了麵也算是和和樂樂。

可能是耐不住郭丹的苦苦哀求,肖老爺子一個電話打到肖氏總裁辦公室,第二天肖子煜就飛到了瑞士。

見到肖子煜後,郭丹一直縮在肖老爺子輪椅後麵,肖子煜也不理她,直接向老爺子問安。

肖老爺子咳嗽了一下,麵色很不自然,叱吒風雲了半輩子,還從來還沒有求過別人,等黃土埋到脖子根了竟然要向自己的孫子救助,讓他心裏不舒服極了。

“子煜啊,我就開門見山了,今天叫你想必你也是知道原因的,”看到肖子煜恢複了往常的冷漠,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繼續道:“你表妹年輕不懂事,給個教訓就行了,犯不著把她送到那裏麵去,她年紀輕輕一小姑娘,這就去了後半輩子不就完了嗎?”

肖子煜冷笑了一聲:“爺爺,這件事也不是我能決定了的,綁架別人可是犯了大法的,宋小姐因為她到現在還隻能躲在家中連大門都不敢出去一步,宋世伯可是對她恨得牙癢癢,況且,”他貌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的郭丹,“郭家當初那樣對待他們宋家,活生生地把人家骨肉拆散十年,後來又出現了這樣的惡性綁架事件,現在,他們也隻是想用郭芙的十年監禁與此相抵消而已,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

郭丹一聽到什麽“十年監禁”眼前一黑,差點沒有暈厥,她跳出來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肖子煜大聲地嘶吼:“什麽,十年監禁?他們宋家也欺人太甚了,小芙進去十年後出來了她的人生就完了!”

肖子煜眼皮都沒有抬,不鹹不淡地說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郭丹指著他“你——你——”半天沒有能講出話來,隻得轉過去伏在肖老爺子輪椅上痛苦:“爸爸,你可

要救救我們郭家呀!宋世誠那老賊已經把郭家的家業搞完了,但是他還想把郭家弄得家破人亡啊!”

肖老爺子真的於心不忍了,對於他來說,這輩子唯二覺得虧欠的就是自己的老婆還有這眼前的兒媳婦。

兒媳婦年紀輕輕的嫁過來卻沒有一天過過好日子過,忍氣吞聲地給肖家傳宗接代,臨了,兒子卻因意外死了。

她才是真正不幸的。

“子煜啊,爺爺年輕的時候總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麽是自己幹不了的,總覺得隻要我要,總會得到了,嗬,可是臨到老了,才發現,有時候啊,人真的不是萬能的,”肖老爺子的眼睛有點濕潤,“你看我,以前是多麽要強,哪裏還曾想過自己有要求別人的時候,”他歎了口氣道:“我們肖家到底是欠著郭家的,郭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再有什麽恨意也該暫時擱置一旁,隻要稍微搭把手就行了。”

他見肖子煜依舊無動於衷,錘了錘自己猶如朽木般無知無覺地雙腿,“對於你我是愧疚過的,畢竟因為我當初為了大局著想讓你在外吃了好多年的苦頭,不過,你可能不相信,自從你被接回來以後,我是真心地將你當做唯一繼承人看待的。”

可能是潛藏在身體內部的剪不斷的血緣關係在作怪,看到肖老爺子昏花的老眼裏閃動的淚花,肖子煜內心深處竟然感覺到一陣陣的心疼。

說實話,要讓宋家退一步,讓郭芙無罪釋放也不是什麽特別難得事情,主要是他自己一直以來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阻止他鬆口。

可是,麵前的肖老爺子的脆弱是他從沒有看到過的,以前年紀輕的時候,原以為等哪一天讓自己的爺爺在自己麵前低頭會是個讓人無比痛快的事,可是,事實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大錯特錯了。

肖老爺子是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直到塵埃裏麵去了,可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曾感到高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