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幸福
肖子煜的憤然離席，惹得肖海德勃然大怒，大罵“果然是鄉野裏出來的，真是個沒教養的東西”，郭丹則是在一旁撫著他背，說道：“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子煜也是從小沒個母親教導，才養成了如今這樣跋扈的脾氣……”
不提還好，一提，肖海德更是火上澆油，“果然是有什麽樣的母親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當初本想讓他回大宅好好教導一番，以改掉一身的毛病，可還給我倔，硬是擰著性子不肯搬，哼，現在……”
肖老爺子看著肖子煜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麽，給自己斟了杯酒，隻是吩咐聲“好了，大家都吃飯吧！”
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感覺也不咋的，就連以往自己最期待的趙本山大叔的小品也感覺有點索然無味。
牆上的大鍾慢悠悠地敲擊了幾下，晚上十點就這樣到了。
蘇小婉覺得自己還是收拾收拾回房間睡去好了。
大廳裏的大燈把整個屋子都照的明晃晃的，空調溫度也打得很高，可是，可能是夜慢慢的深了，她也依稀覺得有點冷。
唔，還是先去廚房把那些菜肴收拾一下，不然，等叔叔回來，看到菜沒有動，肯定又會愧疚加心疼的。
蘇小婉伸展身子，紓解一下因為團久了而有點酥麻的四肢，就準備往廚房去。
“嘀——嘀——”兩聲悠長而尖銳的汽笛聲在院落的外圍響起，蘇小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為，這聲音，跟叔叔的坐騎的喇叭聲太像了！
她扔下自己手中的果盤，衝向大門口。
是鑰匙插入插孔的聲音！
“小婉！”
“叔叔！”
兩聲重疊的聲音響起。
肖子煜的臉上因為肖子浣懷孕而一直籠罩著的鬱色刹那間灰飛煙滅，拉起蘇小婉的手，“怎麽了，站在門口？”
蘇小婉的笑容無限放大，“沒有，剛才，我就是聽到叔叔的車喇叭聲了！”
肖子煜一愣，隨即溺愛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吃過晚飯了嗎？”
蘇小婉乖巧地由他拉著，“吃過了，叔叔！”
“怎麽辦呢，小婉，我還沒有吃呢！”
“咦，怎麽會——那我給你準備晚飯！”蘇小婉剛才還一直有疑問，他為什麽會這麽早回來，現在想來，肯定是那邊發生了什麽令人不愉快的事，不然，怎麽可能連晚飯也沒有吃就跑了回來。
肖子煜就這樣笑著看著蘇小婉連蹦帶跳地跑向廚房，看著她像小主婦般係起圍裙，興高采烈地準備食材。
轉頭，忽然，看到餐桌上擺著的紋絲不動的菜碟子，眉頭皺了皺，“小婉，老實跟我說，你也沒有吃飯吧！”
蘇小婉頭也沒有回，滿不在乎地應道：“嗯，我不是很餓，所以就沒有吃~~~不過，我現在感覺有點餓了，我也要和叔叔一起吃年夜飯！”
肖子煜將自己的外套掛好，走到蘇小婉旁邊，“水冷吧？看，手都紅了，快到一邊去，我來弄，你指揮就行了。”
蘇小婉高興，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冷，相反，往常覺得異常油膩的小豬排，今天好像也沒有那麽粘手了。
“叔叔，今天，我才是大廚！哪有大廚一邊看著的道理！”蘇小婉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臉嚴肅地說。
肖子煜打趣道：“哦~~難不成，我們家小婉就是那傳說中的隱藏於世間的食神？看來，我今天有口福嘍！”
“這都被叔叔看出來了！”蘇小婉一邊跟肖子煜瞎扯，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沒有停頓，相反，還顯得異常輕快。
肖子煜雖然嘴上說著要到一邊坐享其成，可終究還是不忍心她這麽個小人兒的手浸在在冰冷的水裏，材料的洗刷工作就由他承包了。
時間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中悄悄流逝，他們的目標也初見成果，特色麵現出原形。
“小婉，其實，我忘了跟你說，我是一點酸也是沾不得的。”肖子煜看蘇小婉舉著醋碟，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啊……可是，上次的麵，你吃的很香啊？”蘇
小婉驚訝地抬起頭來。
“上次的麵是很香，我也是吃了一次再也忘不了，隻是，你難道沒有發現，那次夜宵後的兩天，我都是吃的流食嗎？”
蘇小婉：“……”
“開動吧！”
這次，蘇小婉的絕活算是超常發揮了，麵前熱氣蒸騰的湯麵上，是翠綠的蔥花在乳白色的湯汁上漂浮，胖乎乎的香菇小傘蓋似的附在麵上，用筷子挑出兩根麵條放入口中，嗯，又是勁道又是入味，兩個人都是餓極了，埋頭苦吃，不一會兒已是滿頭大汗。
“你知道嗎，小婉，其實，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每年過年時能有一碗麵吃……小時候，每年過年時，就算是再怎麽揭不開鍋，父親……養父，他總是能想辦法整出一鍋麵條出來，”肖子煜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吐出，在嫋嫋的青煙中，徐徐說道。
蘇小婉停下手中了的動作。
“養父的麵條煮的特別好吃，跟今天的一樣好吃；但是，家裏太窮了，隻有過年才會吃到……後來，他去世了，再後來，我被老爺子接到這裏，不再愁吃穿了，過年的菜肴豐盛的讓人不敢想象，隻是，那記憶中的味道好像也隻有在夢中才能體味到……”
“叔叔，”蘇小婉看著他越發迷離的眼神，心竟然有一陣抽痛，忍不住說道，“今後，我也每年過年都煮麵給你吃，不，你生日時也煮給你吃……”
“好啊，那一言為定了，今後每年，我都等著小婉的年夜飯了！”
“……嗯……我煮年夜飯，和叔叔一起吃……”明年，還會像今年這樣嗎？恐怕是不能的，總不能每年都盼望著叔叔半道跑回來。
看到蘇小婉突然黯然的小臉，肖子煜怎麽能不知道她心裏擔心的，掐滅煙頭，溫暖的大手捧起她的臉，果不其然，那明亮的眼眸中早已迷蒙著陣陣霧氣，“你不相信我嗎，小婉？”
輕聲道：“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我想一起吃年夜飯的人，我會加快手中的動作，最遲明年，一定不會再像今年一樣丟下你一個人在家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