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呸
“別揪了！”何歡好心的勸道：“在揪下去你這毛衣徹底的成毛線團了。”
“啊？”顧思煙低頭：“啊，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怎麽也出來了？”
時曉光在何歡旁邊的椅子擠了擠坐下：“這大早上拜見女王點頭哈腰的，誰能受的住？”
何歡幽怨的說：“也就人家能受的了吧……”
“誰說的？人家出了車禍，體力差的很，沒準會被她拆了吞肚吧？”
“不會吧？”
“怎麽不會？”
時曉光意有所指的看了顧思煙說：“人家現在也是夠可憐的了，傷成這樣，還新歡不歡他，舊愛他不愛的。”
顧思煙聽著他們的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心情：“劉怡君……會怎麽樣他嗎？”
何歡和時曉光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會怎麽樣？”時曉光點了根煙，眯著眼睛說：“杜顏青的童子身就是君姐給破的，一般人，誰能呢？”
顧思煙覺得喉嚨間多生出了塊骨頭，吞不下吐不出的感覺，異常難受。
她還記得杜顏青剛才的神態，不知道為什麽，她能感覺到他內心隱隱的欣喜。
是從一開始，就等著那個人嗎？
她從病房出來，遠遠的看了一眼劉怡君的背影。她穿著橙色的羽絨服，帶著黑色的粗毛線圍脖，駝色的雪地靴。沒有太華麗的服飾，卻有著不同一般的氣勢。
吳管家為她開了門，她自然而然的進去了。不會像顧思煙那樣，每次都要道謝好半天。
曾經的……女神嗎？
為什麽見別人的時候她都可以進去，見劉怡君的時候他們卻都要被趕出來？很自然的，顧思煙聯想到了一項很不純潔的男女運動。
顧思煙說不上的有些幽怨，她覺得自己似乎被拋棄了。而且還是，很徹底的那種。
三個人相顧無言的在一旁的房間裏等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何歡和時曉光實在是受不住困倦，全都回家睡覺去了。
“哈……”時曉光伸了好大一個懶腰：“幫我告訴人家，我先回去睡覺，具體的事宜我晚上在來跟人家匯報。”
顧思煙有些失魂的點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這樣那樣，亂七八糟，想了好多。
等到吳管家來叫她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顧小姐，少爺說他想吃中飯了。”
顧思煙一肚子的火！顧思煙我要吃早飯了，顧思煙我要吃中飯了，顧思煙我要吃晚飯了！怎麽見女人的時候你想不起我，女人一走你就餓！你家那麽多的傭人幹嘛不用，偏偏叫我？吃吃吃，我是看起來比較下飯嗎？
顧思煙什麽也沒說，到小廚房準備好午飯，端上去給杜顏青。
可是推門進病房，顧思煙還是沒忍住嗅了嗅屋子裏麵的氣味。傭人們換了熏香，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被徹底的掩蓋了。
同樣的，屋子裏麵剛才發生的事情也香味被掩蓋了。
他做賊心虛，顧思煙暗罵。
杜顏青似乎心情很好，沒用顧思煙言語，就乖乖的開始吃飯。
他大口大口吃的香，顧思煙卻覺得很累。
杜顏青吃完，顧思煙將碗筷收拾幹淨。剛想要出去，卻被杜顏青叫住。
“你不想知道君姐剛才來說了什麽嗎？”
“不想。”顧思煙撒謊道。
“那我要是想講給你聽呢？”
“……那你說吧。”
—劉怡君
被吳管家領進來。
“阿顏，這就是你那天晚上迫不及待的要去做的事兒？車開的不樂嗬？賓利非要當碰碰車玩玩？”
杜顏青笑著沒有答她的話。
劉怡君也不氣餒，脫掉外麵的羽絨服。她穿的白色高領羊絨衫貼在身上，完美的線條畢現。
她走到病床旁邊，像以往每次他生病那樣，盈盈淺笑：“疼嗎？我幫你吹吹？”
見杜顏青並不答話，劉怡君自然的伸出纖纖素手，順著杜顏青敞口的病服伸進去。滑過他受傷的腹部，摸著他的腰部，甚至更往下的地方。
杜顏青按住她的手，劉怡君笑道：“你渾身都是涼的，隻有這塊是熱的。”說完，她牽引著杜顏青的手握在了她胸前的柔軟上，而這一次，杜顏青沒有在拒絕她。
劉怡君的唇貼上他的臉，在他的喉部輕輕的啃咬。聽著杜顏青越來越粗喘的呼吸聲，劉怡君手上的動作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杜顏青終於忍不住，翻過身去，將她壓在身底下。劉怡君前胸被他擠壓的變了形狀，嬌 喘連連……
“行了！”顧思煙打斷杜顏青的講述：“呸！誰想聽你的病房豔史！”
杜顏青卻不放過她，拉著她往床上來。顧思煙低呼，差點碰到他的傷處。
“你放開我！”
杜顏青清咳了一下，笑著看她，也不說話。
“呸！你不要臉！在醫院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有傷風化，道德敗壞！杜顏青，你是烏龜王八蛋……”
顧思煙罵的越來越沒邊，杜顏青卻越聽越高興。直到顧思煙罵的口幹舌燥，杜顏青才緩緩開腔：“罵完了？”
顧思煙喘著粗氣，懶得搭理他。
“顧思煙，我馬上要出院了。”
顧思煙盯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我要出院了，你恩也報完了，還想要什麽借口呆在我身邊，恩？”
“呸！隻有你們這種不要臉的人才要借口！也對，在學校那麽神聖的地方，你們倆都能做傷風敗俗的事，你有道德嗎？對，我看你是有道德，國家對於你還有期盼呢！中流砥柱啊，可是你有道德沒底線！我就不知道你的道德有個毛線用！我看你……”
杜顏青終於忍受不了她無休無止的嘮叨，俯下頭，狠狠的吻住了她。他現在沒有什麽力氣，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顧思煙嘴裏的空氣都被他允走，她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昏過去。
杜顏青喘著粗氣，顧思煙不敢亂動，她能覺出他身體疼的微微發顫。杜顏青拿著自己的臉蹭著她的，一股細微的電流，順著兩人磨蹭的地方流過，全身酥麻。
“你愛我。”
“我不愛。”
“你愛我。”
“我不愛！”
看著杜顏青又要吻過來，顧思煙很聰明的不再說話了。
“她什麽都沒做，說了幾句話，我就讓吳管家送她走了……”
“呸！誰想知道了……”顧思煙胸口卻沒剛才那麽發堵了。
“我以前確實愛過劉怡君，很愛很愛。”
這是杜顏青，第一次跟別人談論劉怡君。
“對於她，可能是一種莫名的依戀。你知道，我從小母親不在身邊，基本上都是她在照顧我。後來，她結婚了。我一直處於一種……很迷茫的時期。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我開始對女人不在挑剔，環肥燕瘦，不斷的換。我隻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個什麽樣的女人…
…”
顧思煙的心一軟，靜靜的問：“那你現在知道了？”
杜顏青在她臉上又蹭了蹭，半真半假的說：“以前是不知道啊，可是現在想明白了。”
“我會錯過那麽多人，其實都是為了等你吧。”
顧思煙又哭了。
她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杜顏青的，慢慢的，漸漸的，這個人就走進了她的心裏。但是，她有太多的顧慮，所以每次杜顏青往她這麵靠近了一點點，她就想著拒絕。她跑，他就追。他這樣的人，為了她，居然會回頭這麽多次。
杜顏青繼續蹭著，將她的淚水蹭的滿臉都是，繼續說：“別哭啊，我賴皮的很，可不像某些教授那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說到這，語氣略微有些發酸，還有些賭氣般的發狠：“所以，顧思煙，你別想跑了。就算是你跑了，我也會去追。車子壞了，也要去追。腿斷了，也要去追。你如果覺得我是在開玩笑，你可以試著跑跑看。”
顧思煙就這麽被杜顏青壓著，她還在震驚裏回不過神來。
杜顏青想起了她一次見顧思煙的時候，嘴角揚起了淺淺的笑。
“那姬雪……”她小聲的問。
杜顏青也歎氣：“她剛才來電話了。”
果然，是姬雪。
“她說婚禮要延期……”
“她發現什麽了嗎？”
杜顏青搖頭：“什麽都沒發現，隻是說有點事情，要明年一月份的時候在辦。”
姬雪如果大吵大鬧，杜顏青可能會盛怒之下直接就離婚。但是她越這樣小心翼翼，杜顏青反倒是覺得愧疚，無從下手。
早知道他會愛上顧思煙，那麽在剛見到姬雪的時候，他就應該給她開張支票，而不是用這樣的方式，補償她。
“信我嗎？”
“不信。”
杜顏青笑了，語氣有些受傷：“為什麽不能試著信我呢？”
顧思煙心疼了，無話，其實要分事情吧。
“還有楚言……”
杜顏青稍稍跟她拉開些距離，眯著眼睛發笑。顧思煙覺得，他人畜無害的笑容有些發陰。
“從現在開始，不要在提別的男人了吧？”
杜顏青的吻再一次印下來，不同於剛才，這個吻略微有些粗暴。他大力的吸著，顧思煙的舌頭被他吮的直疼。
壓在她身上深情吻著她的男人，是她最好朋友的愛人。他狡詐、陰險、混蛋，但是卻三番五次的救她與危難。他欺過她，辱過她，打過她，罵過她。但是卻也護過她，守過她，愛過她，憐過她。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會來。
抬起手環住杜顏青的脖頸，微微拉進了兩個人的距離。杜顏青一愣，唇貼著她的，卻忘了動作。
顧思煙閉著眼，紅著臉，略微膽怯的用舌尖掃了一下他的唇瓣。杜顏青沒有動，他靜靜的等著顧思煙的主動加深這個吻。
這是她第一次回應他的感情，也是第一次心甘情願的主動碰他。
顧思煙哆嗦著舔舐著他的唇，耐心而又仔細。閉著的眼眸，大串地眼淚順著縫隙滾下來。
茫茫眾生，誰又能真的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杜顏青……這一次，我信你可以。
何其矛盾的感情……卻又是何其的榮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