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陌生女人的來電

十二月份的一場大雪,整個城市都被置放在蒼茫之下。厚厚的白雪,將昔日喧囂的城市洗禮的異常寧靜。而天氣,也徹底的冷了起來。

最近雪大,車很不好坐。顧思煙每天為了不遲到,都要起很早。雪天總是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某天顧思煙坐的公交車由於人太多,有個乘客被車刮住了,沒有人發現,結果被公交車拖行了1000多米才被人發現他的屍體。

顧思煙回家臉色蒼白的跟楚言講了這件事,晚上害的她一直做惡夢。

第二天顧思煙起床的時候,楚言也跟著她起來了。

“你起這麽早,是有課嗎?”顧思煙納悶的問。

楚言睡的懵懂的去洗刷沒有答她的話,顧思煙撇撇嘴去做早飯。

“上車吧,我送你上班。”楚言的話引發一串的白氣,他還沒太睡醒。作為語言的矮子,行動的巨人。楚言不會說他是為了要送她去上班才特意起早的,對他來說“我會給你。”這句話,遠遠沒有“拿去吧”,要有意義。

顧思煙抽抽鼻子,笑眯眯著上車。這麽多年,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楚言為她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習慣了他這種悶騷的性格。有時候她都在想,她會跟楚言在一起,到底是因為愛他,還是僅僅因為習慣。

就像是楚言,他習慣了跟她一起睡單人床,不像是杜顏青,總是會抱怨她家的床小。他習慣了早上剛醒,還沒有睜眼就伸手去摸尋她,小心的不打擾她。不像是杜顏青,總是在她睡的正香的時候弄醒她。像是杜顏青……

算了!顧思煙在心裏狠狠罵自己,不要在想那個男人了!

車裏暖烘烘的,車外還依舊灰蒙蒙的。但是出行的車輛已經有不少了,車燈照著前車翻滾著的尾氣。車稍微有些堵,這個時候楚言已經清醒些了。他照著鏡子,伸手摸著自己早上沒來得及刮的胡子。

“你這個樣子,還真是稀奇。”顧思煙笑嘻嘻的說:“楚教授,你這個樣子讓別人看到可怎麽得了!邋裏邋遢的,不怕你的那些女同學不喜歡了嗎?”

楚言覺得這話很值得玩味:“早上不是吃的麵包嗎?但是我怎麽聞著車裏這麽酸呢?思煙,你偷偷喝醋了?”

顧思煙嬌嗔的打了他一下,楚言什麽時候開始說話這麽像杜顏青了?

呸,都告訴你別想他了!楚言是楚言,怎麽會像他?

其實顧思煙不明白的是,無論什麽樣的男人,他們愛一個人的時候,都是一個樣子的。

“今天沒課麽?”顧思煙很巧妙的換了個話題,她不希望楚言發現她剛才一瞬的失神,從容的將臉別到另一麵。

楚言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還在繼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有,不過以後的課基本都在十點到三點。”

顧思煙奇怪:“沒有早課了?晚自習呢?”

“我找教務處調的課程,這樣就能接你上下班了。雪太大,我不放心。”

簡單的一句話,卻突然讓顧思煙難過的想哭。

楚言

電話響了,他皺眉帶上耳機接起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麵是誰,楚言回答的漫不經心,基本都是“恩,恩,啊,啊”的。顧思煙好奇的拿起手機,卻發現上麵沒有人名,隻是一串數字。

楚言看顧思煙拿起電話,語氣不太好的對電話那麵的人說:“房子漏水你找物業,打給我幹什麽!”說完就掛了電話。

“是誰?”顧思煙問。

楚言握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家裏麵的一個朋友。”

看他不願多談,顧思煙了然的問:“你回去你媽又安排你相親了?”

楚言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他媽媽是在裝病,這點楚言是知道的。但是他媽媽年輕的時候為他吃了很多的苦,所以他也不想太忤逆她。隻能先這麽借故先拖著,城裏市裏這麽兩麵跑。

楚言一直規劃的很好,隻要爺爺還在,楚家就不會急著要他回去管家。他喜歡教書,喜歡讀書,爺爺也依著他。爺爺什麽都依著他,唯獨顧思煙的事情沒有商量。

當年楚言為了幫助顧思煙擺脫趙宏斌,隻能去求他爺爺。趙宏斌的事情解決以後,顧思煙又生病,他答應爺爺的事情就這麽一直拖著。直到有一天顧思煙突然消失了,他才徹底的斷了這個念頭,安心的聽從家裏的安排出來讀書。

沒想到的是,卻讓他再次遇到顧思煙。

他瞞著家裏人跟顧思煙交往,想著爺爺百年以後差不多也是二十年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沒準顧思煙已經有了孩子,看在孫子的麵子上,楚家也能接受顧思煙。就像他媽媽當年,那樣。

但是計劃遠沒有變化快,不知道他媽媽怎麽得到了消息。楚媽媽疼兒子,不想跟兒子正麵衝突,就一次次的裝病,騙楚言回去。然後,安排他跟各式各樣的名媛相親。

雖然他強調過很多次,他不想娶除顧思煙以外的女人,但是家裏沒有人會聽他的說辭。楚家人太了解顧思煙以前經曆過什麽了,他們同情,但是不會接納。可是因為曾經楊柳的事情,楚家也不想做的太過激了。

因為楚家太在乎楚言,而楚言又太在乎顧思煙,投鼠忌器,楚家這次做的很小心。

楚言歎氣,沒有說什麽。天蒙蒙的有些發悶,顧思煙呆呆的望著天,也沒有說什麽。

楚言將她送到樓下,恰巧碰到早上來上班的李小溪。

“思煙!早啊!”李小溪傻頭傻腦的看了看楚言,壞笑著戳了戳顧思煙:“你男朋友?”

顧思煙笑著點點頭。

“聽說你昨天遇到的事情,不放心了吧?”秦天停好車走到了李小溪身後,這個傻孩子卻沒有自知的繼續八卦:“真貼心,不過你男朋友前後反差的也太大了吧?你看你前一陣被折騰的,嘖嘖嘖,最近生活,還和諧嗎?”

顧思煙臉紅了,楚言臉白了。

楚言剛剛搬回顧思煙家,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但是在親密點的舉動還是沒有的。李小溪的話這麽直白,很容易讓人想到話裏的“他”是誰。

“李小溪!”秦天癱著張臉在她身後叫她。

而李小溪似乎一點都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繼續跟顧思煙說:“男人啊,還是找你家這樣的好,彬彬有禮的,總比些什麽麵癱男,傲嬌男好多了。靠譜!”說完還讚賞的舉了個大母手指。

秦天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是絕對算不上溫和:“李小溪!你鬧夠了吧?”

“我鬧?”似乎顧思煙是第一次聽到李小溪在秦天麵前這麽大聲的說話:“我這就叫鬧?秦天!你王八蛋!憑什麽你在外麵能三個四個的找,我跟同事說幾句話就是我在鬧?”

秦天捂住李小溪的嘴,李小溪也不客氣的咬他,可是秦天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示意的對楚言點點頭,拉著李小溪就走了。

他們兩個人雖然走了,但是顧思煙卻因為李小溪剛才的一番話有些尷尬。

楚言麵色看不出什麽變化,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晚上在過來接你。”就開車離開了。

顧思煙看著楚言的車開走,這才上樓去工作。

不出意外的,上午休息的時間,李小溪就打電話不斷的跟顧思煙抱怨。抱怨她目前糟糕的狀態,抱怨麵癱的秦總裁。

李小溪突然有些歉意的說:“思煙,我今天早上是不是說錯話了?”

顧思煙頓了一下,淡淡的說:“沒有。”

李小溪這才鬆了口氣:“該死的秦天,他非說我說了不該說的話,會引你和你男朋友不高興。我就說不會麽,切。”

顧思煙笑著搖搖頭,秦總裁那麽冷情的一個人,怎麽麵對李小溪的時候,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

楚言似乎並沒有不高興,晚上還是準時準點的在樓下等顧思煙下班。兩個人一起去買菜,回家。顧思煙看她的電視劇,楚言做他的課件。

“思煙,幫我倒杯水。”

顧思煙拿水進屋,從後麵抱住楚言的脖子,笑著說:“您還真是偉大的人民教師,天天這麽兢兢業業的,你們學校獎金應該給不少吧?”

楚言笑笑:“我工資卡不都是給你了?我獎金多少你不知道?”喝了口水,他皺眉問:“家裏的水壺不好用了?”

“怎麽了?”

“水怎麽是溫的?”

顧思煙的身體僵了一下,她笑著說:“可能我沒蓋好蓋子吧……”

楚言將水放到一邊沒有說什麽,繼續做他的課件。不過,兩個人一直到睡覺都沒有在說話。

半夜,楚言的電話將兩個人吵醒。顧思煙迷糊的嘀咕了一句,楚言摸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床上接了電話。

顧思煙聽的清楚,是個女人的電話。是個她,從來都沒聽過的女聲。

“楚言,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自己在家好害怕,家裏漏水的問題物業不管。屋子裏麵都是水,你能不能回來幫我弄弄?……”

顧思煙的睡意頃刻消散,睜開的眼睛變的清明。她屏住呼吸,等著楚言的回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