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我成全你
顧思煙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夢裏她回到了十八歲的那個黑巷，滿身的雨水讓她覺得冷。到處都是黑的，冷的，身後那個醉漢的腳步再一次的追趕著她。
她想跑，卻怎麽也跑不開。似乎被夢魘住了，她張不開嘴，也邁不開腿。
結果，她再一次的被那個男人撲倒。感受著他一次次的對著自己的身體索取，一次次的把自己推到萬劫不複的深淵。
疼，說不出的疼，卻偏偏醒不了。
“顧思煙！”第一次，那個醉漢在自己的夢裏開口，聲音清晰的讓她害怕。
“你睜開眼！我要你看著，我是怎麽把你身體的每一寸都印下的痕跡的！”
看他？不！她不要看！走吧，拿了你想要的，趕緊走吧！隻要你能走，那我什麽都能給你，求你走吧……
她越是抗拒，夢裏男人的臉就越是清晰。即使她閉了眼，也能看的清楚。
略顯尖銳的臉型，微長的發，高度不會讓人覺得突兀的鼻子，杏仁眼，殷紅的唇，白皙的皮膚。比女人還要美，卻是一張刻薄妖孽的男人臉。
這……分明就是高中時候的杜顏青！
疼！
再次傳來銳利的疼不是來自下身，而是從手腕處傳來。疼的她渾身都打起顫來，她艱難的睜開眼。
杜顏青帶著胡渣的臉漫不經心的的笑著，他站在病床邊狠狠的掐著顧思煙已經被包紮好的傷處。
天依舊是黑的，牆上的電子日曆顯示，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顧思煙已經昏睡了一天了。
傷口再次破裂開，白色的紗布被血浸濕。滴答答的掉落在白色的地板上，顯的觸目驚心。
“疼嗎？”杜顏青漫不經心的笑：“都割到筋骨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生無可戀了，根本就不會知道疼。”
顧思煙喉嚨沙啞，話讓她說的支離破碎。
“你不是想死麽？我成全你。”
她受傷的動脈再次破裂，被救治的稍有血色的臉又變的慘白。
她昨天是一時激動，在加上藥物的作用，根本沒覺得怎麽樣。現在，血液一點點從她的體內溜走，疼痛和恐懼被放大，慢慢的折磨她。
對死亡的害怕，對杜顏青的害怕。夢裏的恐懼和現實的害怕，都結合在了一起。
看著顧思煙不斷
的戰栗，杜顏青愉快的撥通了電話，遞給顧思煙。
電話接通，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過來：“顧小姐麽？你電話可算打通了！我是戒毒所的，你父親顧澤今天在戒毒所裏自殺了！他現在還在搶救，你現在能不能抓緊時間過來一趟？”
顧澤會自殺？顧思煙冷笑，那個為了生存和她母親在法院相互指正的人怎麽可能會自殺？顧思煙體內的血在一點點溜掉，此時的她最能理解，人其實都是貪生怖死的。
杜顏青坐在病床邊的沙發上，氣定神閑的看著她。
顧思煙沙啞的開口：“你，到底，要什麽。”
“我要的很簡單，”杜顏青的手指一下下的扣著椅背：“我要娶姬雪，同時，我也要你。”
這是什麽話？
“你，是想包養我？”
杜顏青咧嘴一笑：“包養？談不上，頂多就是跟我偷偷情吧。”
“戒毒所你都能插進手，我不得不說，杜先生你確實很厲害。可是，你是不是押錯人了，那樣的父親根本就不值得我再為他做任何。”
杜顏青現在已經不是高中的時候會嘲諷的扯嘴，憐憫的冷眼旁觀。現在的他已經表現的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你知道就好，跟我鬥，顧小姐，你覺得自己有勝算嗎？”
“如果，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對姬雪做一遍，你猜她那種性格會不會反映比你更激烈？”
他什麽都不用做，隻是一句話就讓顧思煙潰不成軍。
她不愛他，所以對他施加給她身體上的傷害與折磨她都能夠默默承受，冷靜分析，找到機會反擊。但是姬雪不一樣，姬雪愛他。愛了他好多好多年，將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候都用來思念他。
如果他這麽對待姬雪，姬雪一定會死。
顧思煙以前覺得杜顏青還是愛姬雪的，要不，不會執意要娶姬雪。按照他家的條件，娶個小官的女兒無疑是見有辱家門的事。他扛了那麽大的壓力娶姬雪，應該還是很愛她的吧？
偷情也好，偷腥也好。他都能去想盡辦法欺騙姬雪是因為愛，他能這麽赤，裸裸的對待自己是因為他不愛。
顧思煙以前一直這麽覺得，但是現在，她突然覺得看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想法跟他的長相一般，迷惑人心。
“你真不是人。”顧思煙隻能總結這一點。
杜顏青漫不經心的笑：“你說我是禽獸？”杜顏青想到了昨天晚上何歡說的話，顧思煙想要離開一個禽獸。
“我說你禽獸不如！”
“很好！”杜顏青拍著巴掌站起來：“我一直都以為在你們兩個人中一直都是姬雪跟個小坦克似的保護你，沒想到，你能這麽有剛！很好！”
杜顏青按了床頭的呼叫器，俯身看她。兩個人離的很近，呼吸交融：“還是好好想想，就像我說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兩個人就這樣望著，直到杜顏青口袋裏的電話響起。
“恩。”杜顏青接起電話，示意他有在聽。
電話那麵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杜顏青漫不經心的笑又浮現在臉上。他站直了身子，笑著看顧思煙對著電話輕聲說：“你說，你看到姬雪在夜店找公子？”
顧思煙整個人都愣了，所謂“公子”，就是夜店裏專門從事那種服務的男人。而姬雪怎麽會去做這種事，而且還會這麽巧被別人看到？
杜顏青掛了電話，依舊漫不經心的笑，卻冷了幾分：“杜太太似乎察覺了什麽呢，這種主動出擊的性格還真是有趣。抱歉，不能在陪你聊了，我要去接杜太太回家了。”
杜顏青欠身大踏步的離開，顧思煙用力的問他：“你愛姬雪吧？要不也不會這麽著急她會出軌吧？馬上就要結婚了，為什麽不能好好跟她過日子呢？”
杜顏青停下，回頭笑著說：“杜太太我都不舍得碰，怎麽能讓別人碰呢？”丟下這一句話，他又離開了，腳步竟然還有些匆匆。
顧思煙呆住，大腦不斷的再轉，卻偏偏什麽都沒想。
她不適的動了動，掀開睡衣，身上的青青紫紫更重了，原來剛才夢裏場景的不斷索歡原來都是真實的。
如果杜顏青在自己身上的掠奪的時候自己突然死了，他是不是就是在**了？顧思煙有些惡劣的想。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自己的手機也響了。她用自己還算完好的左手打開，是一條短信。
逆來順受。落款，何歡。
逆來順受？何歡什麽意思？難道，這個是能離開杜顏青的辦法？
也許，這樣杜顏青就能厭倦了，就會結束這段讓自己難以忍受的關係？
盯著手腕處已經凝固的傷口，看著變的僵直的紗布，顧思煙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