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66 誰都不能去傷害她
冥洛辰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三更了。
藍淩雪整個人縮進被子裏,直到聽到關門聲的時候,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想起方才,以為他對自己不軌。一時情急,她竟然答應了,與他玩那荒誕又無聊的遊戲!
男人聽到她的允諾後,直起身子,薄唇上揚。可他的手仍舊在撕扯她身上的紅紗,她緊張的不敢輕意動彈。她想著,如果他要輕舉妄動,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解開她身上的紅紗後,將被子隨即蓋在了她的身上,蓋得緊緊地,兩手箍在她的身側。
對她輕聲說了句,“司徒雪鳶,你會輸的!”
藍淩雪臉一紅,便說道,“冥幽王,你還真是狂妄自大!”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滿眼笑意,越笑就越溫柔。藍淩雪突的想起,之前那些日子,他對自己暗地裏的疼惜,這個男人,明明沒有那麽惡劣,卻為何總是裝作對她視而不見呢。她猜不透,因為在她的眼裏,男人從頭到尾都是個迷。
她假寐,男人就這樣坐在床沿,良久的看著他。她感受到他抬起那溫暖的手掌,在她的麵前,張開,凝成拳,最後還是拂過她的黛眉,走過她臉頰的輪廓。帶著溫度的憂傷,坐在她的身邊,不知怎的,突然讓她分外有安全感。
這樣的感覺,三年都沒有過了吧,從前她躺在冥洛辰的身邊,他總是將自己摟的緊緊地,哪怕什麽也不做,哪怕隻是靜靜的躺著,夜半她會偶然蘇醒,看到自己竟然如一隻小兔一樣,窩在他的懷裏。她詫異,她驚奇,無論她對冥洛辰是愛是恨,可到了夜晚,她還是會潛意識裏想獲取他身上的熾熱與溫暖。
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何在他的身邊,總是讓她莫名的想起冥洛辰,那個在心底塵封已久的人呢?
恍惚之中,她夢到了冥洛辰。依舊是那英氣的眉宇,隻是當她走近的時候,那張臉又變為了冥幽王。她抬頭,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男人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裏,疼惜的用下顎抵在她的發上。“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
久違的溫暖,讓她莫名的心酸。她安心的貼在他的胸膛,那一下下有力的跳動,如同真實一般,她掩下長婕,淚水順著睫毛的尾巴悄悄墜落。“冥洛辰,對不起……”
藍淩雪完全沒想到,自己真的睡的香甜。隻是,當她流下眼淚,小嘴裏溢出那句“冥洛辰,對不起
!”的時候,坐在她床沿的男人渾身僵硬,神色一怔。
眉宇間的複雜,讓他的臉色看起來異常蒼白。
他抬起指腹,拂去她臉頰的淚水。放在舌上舔了舔那淚珠兒,又鹹又澀!他臉上瞬間蓄滿了不忍與疼痛,他垂下頭,輕輕的吻在了她的右耳上,久久的,才起身。
然後熄了燭火,推門而去……
他來到後院的桃花林的時候,一抹黑影佇立在那裏,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才緩緩地轉身。
“你這麽做,難道心就不會痛麽。明明過了三月,就可以放她走的,你奪了她的國,然後看著她在你腳下求饒,不是很好麽?何須娶她,難道你還想再經曆一次背叛,再經曆一次她給的殘忍麽?”
月光下,男人的兩瓣唇抿的很緊。他抬眸,看著對麵的男人,眸光晃動,刀刻般的側臉異常冷峻。
黑衣男人眉宇間蓄滿了憎恨,他眯了眯眼睛。“怎麽,不舍得。好,那我替你去殺了她!”
話間,他掏出袖間的匕首來,卻不想被冥幽王一把抓住。冷眼似雪,“誰都不準傷她,包括你,也不可以!”
黑衣男人拿著匕首的腕子被冥幽王用內力震落,他甩開黑衣男子的手腕,轉身離開。
“你還忘不掉她?即使,她傷你那麽深,讓你那麽痛苦?我不懂,你從未多任何人心慈手軟過,唯獨她……冥寒冽,你會後悔的!”
冥幽王側過眸子,幽幽的目光看著身後男人的臉。薄唇輕啟,“這怕是不關你的事!”決然的轉身,身後的黑衣男子眉心箍緊,握起拳手。
“冥寒冽,你還要重蹈覆轍?不,隻要有我在,她休想得呈!哼!”
他身後又有一黑衣男子走出來,他摘下頭上的黑紗,那麵容即使過了三年,卻依舊是那副眉眼諳沉的模樣,隻是那雙帶著神采的眼眸,讓他看起來越發的精神了。
“德賢王,如今我越來越不懂他了!”
那個被喚作德賢王的男子,看著被夜色淹沒的背影,歎息了一聲,“儲君,皇上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臣想,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拍了拍那德賢王的肩膀。“走,肖林,陪我喝一杯去!”
“是!”
兩個人漸行漸遠,秋風襲來,卷起一地的落葉,略帶冷清的深秋逼近,帶著狠厲的驅逐這人間最後的一絲溫暖……
冥幽王回到禦書房內
,許是有些心煩意亂,將手中的奏折合上,不知怎的,將夾在書裏的幾片葉子拿了出來,靜靜的看著,麵色複雜。
藍淩雪,我該拿你怎麽辦?
又過了三日
這冥幽宮中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他們坐在大殿裏,聽到一日前,冥幽王與新納的皇妃出宮微服私廵的時刻,雙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狠厲的神色,讓一旁的宮女太監們嚇得不輕。
問到了兩人去了哪裏,奴才們全都搖頭。
兩人互看一眼,便憤然離開。
出了冥幽宮,兩人坐在茶樓之上,看著樓下人來人往,這就是冥幽國的雪煙城。
算不上繁華似錦,可不得不說,卻有一種其樂融融的氛圍,讓人感覺呆在這裏的時候,心情格外暢快平靜。
“你怎麽會讓她做這麽魯莽的決定,你就是這麽守護她的?”說話的男子,溫潤如玉的臉上,眉峰上揚,一臉的慍氣。
對麵的紅衣男子,斜倚在椅背上。冷哼一聲,“你沒有資格教訓本王,本王再不濟,也不會利用她的感情,去做出傷害她的事!”
白衣男子握著杯子的手格外用力,這是他最不願提起的痛楚,突的被別人掀起,真的很疼。他微抿了下那蒼白的唇,“眼下,是如何找到雪兒,朕不願與你在這浪費口舌!”
宇文歌桃眼輕瞥,帶著不屑。“喲,是麽,那就看看是你南王你先找到鳶兒,還是本王先找到鳶兒了!”他妖嬈的起身,走出幾步,看了看僵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若本王找到了鳶兒,絕對不會再給你機會去傷害她!”
軒轅謹麵色冷冰,“你以什麽身份跟朕這麽說,她若愛你,三年的朝夕相處,早該有結果了吧,而不是在這裏用言語威脅朕!”
仿佛被說到了痛處,宇文歌臉上劃過哀傷。“彼此彼此,軒轅謹,就算你曾經走進過她的心裏,可誰讓你不爭氣,讓她一看見你,就想起冤死的冥洛辰。她心裏這道傷,是一輩子的!”
宇文歌紅袍飛舞,漸漸消失在軒轅謹的視線裏。
宇文歌揚起頭,看著屋外的千千世界,唇角揚起苦澀的笑容,“鳶兒,哪怕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也一定一生一世護你周全!”
軒轅謹的臉上淌過疼痛,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灌入了喉嚨。雪兒,朕知道,你恨我,怨我,可雪兒,可否再給朕一次機會,讓朕用一輩子彌補你的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