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52章 夫唱婦隨

而蘊瓊也早已分不清真假,她永遠也看不清楚的是宇文景的心。他說的每句話她曾經都當做最珍貴的承諾,可是他卻一次次的讓她的夢破滅。像最美的泡沫,見到陽光的時候,就支離破碎了。

宇文景見蘊瓊這麽執拗,也沒了耐心,他道:“你歇著吧,本王走了。”

“王爺!”蘊瓊叫住了他,她道:“請您管好你的八弟,不要讓他再亂闖我東暖閣了。”

宇文景的臉上有一絲訝異,隨即,他道:“我八弟生性不羈,你多擔待點兒吧。”

說完,他走了,留下蘊瓊冷冷的笑了。他的女人,他的兄弟,他都無限的包容他們。隻有她,他什麽都讓她擔待,她再怎麽委曲求全,都走不進他的世界。

宇文燁現在從南方回到了國都,皇帝並沒有讓他在宮中居住,而是在宮外賜了他一座府邸。他卻不安分的在自己府裏呆著,大部分時間他都是遊走在國都的街巷、清樓或者景王府。

宇文景回去之後,越想蘊瓊的話越覺得不對勁兒。他根本就不知道宇文燁去東暖閣找過蘊瓊,而且聽蘊瓊的意思,他去東暖閣找過她還不止一次。

宇文景將貼身侍衛洛駒叫了過來,他道:“你去看看八皇子現在在哪兒,把他帶來見我。”

“是。”

洛駒領命之後,很快便在國都最繁華的清樓——紅月樓找到了宇文燁。聽聞是宇文景找他,他跟圍著他的那些女子交代了什麽,便跟洛駒匆匆去了景王府。

宇文燁進了書房,便直接問:“七哥,你找我啊?”

“又去哪兒混去了?”宇文景坐在書桌前,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坐吧。”

宇文燁坐下之後,拿起桌上茶便喝了幾口,他道:“七哥,到底什麽事啊。我急匆匆就趕來了,渴死了。”

宇文景放下手中的毛筆,他看著宇文燁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去東暖閣找過蘇蘊瓊?”

“哦……”宇文燁拉長了尾音,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兒啊。對啊,我是找過她,讓她安分一點。”

宇文景的神色嚴肅了幾分,他道:“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沒什麽心思的。”

宇文燁驚訝的看著宇文景,端詳了他半天,才道:“七哥,你不會是被蘇蘊瓊那個女人迷惑了吧?她那種女人我見多了,就會裝無辜可憐迷惑男人。你說她在你這裏受了委屈,還口口聲聲說什麽不離不棄的跟著你,她要沒有目的,能在這裏忍著麽?你好好想想你的大業,萬不能毀在一個女人手裏啊!”

“行了,這事兒我心裏有數,不用你插手了。”宇文景不想跟宇文燁爭論這個話題,他道:“把我交代你的事辦好就行了。”

宇文燁不服氣的哼了聲,道:“七哥,我不想咱們兄弟情義因為一個女人的挑撥弄僵。我這次回來就是助你成大事的,你可不要讓我這個當弟弟的失望。”

“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瓊兒沒有挑撥什麽,她是很聰明,但她卻沒有壞心。”

宇文景很反感宇文燁對蘊瓊的看法,雖然蘊瓊年紀小不懂事,雖然他可以經常凶她、罵她,但這並不代表別人也可以說蘊瓊。

“可是七哥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麽在意過,聽說在蘇蘊瓊之前還有個叫明汐的落水死了。我看這事就蹊蹺的很,說不定蘇蘊瓊就是皇後派來的細作!七哥……你該不會是對那個小丫頭上心了吧?”

“住口。”宇文景喝道:“怎麽越說越不像話了!”

宇文燁連忙住了嘴,但臉上卻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八弟,今日找你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後日是俞妃娘娘的忌日,你都這麽多年沒回來過了,後日我們一起去暖晴宮陪娘娘的亡靈說說話吧。”

宇文景的神色明顯的悲傷,而宇文燁更是悲戚萬分,他紅著眼眶,道:“當年父皇處死我母妃的時候不就下過旨,今後任何人不準再踏入暖晴宮一步麽?現在是七哥你爭儲的關鍵時刻,不要因為我而失去機會。”

宇文景走到宇文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暖晴宮那邊我都打點好了。”

宇文燁還是猶豫不決,他很想念他的母妃,那是一個既溫柔又美麗知禮的女人,所有人都說母親不貞不潔,罪有應得。隻有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多麽的聖潔,又是多麽的無辜。可是再美好的女子,她的生死也都在君王的一念之間。父皇一聲令下:俞妃蔑視宮規、穢亂宮闈,賜死。

他每每想到那年那日,他和七哥躲在屋外看到的那一幕,心就像一刀刀的被淩遲,那種痛太刻骨銘心了。

可是,暖晴宮是皇帝親自下旨封的禁地,若是被人發現他們去了暖晴宮,那宇文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定會受到重創。

宇文景見他遲疑,語重心長的道:“俞妃娘娘是你的生母,她待我也如親生兒子一般,我早已把她當做母親了。自從你離宮之後,我再也沒有去暖晴宮看過,現在你回來了,我們理應去看看她。”

宇文燁盡管在極力的忍著,眼裏還是閃著淚光,他哽咽道:“七哥,你一定會幫我母妃報仇的,對麽?”

“一定。”宇文景閉上眼睛,道:“當年俞妃娘娘被賜死的那一幕多少次都出現在我的噩夢裏,那時,我便知道儲君的位置是用這麽多無辜的鮮血換來的。就是這樣,我才必須要得到它。”

宇文景在俞妃忌日那天打點好了一切,夜半時分宮裏的守衛鬆了些,宇文景和宇文燁潛入了俞妃的暖晴宮中。

這個宮門已經關閉了九年之久,剛進去,便是一股陰森腐朽的味道,處處的蜘蛛網和枯敗的樹枝。

宇文景和宇文燁望著這個曾經最溫暖熟悉的地方,皆是滿腔感觸。他們剛想向內走去,卻突然止住了步子。

宇文景將宇文燁拉到了一旁的柱子後,低聲道:“別說話,裏麵有人。”

宇文燁一驚,宇文景也是一臉茫然。暖晴宮這樣的禁地,除了宇文景和宇文燁對俞妃是如此深的感情才會如此冒險踏足此地來看她,還會有誰冒死來這裏?

不一會兒,一個滄桑而低沉的男人聲音便從屋中傳出,“俞妃啊,朕來看你了……”

天哪,宇文燁和宇文景震驚的如同被雷擊似的,宇文燁更是捂住嘴巴,心跳都要停止了。那是親口下旨殺了他母妃、親口下旨封了暖晴宮的父皇啊,如此絕情的男人,為何在九年之後,還會出現在這個宮殿。

然而,屋中的聲音變得顫抖而哽咽,又傳了出來,“朕知道你怪朕,你怪朕偏聽那些人的話,怪朕的絕情。朕又何嚐不知你是冤枉的,可朕沒辦法救你,朕貴為一國之君,卻連朕最愛的女人也救不了。你知道麽?你就像一根刺紮在朕的心裏,雖然很痛,但朕卻不想把它拔出來。俞妃,你要等著朕,朕會把皇位交給一個能擔起這大任的兒子,到時,朕一定去下麵找你……”

說到動情之處,屋中的聲音已不再,隻剩下連連的歎息。

宇文燁呆住了,他以為自己的父

皇是一個不明是非、殘暴昏庸的昏君,不然又怎會聽信小人的讒言,殺了這麽愛他的母妃?可是剛才,他的父皇分明說他母妃才是他最愛的女人。甚至,他的父皇清楚的知道母親是被冤枉的,可是,他怎麽還能忍心痛下殺手,讓母親死的那麽痛苦?

皇帝是一個人來的,沒有任何人的跟隨。又在暖晴宮俞妃的寢殿呆了會兒,才邁著蹣跚的步伐緩緩離開了。

皇帝離開之後,宇文景和宇文燁才敢進去,他們靜靜的坐在那兒感受著俞妃曾經的氣息,想象著曾經他們兒時圍在俞妃和父皇身邊玩鬧嬉戲的情景。

宇文景隻問了宇文燁一句,“八弟,你還恨父皇麽?剛才父皇說的那些都聽到了,你還恨他麽?”

宇文燁的眸子變得黑沉,堅決無比的吐出一個字,“恨!”

想當初俞妃是這宮中最得皇帝疼愛的一位妃子,現在的皇後在那時也隻是一名昭儀,她的第一個兒子宇文景出生之後,皇帝便將宇文景給了俞妃撫養。沒過多久俞妃生下了宇文燁,但俞妃卻從不偏心,對他們一視同仁,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們。

在宇文景心裏,他隻認俞妃這一個母親,可是在宇文景八歲那年,宮中巨變,俞妃首當其衝的被下旨賜死。宇文景和宇文燁美好的童年,在那一天,毀了個徹底。

宇文景此刻也說不清到底是恨多一點還是無奈多一點,也許沒有坐過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永遠都體會不到萬人之上的無可奈何。

次日早朝時,宇文景望著他的父皇,依舊是莊嚴威武的坐在那把金燦燦的龍椅上。忽然之間,他同情這個男人,被妻子算計、被兒子算計、被臣子算計,他在這麽多勢力之間努力的保持著平衡,他擁有著最尊貴的身份,最高尚的權利,卻連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他的父皇依舊是那樣的冷靜睿智,誰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他的心思,如果不是昨夜在暖晴宮他親耳聽到父皇說的那些話,他可能會跟宇文燁一樣恨他的父皇。

宇文燁是從不上朝的,既然皇帝不讓他參與朝中事務,那他便裝作清心寡欲遠離朝野是非。但是,他的耳目遍布皇宮,對於朝中的大小事情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例如今日,他聽說宇文景主動請纓去城郊難民營穩定民心,他便特意來景王府找宇文景商量此事。

王府涼亭中,隻站著宇文景的貼身太監一人,其餘伺候的人都遠遠的等候。

宇文燁道:“七哥,河西瘟疫,成千上萬的難民湧入了京城。聽說你跟父皇請纓去城郊的難民營處理京城難民事務?”

宇文景點點頭,道:“是啊,一來難民越來越多,皇家必須出一個有說服力的人來壓製住難民的恐慌和猜疑;二來,有些難民被逼上梁山發動暴亂,京城治安已經告急,江湖上一些邪教也會趁機造朝廷的反。若是我能幫父皇把這件事做好,想必會在父皇那裏記一大功。”

宇文燁對宇文景的分析表示讚同,可他也擔憂的道:“話雖這麽說,但那到底是難民營,到處都是得了瘟疫的難民,要是七哥被傳染了可怎麽是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宇文景神色無懼,隻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他道:“處理好難民的事,要是再能順便揪出邪教那些想造反的逆賊,豈不是一箭雙雕。”

宇文燁佩服的拱手作揖道:“七哥在我們兄弟中是最有膽識和魄力的!據說一開始父皇是打算讓三哥做這件事的,沒想到三哥光是聽到跟得了瘟疫的難民呆在一起,便嚇得裝病告假,連早朝都不敢去了。至於十一弟,玩心這麽重,這不,還打算過幾日下江南遊玩呢。”

說到這兒,宇文燁停頓了一下,笑的有些愛昧,他道:“怎麽據我的人說這次下江南遊玩你的王妃也準備一同去呢。”

“她?”宇文景的表情終於有了絲起伏,他追問道:“誰允許她去的?她沒這個膽子敢私自出府。”

宇文燁對於宇文景這麽在乎的態度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道:“反正我的探子是這樣告訴我的,你可以去問問蘇蘊瓊啊。她和十一弟是打算在你去城郊難民營之後,再動身去江南。”

“她敢!”

宇文景的聲音驟冷。雖是這麽說,可宇文景心裏還真有那麽點忐忑,蘇蘊瓊不會真要跟十一遊江南吧?好你個蘇蘊瓊,我是冒死入駐難民營,你是悠閑的跟十一遊江南,哪有這麽好的事?

宇文燁沒呆多一會兒就走了,小春子進門道:“主子,剛才明側妃讓人請您中午去瀟雨軒用膳,您看?”

宇文景道:“不去瀟雨軒,午膳在東暖閣用。”

“是,奴才這就去東暖閣通報。”

小春子剛要下去便被宇文景叫住,“不必通傳了。”

“是。”

小春子有些疑惑的望著自家主子,從什麽時候起,主子的行為越來越奇怪,越來越不合常理了。

東暖閣內,午膳剛在圓桌上擺好,宇文景便踏門而入。沒有任何通傳,一屋子伺候的奴才都匆忙的請安,蘊瓊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她站在距宇文景不遠的地方望著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靜與淡然。

宇文景當然看出了蘊瓊的異樣,平日裏他偶爾來一次東暖閣,蘊瓊盡管很克製,卻還是隱藏不住那驚喜的心情。可今天,她冷冷淡淡的,表明了是不歡迎他。宇文景心裏很是不爽,他去哪裏不是被人捧著的,什麽時候混到要看蘇蘊瓊的臉色了?

宇文景尷尬的輕咳一聲,道:“都起來吧。”

蘊瓊在蘭殷的攙扶下起身,冷冷道:“臣妾不知王爺駕到,沒有特意準備午膳,王爺恕罪。”

宇文景心裏嘀咕著,女人都是小心眼,原以為蘊瓊是不一樣的,現在看來也沒什麽特別的。不就是下藥的事沒幫她抓住凶手麽,至於記仇記了這麽久麽?現在竟然還拉著個臉子跟他賭氣!

宇文景就權當看不出蘊瓊的冷淡,隻道:“王妃坐下陪本王一同用膳吧。”

盡管蘊瓊很是不情願,卻為了不讓宇文景挑理,還是盡職盡責的幫他布菜。也許她還是生氣的、委屈的,他也從來不會哄她,可是她對他的喜好太了解,布的菜都是他愛吃的。就像是習慣,一旦形成,就算想改變,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蘊瓊一直沉默著,還是宇文景先開口了,他道:“過幾日本王就要去城郊的難民營處理那邊的事物,可能會離開王府一段時間。”

他邊說,邊用餘光注視著蘊瓊的表情。

“王爺多保重。”蘊瓊平靜的回了一句,沒有意外、沒有擔心,什麽情緒都沒有。

宇文景不由得怒從中來,卻還忍著不發作,他道:“王妃有沒有什麽安排?”

蘊瓊想起十一皇子昨天邀請她一同去遊江南的事,這些日子她在王府活的很壓抑,正好兒有機會可以出去紓解一下心情。可是礙於邀請的人是十一皇子,她既然知道宇文碩對她的心思,所以又在猶豫要不要去。

宇文景就想聽聽蘊瓊怎麽說,他就不信她敢在他麵前說要跟十一一起遊江

南。

果然,宇文景沒有失望,蘊瓊道:“沒什麽安排。”

“那再好不過了!”宇文景就當不知道宇文碩跟蘊瓊下江南的事,而是話鋒一轉道:“本王去難民營不知道要多久,恐怕會很思念王妃,不如,王妃同本王一同去吧?”

蘊瓊微驚,隨即她諷刺的笑了笑,“既然王爺開口,臣妾命賤,當然隻能隨您一起去難民營了。”

命賤?宇文景皺起眉頭,這是怎麽說的,他就隻是想把她綁在身邊,免得她跟著宇文碩去了江南。這怎麽就扯到命賤上了?

蘊瓊見宇文景茫然,她冷笑道:“明側妃是王爺的心頭肉,自然不能隨王爺去那種地方。臣妾就不同了,要是能染上瘟疫一命嗚呼,明側妃不正好替了臣妾的位置?”

“蘇蘊瓊!”宇文景猛地站了起來,他拉住蘊瓊的胳膊,將她拽到了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他深邃的眸子望著她,眸中含著火花,他道:“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咄咄逼人?為什麽現在的你就像一個妒婦,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你就這麽容不下王府裏其他女人嗎?”

“你放開!”蘊瓊掙紮著甩開了他的鉗製,本就委屈的忍著眼淚現在也忍不住了,她失控的朝他吼道:“你就是不喜歡我,我怎麽做都不對,我怎麽做你都還是一樣討厭我!我的確和嫉妒,我嫉妒你對明漣這麽好,你處處護著她。我嫉妒明漣可以和你幹柴烈火,而我這個正妃卻連洞房都沒有!梨香說的對,你的心裏除了明汐從來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宇文景從一開始的憤怒變做聆聽,有那麽一刻,他是想上前摟住她的,他想給她一點溫暖。

原以為他可以做到心狠手辣的傷害她,原以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感受。可是當他看著她近乎崩潰的哭泣,為什麽他的心也跟著抽了一下?

然而,宇文景終究是驕傲的,他不擅長也不喜歡示弱。本該溫柔的安慰卻變做了強勢霸道的威脅,“既然你不想跟我去,我也不逼你。不過,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不準離開王府一步,不然,你屋子裏的奴才都等著遭殃吧。”

午膳是徹底沒心情繼續了,蘊瓊剛才的質問突然讓宇文景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而且,剛才蘊瓊說了什麽?她剛才還提到了梨香?宇文景沉思片刻,對小春子吩咐道:“去把繁露院的那個叫來。”

梨香都很久沒有見過宇文景了,今日聽聞是宇文景召見,她欣喜萬分,連忙開始上妝打扮。

小春子提醒道:“梨香夫人,您快著點兒,別讓王爺久等了。”

梨香畫完最後一筆,掩住激動,故作淡定的對小春子道:“我這就隨公公去見王爺。”

到了書房,小春子道:“王爺就在裏麵,夫人請進吧。”

梨香見宇文景的貼身太監都在外麵伺候,想必書房裏隻有宇文景一人。有多久沒和宇文景獨處了?梨香臉上露出小女兒家害羞的姿態,對小春子點點頭,便推開書房的門。

宇文景是背對著她而立的,梨香輕聲輕語的請安,“妾身給王爺請安。”

宇文景半天沒有回應,梨香有絲疑惑,她輕聲喚道:“王……王爺?”

突然,宇文景轉身,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了她臉上。

梨香震驚了,臉頰火辣辣的疼,她的眸中立刻湧上了淚水,委屈道:“王爺,妾身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王爺息怒啊。”

宇文景似乎並沒有對她的淚水有所動容,他冷聲道:“你都跟王妃說了什麽?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了,沒想到你唆使人的功夫這麽厲害!”

梨香一驚,連忙跪下,無辜哭泣道:“王爺明鑒,妾身沒有啊,妾身真的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你給本王聽好了,要是安分一點,本王便能容你在身邊。若是再敢在王妃麵前嚼舌頭根子,本王要你好看!”

梨香捂著被宇文景打腫的臉頰,抽泣著答應了一聲。

“滾!”

宇文景不耐煩的將她逐走了。

打點好府中的一切事宜後,在動身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宇文景沒有去任何一位妻妾的房間,而是在自己的寢殿就寢。

入夜,蘊瓊來到了宇文景的寢殿,宇文景的貼身侍衛洛駒攔住了她。

蘊瓊見房內依稀還有著一絲光亮,她對洛駒道:“你去通報一聲吧,本宮要見王爺。”

得到允許,蘊瓊走進了宇文景的寢殿。

來宇文景寢殿的次數並不多,一進門,一股讓人舒服的暖意襲來,和外麵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果屋子的主人也可以溫暖一點,該多好?

宇文景正靠在榻上看書,見她來,宇文景淡淡的道:“桌上有暖爐。”

“嗯。”

蘊瓊走到桌邊將暖爐捧在了手裏,果然暖和了很多。她站在不遠處,低垂著睫毛,聲音像一汪清水般輕柔,她說:“明日臣妾可以隨王爺一同動身麽?”

宇文景的心中有一絲驚訝,卻表現的很淡然,他道:“你好好在王府裏等我回來就好。”

“那天,是我不好,既然做了你的王妃,我就該學著寬容她們。”蘊瓊牽強的揚起一絲笑臉,道:“我本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是我的夫君,你去哪裏,我也會跟去哪裏。”

“過來。”

宇文景對她招了招手,蘊瓊低著頭走上前兩步,就原地躊躇著。

宇文景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道:“坐在這裏。”

“哦。”

蘊瓊傻傻的走到他身邊,心隨著她的步伐越跳越快。

她剛坐下,便被宇文景拉到懷裏,他把她抱到了他的腿上。

蘊瓊本能的紅了臉,她想躲,卻被宇文景錮的緊緊地。宇文景的唇貼在她耳邊,溫熱的鼻息惹得她耳垂癢癢的,耳邊是他太有魅惑力的聲音,“傻丫頭,既然都來了,那今晚就在這裏睡下吧。”

“啊?”蘊瓊驚訝的轉頭望著他,眼睛呆呆的眨巴了兩下,“我……我不是故意在這個時間來的,我……我現在就走,你好好兒歇著啊。”

蘊瓊剛想腳底抹油走人,宇文景卻不容分說的將她按在了榻上。蘊瓊別提多害怕了,雖然這夜色也是比較合適的,可是,她……她還沒準備好啊。

宇文景高大的身軀俯下來,望著驚慌失措的她的臉,他淡淡的勾起薄唇,道:“別害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蘊瓊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為了不表現出自己太慫,她壯著膽子,道:“誰……誰說我怕啊,我,睡就睡……”

蘊瓊小小的身子鑽到被裏麵,使勁兒往榻旁邊擠,盡量跟宇文景隔出一點距離。

奈何宇文景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他將她撈到了自己懷裏,類似於威脅的聲音道:“要是不想本王吃了你,就趕緊給我睡覺。”

“可是你這樣抱著我,我睡不著啊。”

蘊瓊脫口而出,卻突然發現宇文景幽深的眸子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那種眼神似乎在說:再囉嗦,小心我來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