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68左右為難
門外,戚喬正焦急又木然的等著,眉頭緊鎖,滿目茫然。她不知道,如今的她,還能為他做些什麽。
“妻主!”紫憐一跳出門檻就大聲急喚。
戚喬本能的回頭,正見紫憐一陣風兒似的奔來,“妻主!”紫憐衝到她麵前,喜極欲泣的對她上下打量,一把握住她的手,“妻主,真是太好了,能看到你來找公子,紫憐太開心了。”
戚喬別扭的笑了下,用另隻手抹了抹他的眼角,“紫憐,你還好吧。”
紫憐搖了搖頭,“不好,妻主不在,紫憐很不好。”
“紫憐……”戚喬愧疚更深,無奈的歎了口氣,也隻有想到哪兒說哪兒了,“今天,我見到了小郡王。”
“小郡王?”紫憐詫異。
戚喬猶豫了一下,說:“以前不知道,對這個人物不是很在意,如今見了,才知他身份顯赫,霸氣強勢。”
紫憐望著她,不言語,等著她繼續說。
戚喬為難的停頓一下,還是咬了咬牙,說:“蘇振宇若是真嫁給了李秋瑤,一定會被小郡王死死壓住,就蘇振宇那直來直去的性格,別說是幸福了,估計連生存都成了問題。”
紫憐並不吃驚,苦笑了下,說:“公子早就猜到,李秋瑤對他就是想占有,他知道自己真嫁過去不會有好日子的。”
“我真傻,以前太草率了,被李秋瑤三言兩語唬的暈了頭,根本沒想到這些問題。”戚喬扼腕長歎,“卻不料一步失措,幾近毀了蘇公子的一生,我太混蛋了。”
“妻主,再自責也沒有用了,不如好好補償公子。”紫憐一臉的期望乞求。
戚喬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垂下眼簾,“我知道,李秋瑤來求親,振宇拒絕了。”
紫憐連忙從懷裏拿出那縷發束,凝重的呈現在她麵前,“妻主,你看。”
戚喬一驚,“這是……”
“這是公子的頭發。”紫憐麵色悲淒地望著她,“公子為拒李家求親,被迫削發。”
戚喬心口悶疼的不可抑製,她顫抖著抬起手,捧過這一縷烏黑光亮的發束,腦子裏想像著蘇振宇的堅決和絕望,眼眶禁不住的泛了紅,“振宇他,清傲高潔,寧可出家,也不願苟且偷生,我真是對不起他。”
“請妻主收下公子的發。”紫憐懇求的說:“頭發是我們男兒的命,公子為你削發,已是將命交於了你,妻主萬不可再拋棄公子,否則公子,他簡直是生不如死。”
雖然知道紫憐說的誇張,但戚喬還是很觸動,“紫憐,我……”
紫憐突然跪了下去,急聲說:“我知道這樣說會讓妻主為難,但是如果紫憐再將頭發帶回去,公子看了會萬念俱灰的,你給公子留個念想也好。”
戚喬驚慌失措,連忙將他扶起來,無奈之下,靜靜的將頭發收入懷中。曾經她最喜愛蘇振宇的頭發,那麽柔順,絲滑,像春天的楊柳,看了就讓人心醉神迷。
紫憐見她收了,像看到了鼓勵和希望,連忙再接再勵,“妻主,你去看看公子吧。”
戚喬還沒反應過來,有點愣愣的。
“妻主!公子他很想念你的,他知道你來看他,他很高興。以前公子隻是礙於麵薄,不肯跟你說上知心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紫憐看得出,他總是悄悄的思念你,他喜歡你,又無處去說,又後悔當初對你的冷漠,公子他可是日日倍受煎熬啊。”
戚喬被紫憐哄的心煩意亂,“紫憐,我是聽說他要出家,心裏愧疚才來問問你他的狀況。當初我做了草率的決定,受到了教訓,所以現在,我不能再輕易做什麽了。我不想給了他希望,又不能兌現,到時候恐怕對他的傷害更深。況且我也已沒了資格。”
紫憐臉色白了白,哽咽著說:“那妻主來了,卻不肯見他,還不是一樣麽?”
“我……”戚喬慌亂之下,道:“可是不是不準他見外人的麽。”
“妻主,可以從後門啊,我帶你過去。”紫憐迫切地道。
戚喬猶豫著,不能
做決定。雖然說她是很憐惜蘇振宇,可是她也知道她與他並非什麽癡男怨女,隻是因自己的過錯傷害了他,心存愧疚想彌補,又怕自己的多情會不好收場。因為去見他就覺得對不住楚翊,雖然楚翊近日的行為,讓她有些心涼,可她也不能因為楚翊的一次錯,就輕易的回歸蘇府。
“妻主本是來關心公子,既然知道他不好,為何不親自安慰,否則,那妻主來又有何用?”紫憐說著已開始激將。
戚喬扶額,她就知道,她是一步錯步步錯,已經走投無路了。
“我見了他,也是不知道說什麽。”
“那今日不見,也許再也見不到了。”
戚喬一怔。
紫憐苦笑了下,說:“如果公子堅持,最後他就真的會出家,那你說是不是從此與妻主,世俗兩隔了呢?”
戚喬心中一觸,難道從此,永不相見了麽?
“妻主還說將我們當做家人,公子都這樣了,你還要讓他抱憾終身嗎?”
戚喬心裏一個釋然,也是,就算她不能重新與蘇振宇和好,就算她不能勸他不出家,可是她既然不能放下他,不如就追隨著自己的心,探望探望他,給他一些鼓勵,不讓他做傻事也好。
她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恐怕又將自己卷入一場紛亂之中。可是,即已入局,豈是能躲得掉的?
見戚喬鬆了口,紫憐大喜,一把牽住她的手,快速朝後門的方向走去,“妻主,咱們快些,公子肯定在裏麵等的心都要碎了。”
戚喬無奈,若真像紫憐所說的他們之間那麽真心,他們又怎會走到這越來越尖銳的處境?
不遠處的巷角,一輛木漆的平凡馬車靜靜停駐著,一隻素手掀開馬車簾角,露出半張精致柔媚的臉龐。
望著那兩人相牽著手匆匆沒入牆角處,楚翊嘴角輕輕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她還是來看他了?終是放不下他的,畢竟人家夫妻一場。從來,他就不曾奢望,可親眼所見,還是禁不住的淒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