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你真讓人討厭
千雪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灌了口茶，將沉魚落雁的典故娓娓道來，“傳言，有位女子，長得美麗無比，有一天，她去河邊浣紗，她那窈窕俏麗的身影驚呆了遊魚，竟使遊魚忘記了遊動，沉入水底，固有“沉魚”之說。”
“喔？竟有這種說法？那落雁呢？”明君祈挑眉帶著好奇。
“傳言有位女子，……”
“傳言有位女子，長得美麗無比，有天大雁從她頭頂飛過，被她的美貌驚呆了，竟使飛雁忘記了飛翔，跌落在地，故有”落雁”之說。”不等千雪說完，霍影搶先發話，搖頭晃腦的樣子配上活潑調皮的語氣，尤其可愛。
堂中眾人發出了善意的笑聲，千雪更是哈哈大笑。
明君祈輕咳了一聲，才止住堂中的混亂。他道：“楚千雪，你說說！”
千雪忙收斂起笑容，她道：“王爺，若我說得與霍影的不同，王爺可否饒過沉魚？”
“那得看看你說得如何。”明君祈眉眼一挑，語氣中夾著挑釁之意。
“若說得好呢？”千雪追問。
“那就饒了沉魚！”
千雪低頭略思考了片刻，才抬頭開口道：“傳言，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女子，名叫昭君，她擁有秀麗的容貌，窈窕的身姿，其美貌世間無雙。她年紀很小的時候，便被選入王宮為婢，王宮自來爾虞我詐頗多，宮人們為了能見上皇上一麵，費盡心思。”
說話間，千雪抬眼掃了一眼明君祈，見他聽得認真，她便接著說了下去，“昭君高傲，不願與眾人同流合汙。畫師見她傲慢，故意將她的絕色容顏畫得很醜，她便因此被埋沒在王宮中為奴。”
“啊！好可惜呀！這樣一個絕色美人被人當成醜八怪，真是太不公平啦！”霍影嘟著嘴，忿忿不平。
“影兒，你被打岔，讓王妃姐姐把故事說完！”喬晗煙笑著柔聲道。
“嗬嗬，對不起呀！我不打岔了，姐姐，你快說吧！”霍影掩住嘴巴，傻
傻笑著。
千雪輕輕點頭，接著說道：“古來便有和親公主的習俗，當時，漢王朝和匈奴，呃……就是邊疆的一個異族國家，停息了長期的戰亂，恢複了“和親“關係。皇室征召宮女們作為和親人選，禦封為公主，送往邊疆和親。”
“啊！我知道啦，昭君一定是被選中了，是不是？那個國家好小氣，選醜女做和親公主！呃……我不說話，千雪姐姐，你說！”霍影撓撓頭，乖乖閉上嘴巴。
“不是她被選中，而是她自願去邊疆和親。”
“邊疆地區通常環境凶險，她一個女子遠赴異族他鄉，如何能夠適應？她為何要做此種選擇呢？”喬晗煙微微擰眉。
“或許，她厭倦了王宮中的勾心鬥角，她也厭倦了等待吧！”千雪歎道：“女子的年華易老，與其在王宮中老去，不如踏出深宮，走出圍城，去往一個海闊天空的地方，那裏也許苦，難以適應，但總比日日悶在王宮來得痛快！”
喬晗煙淡淡點頭，霍影若有所思，沉魚一臉認真地望著，其他姬妾都低著頭，似乎也在認真聽著。明君祈則神色冷淡，眼睛卻直直盯著千雪。
感受到他的目光，千雪略有些不自在，快速的結束了故事，“在出塞的路上，她觸景生情彈起了古琴，那如泣如訴的琴聲，竟使飛雁聽後忘記展翅飛翔，從高空跌落地上，故稱“落雁”。”
“沒有了嗎？那她之後的故事呢？”霍影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之後，她遇到了她的丈夫，他對她非常疼惜，她也被他感動，兩人過得很幸福。她的丈夫，還為她建立了一座宮殿，百世流芳！”
“幸虧她遇到一個好丈夫！”霍影沒做多想，感歎的話衝口而出，絲毫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微妙變化。
千雪抿嘴而笑，“是呀！女子一世不就為了遇到一個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嗎？可是世間女子萬千，誰又能真正遇到一個能夠摯愛一世的男子呢？她既然遇到，便是幸運了！”
頓了頓，千雪歎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這或許才是真諦吧！”
堂中一片寂靜，一番話一個故事，深深牽動了女子們的心。誰不希望有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誰不向往擁有一份摯愛一生的情。可是，命運會偏向自己嗎？自己會那麽幸運嗎？
若是能夠擁有，遠赴異國他鄉又如何？
千雪轉頭，望向門外隨夏風搖擺的樹梢，那是自由的味道！昭君聰明，選擇自由；她不笨，也想要自由。可是，她會擁有自由嗎？那種海闊天空任鳥飛的自由，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
她將頭轉回，額頭突然撞到一堵硬牆，她懊惱抬頭，是他！她低頭，弱弱的喚了一句，“王爺。”
“好了，此事到此結束。下去吧！”明君祈擺擺手。
“王爺！求王爺為奴家討回公道！”秀夫人回過神，撲在地上一頓哭喊。
明君祈擰眉，露出厭惡的神色，“你對王妃不敬，本王不計較已是仁慈！滾！”伸出一腳，把秀夫人踹得老遠。
嬤嬤們不敢怠慢，趕忙拖起倒落在地的秀夫人就走。見王爺發怒，其他姬妾也趕忙離開。千雪跟在姬妾的身後準備離開，卻被叫住。
她扭頭，見明君祈正摟住喬晗煙在說些什麽，喬晗煙溫柔一笑，體貼地為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出門，臨走時，她望了她一眼，裏麵有種說不出看不明的情緒，談不上怨恨，也絕非友好。
“在想什麽？”在他麵前，她似乎總愛走神，明君祈悶悶地問。
千雪趕忙回頭行禮，“沒想什麽!”
明君祈神色一寒，“以後，在我麵前別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虛假地讓人生厭！”
千雪一愣，抬頭迎上他深如幽潭的眸子，裏麵一片平靜，她揣測不出他的心思，那就按他說得做吧！她淡淡道：“知道了！”
沒了虛假的恭敬，倒把疏離逼出來了！心裏一沉，明君祈一把揪住她，“你真的讓人很討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