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038)盛氣淩人,初為妃8
“王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幸虧妾身昨夜累極,未脫喜袍,要不然,妾身定然……。”雲初染蹙眉,嗓音略微含著幾抹後怕與悲涼。
她這話未說完,但效果已達到。
楚亦風此番的麵色,更是沉了幾分。
他伸手推了推幾乎快掛在他身上的雲初染,但卻未推動。正待他耐心喪失欲發飆之際,雲初染卻突然垂臉下來,湊在他耳邊緩道:“初染今晚為王爺解決趙玉柔,作為獎勵,王爺就讓初染親近一番吧。”
雲初染這話極為溫潤淺散,似是帶了幾分蠱惑。
楚亦風自是不買雲初染的賬,待他沉臉欲強行推開雲初染,卻不料他的手還未落在她身上,她竟然雲淡風輕起身避開,動作優雅,清然卓絕。
身上重量一輕,楚亦風不由蹙了蹙眉。
她方才身上的味道,竟像極了那年水鄉江南,春雨石橋上那抹影子的冷香。
這廂,堂下有幾名侍妾終於坐不住了,紛紛跪下來朝楚亦風道:“王爺,今晚一事,真與妾身無關。”
有眼尖之人又道:“王爺,您手中的那根金簪,妾身以前見王妃姐姐戴過。”
一言,驚了堂中那抹碎花影子。
瑞王妃趙玉柔渾身猛顫,曲腿便踉蹌跪下,碎花裙袍墜在地上,卷起縷縷傷風。她麵容,也已然失了血色。
“王爺,此事,妾身也毫不知情。”她嗓音有些顫抖,增了幾分恐懼。
見狀,雲初染暗翻白眼。這趙玉柔那日在皇宮裏,倒是趾高氣揚,怎今晚,就宛若黃花凋零,破敗了呢?
她雲初染一向不喜刁鑽之人,雖說那日在皇宮裏已然給了這趙玉柔教訓,但,想著日後二人同居一方屋簷,這摩擦,自是免不了。而她雲初染對這等難纏之人又毫無耐性,還不如今晚便先下手為強,既能幫楚亦風一把,又能鏟除一個‘情敵’。
趙玉柔這等淒涼之態,倒是未博楚亦風一絲憐憫。
“王妃,這金簪,真是你的?”他的嗓音低沉,緩慢中有冷氣襲出,嚇得趙玉柔身形更顫。
趙玉柔未回話了,僅是望著那金簪,麵色蒼白。
“說!”冷冷的一句話
,語音極短,短得令人心驚。
趙玉柔嚇得渾身一軟,倉亂著眸光顫聲道:“是!它是臣妾的,可是今晚之事,當真與臣妾無關。”
趙玉柔慌著解釋,不覺話語已然無法連珠。
此事重大,她心頭明然如雪。雲初染深得聖寵,她趙玉柔雖說乃太傅之女,但全權相較起來,雲初染,仍是她惹不起的。
她抬眸,眸色含著縷縷乞求委屈及畏懼的望著楚亦風,欲在這個自己愛慘了的男人麵上找到一絲溫柔與安慰,但,她卻錯了,他臉上的冷氣,已然寒冰攝魄,錐得她心生疼痛。
他,不信她?
意識到這點,她頓覺心如死灰,除了眸中還殘留一抹淒傷與一縷薄得透明的期許,別無其它。
“來人,將王妃送入宗人府,令宗人府徹查此事!”冷然的嗓音,淅淅瀝瀝,宛若秋雨,灑遍了她的身心。
她頓覺雙眼針刺酸痛,垂眸之際,已然淚如泉湧,委屈難收。
突然之際,有兩名侍衛闖入,直往她來。她慌了,盯著主位上那個讓她愛慘了的人渴求,淚如雨下: “王爺,妾身是冤枉的,王爺要相信妾身,求王爺不要將臣妾送入宗人府,求王爺,求王爺了!”
宗人府,人間地獄。
一旦進入宗人府的人,皆會成為孤魂一縷。遙想往日她還設計汙蔑王府中的一名侍妾,那侍妾後來被送入了宗人府,結果,橫屍牢獄。
那時,她卻未料到,有朝一日,她竟會被自己深愛的男人送入宗人府!
刹那間,趙玉柔似是聞到心顫的聲音,直至,所有的一切全數碎裂。
她不斷掙紮,但卻被那兩名侍衛製住,強行押著往門外行去。她畏懼驚恐的回眸,映入眼中的,是他狠絕的冷眸,是他微微揚起的唇弧。
愛了這麽多年,死心塌地了這麽久,換來的,僅是一個諷笑,一縷冷光。她突然發覺,她摯愛的這個男人,比那豺狼虎豹,更為無情。
趙玉柔被押走了,帶著心如死灰的哭泣,帶著行屍走肉的決絕。
大堂安靜無聲,眾侍妾麵色蒼白的端坐,不敢稍有動作。主位上的楚亦風未發話,她們僅得如坐針氈的挺著
!
氣氛壓抑,眾人隻覺被什麽東西勒住了喉嚨,莫名的想要發抖。
“都散了!”待眾侍妾都覺得靜得頭皮發麻之際,才聞主位上的楚亦風發話。
刹那,她們頓時如釋重負的朝楚亦風欠身,隨後離去。而那雲初染,倒是極沒自知之明的繼續站在楚亦風麵前,毫無要離去的意思。
楚亦風朝雲初染望來,麵容冷然,眸光清明,“今夜這出,你演得倒是精彩!”
見楚亦風開門見山,雲初染也不準備拐彎抹角,僅是朝楚亦風微微一笑,溫潤道:“嗬,王爺也配合得極好。”
楚亦風也不瞧雲初染了,僅是將視線定格在別處,冷道:“雲初染,你今夜擅作主張算計趙玉柔,此事本王不予計較,若是你再敢在王府隨意興風作浪,本王定不饒你。”
雲初染頓時瞪他一眼:“豈是興風作浪?若是沒有王爺這‘浪’,初染這‘風’,也興不起呀!”
屋外月色皎潔,夜風輕緩,偶聞落葉簌簌聲。
守在屋外的侍衛,昏昏欲睡,但卻不敢擅自離開,直至黎明之際,他們才見王爺與新王妃出來,但,二人麵色,皆是有些古怪。
雞鳴外欲曙,晨光熹微。
清風潤朗習習,堪堪增了幾分悠然清緩之感。
瑞王府有一輛四角綴著紫色流蘇的馬車行駛而出,車輪咕咕聲,卻襯得這個早晨極為寂寂。
駕車之人,乃瑞王貼身侍衛,葉堯。
車內,雲初染毫無形象的靠身在車壁上,雙眸微合,秋宛今早才替她梳好的雲鬢,已然被車壁蹭得有些亂了。
一襲墨蘭錦袍的楚亦風,玉冠精致,溫潤如玉,但他臉上那抹冷氣盈盈的鄙夷,倒是與他的容貌極為不配。
他淡瞥著身旁的女人,麵上的不屑之氣昭然若揭。
他與她皆是一夜無眠,但這女人,倒是毫無自製,竟在車上毫無形象補覺。
此番,他倒是有些懷疑身邊這女人是否是真正的鳳家家主。聞說鳳家家主當年為挽救鳳家生意,幾日不眠不休,也能精神百倍的開新鋪,迎貴客。
可他身旁這女人,真真是少了幾分傳說中的硬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