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032)盛氣淩人,初為妃2

刹那,眾和尚頓時目瞪口呆,心生震然,他們倒是未料到一名女子竟有這般出神入化的輕功。

此番,他們也不知曉方才提醒他們抓蟊賊的那名紫衣男子,也早已不見蹤影。

天色極好,略微柔和的光線傾灑下來,倒是使得護國寺沐在一片金黃裏,頗有幾分仙逸飄渺之感。

經過雲初染那一鬧,護國寺偌大的後院倒是有一批批的和尚處處巡視,意在尋出雲初染。

此番,寺中後院深處那座荒廢的齋房內,橫梁腐朽,屋頂大有踏碎之險,岌岌可危,但即便這樣,這破屋的屋簷上,倒是懸著一塊木製牌匾,牌匾上的字雖經曆風霜浸潤,但仍是清晰可辨——怡心齋。

瞧清那牌匾上的三字,雲初染唇瓣倒是一勾,伸手便放開了身旁和尚的胳膊。

那和尚一得解脫,急忙逮住時機撒腿便跑,他身上的肥肉左右搖擺,身影蹣跚,瞧得雲初染頓時有些咋舌。

此刻,她也未有心思追那和尚回來,僅是漫不經心的回眸過來,踏步便進了麵前這座大有倒塌之險的屋子。

片刻,雲初染倒是自破屋一角翻出一個灰塵厚重的包袱來。待她正欲打開包袱瞧瞧究竟,卻不料屋外有陣陣腳步聲傳來。

刹那,雲初染心頭了然,想來自是方才逃跑的那和尚領人來捉她了,隻不過,這些和尚倒是比她預期中來得早。

此刻雲初染也未有心思與外麵的和尚多做糾纏,僅因不願鬧事。說來,她的娘親還在護國寺前院燒香拜佛,她在後院鬧出的動靜大了,回去後自然又要被數落一番。

一想到這兒,雲初染倒是拎住那灰塵厚重的包袱頓時自那道破敗的屋門掠了出去,她速度非常快,剛至門外的那幾名和尚僅覺耳畔有陰風掠過,眸中有白影蕩過,可待他們回神再凝神細觀時,卻不見任何動靜了。

周圍,依然朗風輕拂,隨意而又清淺。

這廂,東西一到手,雲初染自然不會在護國寺內多呆,憑借高超輕功,她倒是無聲無息的躍出了相國寺。

再次懶散靠坐在馬車裏,雲初染心靜倒是平和。

她緩緩將手中的包袱打開,入目,果然是一本少林在江湖上消失已久的劍譜——臆劍。

見狀,雲初染唇瓣一勾,而後慢騰騰的收好劍譜,心生幾抹滿意。想來此番,那天機老頭又欠她一回了。

這臆劍劍譜,可是那先機老頭覬覦已久的呢。

一想到這兒,雲初染眸中倒是蔓延出幾抹隨意不驚的笑意,但就在此時,她頓覺馬車一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頓時撩開了她麵前的車簾,她甫一回神,便見那一襲紫衣的男子,竟霎時竄進了馬車,並迅速略微狼狽的靠坐在了她的身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雲初染麵色不變,心頭已是冷氣盈盈。

她溫笑淺淺的望著身邊的紫衣男子,見其嘴角竟然掛著血痕,麵色蒼白,發絲略微淩厲,他那身極傷風化且妖媚無限的紫衣,也是破爛了幾分,刹那,雲初染頓時笑出聲來:“嗬,公子與本姑娘相離不過一個時辰,公子此刻,怎就這般狼狽,宛若落水狗了?”

這話一出,那紫衣男子眸色頓時蔓延出幾抹淩厲。

見狀,雲初染唇上倒是勾出抹興味之色。嗬,都這般了,這人倒是還要逞強。

“今日你若救本少一次,往日裏你與本少的一切恩怨,本少皆不再計較!”紫衣男子蒼白著臉,但此番卻忍住未與雲初染冷嘲熱諷,僅是直入正題。

他這話還未落音,馬車外倒是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雲初染眸色一動,心下蔓延出幾抹不屑。想來,如今她置身的這輛馬車,自是被人全全圍住了吧。

“你倒是晦氣,竟禍害到本姑娘這兒來了。本姑娘,可未有心思與你同舟共濟呢!你若是識相,還是快些出去為好。”雲初染隨意緩道。

紫衣男子眸色一沉,蒼白麵上竟頭一次盈出一抹凝重來。

“霓裳郡主,往日本少對你自有得罪,還望郡主見諒!但,若今日郡主能伸手相助,本少日後定有重謝。”他道,口風逐漸鬆了不少。

聞到這兒,雲初染頓時淺笑一聲。

說來,這紫衣男子變臉倒是變得快。

“嗬,還真是能屈能伸呢!前一個時辰還在本姑娘麵前氣勢囂張,此刻,你便溫順了幾許,想來,你倒是有點進步了。要本姑娘相助,也可,隻不過,本姑娘有何好處?”雲初染笑問,嗓音悠緩,平靜無波。

雲初染這話還未落音,她倒是見得一把明晃晃的利劍竟然一下子就捅破了離她不足一尺的車壁。

刹那,雲初染心頭頓時不暢了。

“當真是找死,本姑娘的馬車,你們也敢捅?”雲初染也不顧紫衣男子的回答了,沉著臉就傾身過去,撩開車簾探出了頭。

此番,

她倒是見得她的馬車周圍果然被衣著黑衣的男子全數圍住,幸得她的馬車在護國寺一側,未在大門處,所以這些黑衣人的動作,倒是未擾到進寺上香之人。

這廂,那些黑衣人見得一臉怒氣的雲初染,倒是麵色一怔,紛紛麵麵相覷一番,竟然毫不分說,舉劍就朝雲初染砍來。

刹那,雲初染眼角一抖,心頭不由歎了一聲。

此番,她倒是真迫不得已與那紫衣狐狸同流合汙了。

為防馬車被黑衣人損壞從而惹得自家娘親上香回來生疑,她倒是眉頭一蹙,喝道:“住手!”

她這一喝,倒是惹得眾黑衣人皆愣了片刻。

但雲初染卻趁機道:“諸位這般襲擊本姑娘,就不怕本姑娘找你家沉香公子興師問罪?”

這話一出,眾黑衣人麵色頓時一凜。

“不知姑娘是?”一位稍稍沉穩點的黑衣人突然上前一步,朝雲初染問道,話語雖刻板冷然,但卻帶著幾抹探究。

刹那,雲初染頓時淺笑一聲。

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緩緩自袖中掏出一塊玉佩扔往那名黑衣人,那名黑衣人頓時伸手接過,待他見得玉佩上的‘鳳’字時,他眸色頓時一沉,僅是捧拳朝雲初染道:“原來是千鳳姑娘,我等方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千鳳姑娘見諒。”

“哼,算你們有點眼識!不過,方才你們那等氣勢,差點未將姑娘我的馬車掀了呢!看來,本姑娘似是極有必要約你們沉香公子出來洽談一番,也好讓他賠償本姑娘這修馬車的銀子,外加剛才被你們嚇到的精神損失費。”

雲初染這話一出,眾黑衣人麵色再度變了,“還望千鳳姑娘見諒,我等的確無意冒犯。”

見狀,雲初染微微一笑,麵露幾分滿意之色。

她見好就收,僅是道:“見諒自是可以。不過,你們得回去給你們暗閣閣主沉香公子帶句話,就讓他多準備些桃花釀。說來,日後待本姑娘在這京都玩膩了,自要道他的地盤喝光他的桃花釀!”

眾黑衣人麵色一抖,方才那名上前一步的黑衣人應道:“是,我等一定將千鳳姑娘的話帶到。”

說完,那黑衣人也不由汗顏。

說來,他們暗閣乃是江湖老大,他們閣主沉香公子,自是天下修羅,乃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冷狠之人。

他們閣主,生平倒是發過兩次大怒,一次便是被這名動天下的鳳家家主當街調戲,一次便是被這鳳家家主偷窺了沐浴。但,極詭異的是,這鳳家家主千鳳,兩次都未被閣主一劍封喉,小命留存——至今。

他們閣主,對這鳳家家主雖說態度不鹹不淡,但每次這鳳家家主闖入暗閣偷桃花釀,他們閣主明明知曉卻不阻攔,最後,他們閣主沉香公子竟暗自下了命令,稱隻要是鳳家家主來,眾徒皆不可硬著阻攔,隨意做做樣子攔攔便可。

後來,暗閣之人,皆是心頭明然。這千鳳姑娘在閣主心中恐怕不一般,日後見了她,自是不可得罪,也不要阻攔,幹脆恭敬阿諛的將她迎進暗閣,想必閣主會更高興。

“嗯,這樣甚好!本姑娘得繼續小憩了,爾等還是速速離去為好,莫要擾了本姑娘清夢。”正當這時,一道清幽緩慢的嗓音道出,惹得那黑衣人頓然回神。

聞言,那黑衣人頗為忌諱的望了望雲初染的馬車,麵色有些無奈。他自是知曉他們要殺之人在這馬車裏,但——

鳳家家主千鳳,不是他們敢得罪之人!

那黑衣人垂眸思量片刻,終究是朝雲初染妥協道:“是!千鳳姑娘,我等先行告退了。”

說完,其他黑衣人皆是應聲而動。僅眨眼功夫,眾黑衣人已然不見身影。

雲初染懶散回到車內,那紫衣男子倒是斜倚在車壁上,蒼白著臉直直的望著雲初染,眸色深幽如潭,似在認真打量,又似在認真探究。

見狀,雲初染倒是毫不忌諱他的眸光,反而還溫潤淺淺的朝他笑了笑,啟著清雅絕絕的嗓音道:“今兒,你可欠本姑娘一命。”

紫衣男子回神,蒼白著臉道:“我慕長歌也乃守信之人,今兒你救本少一命,本少便應你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均可?”雲初染笑道。

紫衣男子頷首。

雲初染麵上頓時笑開,而後極有興致的湊近紫衣男子,道:“原來你叫慕長歌呀,不得不說,你的名字,倒是有那麽幾分入得耳!不過,你若是叫慕歌長,本姑娘定要拍手叫好。”

慕長歌一怔,即便是麵色蒼白,他嘴角也是止不住一僵:“你這女人今兒腦袋真撞牆了?本少麵前豈容你放肆?”

雲初染淡笑盈盈的瞥著慕長歌,咋舌道:“嘖嘖,公子哥的脾氣竟然又上來了。慕長歌,你可別忘了,本姑娘方才可救了你,你還欠本姑娘一個要求!”

慕長歌白著臉冷哼:“欠你一個要求又如

何?你現在說出要求來,本少現在就答應又何妨?”

說完,慕長歌眉目一蹙,急忙伸手捂住胸口,似是牽動道了內傷。

雲初染瞧著他這般,不由暗道:真是活脫脫的自作孽不可活啊!

但不得不說,她雲初染正等他的這句話!

“好,本姑娘現在便要你應本姑娘一個要求!”說到這兒,雲初染故意拉長嗓音,而後又道:“本姑娘的要求便是,你日後必須再應本姑娘三個要求!”

刹那,慕長歌那修長的眸子頓時折射出縷縷震然。他那蒼白的臉上,也是鬱鬱無奈,怒氣橫衝。

雲初染就這淺笑盈盈的瞧著她,麵色如風溫潤,平靜清雅。

良久,慕長歌才憋出二字:“你這奸商!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的毒婦!”

雲初染眉目微微一蹙:“奸商倒是屬實,這毒婦,怕是不實!另外,你今兒又踩著本姑娘底線了,本姑娘,最厭他人稱本姑娘‘毒婦’了!”

這話一落,雲初染頓時伸拳朝慕長歌襲取,慕長歌意料不及,頓時被雲初染砸中胸口,光榮暈了過去。

日落西山,黃昏悠悠。

李氏與雲初染一行,是在黃昏之際才歸至靖王府。

待李氏與江氏雙雙入得府內,雲初染倒是吩咐秋宛將軟弱淤泥且毫無意識的慕長歌拎著自王府後麵的小門竄至了她的屋子。

秋宛對此也是心頭怨恨,但又無法排遣,僅得再度在心頭將自家小姐罵了個底兒朝天。

想來,待她和緋彥跟著李氏等人上香拜完佛後回到馬車裏,她倒是差點未驚死過去,隻因她家小姐的馬車上,竟然活生生多出一個已然昏了過去的俊美男子。

瞧那公子麵色蒼白,衣衫破爛,她倒是險些懷疑是自家小姐霸王硬上弓,竟撕了那公子的衣服。

但自家小姐對此卻毫不解釋,大有將霸王硬上弓的罪名坐實之勢。

秋宛也是無奈,僅得再度在心頭暗呼,希望夜刖夜魅能早點來,能早點拴住小姐這混世魔王。

而那緋彥,自在馬車裏瞧見慕長歌起,他便眸色平平,麵色平靜,宛若未瞧見般。

這廂,待雲初染甫一回府,她屁股還未坐熱,王府倒是突然來了一位宣旨的太監。

雲初染漫不經心的隨著自家爹爹等人跪下接旨,但聞完聖旨後,她愣了。

僅因那聖旨的大概意思是:雲家霓裳郡主,端莊嫻雅,溫文爾雅,秀外慧中,朕瞧著上眼,便將雲家七郡主許於瑞王楚亦風,與瑞王妃不分大小,同為瑞王正妃!而成親之日,竟是——明日!

聖旨一出,整個靖王府沸騰了,八卦了,紛紛挖掘雲初染與瑞王楚亦風的小道消息,越傳越離譜。

而正主雲初染,卻悠然無限的踏著小步,哼著小曲回到自己的閨房,並在秋宛與緋彥的詫異中收拾起衣物來。秋宛不解,問出聲來,而雲初染卻淺笑盈盈,溫婉清雅的隨意道:“自然是跑路,逃婚!”

聞得這話,秋宛白眼橫翻!若是像自家小姐這般悠然懶散的收拾衣物也算得上跑路之人,那麽,這世上的所有人都稱得上跑路之人了!

不得不說,她家小姐一點都不急,眸色平靜從容!就憑這點,她就完全不像跑路之人,反而像是收拾東西,興致盈盈的準備外出雲遊山水的閑人。

正待秋宛欲諷刺幾句,奈何這時雲初染的閨房卻進來二人。

那二人正是靖王雲之岫與雲初染的娘親李氏。

然,待那二人剛一進屋,他們皆是雙眸圓睜的瞧著雲初染床上躺著的那名男子。

雲之岫當即怒吼:“七女床上為何還有男子?”這話剛落,他又瞧見緋彥正長身而立站於雲初染身旁,他一愣,眸色再度冷了好幾分。

他未料到,這七女的閨房,不僅床上有個躺著的男人,連她的身邊,也站著一個!

李氏被雲之岫的嗓門嚇住,麵色一白。

而那正主雲初染,卻是隨意不羈的笑望自家爹爹,無任何解釋。

後,雲之岫下令封鎖這等消息,後氣衝衝的奔出院子裝作沒事人一樣吩咐王府老管家布置王府。但不知為何,這事仍是傳出去了,王府也瞬間炸開了鍋。雲初染風流不羈,大膽妄為的性子,再度在京都百姓心中掀起一片浪潮來,當然,那瑞王楚亦風心頭的浪潮,倒是稍稍洶湧了些!

這日夜晚,王府之人皆是忙碌。老管家受自家王爺指示,一絲不苟的讓下人貼著喜字,掛著紅綾,不久,靖王府便喜色一片。

而雲初染,則是坐於閨房內打著瞌睡,身後有侍女為其一絲不苟的梳著新娘發鬢,許是那侍女手中不知輕重,扯痛了雲初染頭皮,惹得雲初染頓時沒了睡意,反而是心頭騰騰湧出縷縷不暢來。

此番,她雲初染,倒是怎麽都未料到,她竟然也會閃婚,而且,是被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