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殘酷的事實
折騰了一宿,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是一家不大的孤兒院,叫“天使之家”。院子裏有好多小朋友在玩耍。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在門口停下。“妞妞,你在這等著,媽媽去給你買冰淇淋。”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即使衣著樸素,仍然掩蓋不住她的明眸皓齒、秀麗端莊。
“好。”懷裏抱著布娃娃,小女孩甜甜地笑著。
“妞妞,這個要收好。”漂亮的女人將一封信塞進小女孩的口袋裏,不放心地囑咐。
“妞妞,拜拜。”吻了吻小女孩的臉頰、緊緊地摟住她、起身、轉身、離開,一氣嗬成。
“媽媽,拜拜。”小女孩的臉上依然春風滿麵。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小女孩一直在那等著,等著那個冰淇淋。懂事了,小女孩告訴自己,如果她回來了,我就把抽屜裏的糖果都送給她。上學了,小女孩告訴自己,如果她回來了,我就把滿分的考卷遞給她。畢業了,小女孩再也不去想那個女人了。
漸漸地出現了展浪,他溫柔地對著她笑,他說:“我會一直陪著你。”可是,為什麽,他的臉越來越遠,他慢慢轉身,走了,頭也不回。
“展浪,別走。”水月呼喊出聲,猛地從床上做起來。以手掩口,喘著粗氣,原來是做夢,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是誰?聲音有點耳熟。
“我是吳嫂,何總管讓我來伺候姑娘您,您不知道,您都說了一天胡話,嚇死人了。”想起來了,是廚房裏年輕的那個廚娘。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她虛弱地應著。
“別客氣。我去給您熱點吃的,您等著。”吳嫂端起她房裏的臉盆,出去了。
閉上眼睛,水月的腦海裏全是展浪離開的背影。這一刻,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多害怕會被再一次拋棄。
吳嫂說她著了涼,隻要退了燒,吃幾貼藥就會痊愈。是何總管發現她不對勁叫的大夫。那展浪呢,展浪知道嗎?他有沒有來看自己呢?水月不敢問,因為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幸好何總管在莊裏,要不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吳嫂顧自顧地說著。
“莊主不在嗎?”鼓起勇氣,她試探性地問。
“莊主一早就出莊去了。”吳嫂沒有看出她的失望。
原來他不在莊裏,在又怎麽樣呢,他還會關心自己嗎?
“關姑娘,你好點了沒有?”是何伯的聲音,也是她現在最想見的人。“吳嫂,你先下去吧。”
“好的,水月姑娘,有什麽需要盡管叫我。”
水月撐起身子坐起來,說:“何伯,今天謝謝您,您快請坐。”
“姑娘客氣了。”何伯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說:“莊主外出處理一些事務,預計兩天後會回到莊裏。”他笑得有些奇怪。
“哦。”她又沒問起他,莫非何伯看出了什麽?
“姑娘在困惑什麽?”他依然笑得讓她發毛。
“沒什麽。”水月知道目前除了見到展浪,沒什麽可以讓她生龍活虎了。
何伯沒有因為水月不冷不熱的態度有絲毫的不高興,他說:“姑娘不防說出來,老朽在莊主身邊多年,也許可以幫到姑娘。”
咦,他在暗示什麽?“真的嗎?”水月馬上來了精神。“何伯,我想知道,莊主是不是很愛子默的娘。”像是在黑暗裏出現了一盞明燈一般,她死死地抓住。
“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個碗裏吃飯,一張床上睡覺,感情特別好。直到7歲那年,莊主被送往清源山上拜師學藝才暫時分開。後來,她因為難產,過世了。莊主在她的墳前發誓,這輩子都會好好地照顧少莊主。”何伯一直看著她。
水月的心有著被撕裂了一般的感受,胸口也堵得發慌。青梅竹馬,他們兩青梅竹馬。她一個後來的人,如何抵得過這份情。水月寧願情敵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樣她還有機會能夠贏得展浪的心,偏偏,她因為孕育他的子嗣而死,她是一縷靈魂,她已經在他心裏紮了根,怎麽比,如何比。
水月沒有注意到何伯是什麽時候走的,她隻是想見見子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