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品香茗（2）

“你的手受傷了。”凝霜看著他被韁繩磨得鮮血淋漓的手掌，急忙在身上摸索帕子，結果半天沒摸到，才想起今天出門時忘記了帶，不由一陣尷尬。

“沒關係，這點小傷不礙事。”看出她的窘迫，秦慕雲唇邊不覺帶上一縷笑意，這年頭忘記帶帕子的姑娘可不多見，說她迷糊卻又注意到他手上的傷，說她心細卻又有這樣的疏忽，笑著搖搖頭，矛盾又真實的一個姑娘，卻是更深地將她看入眼中。

麵前的少女正值韶華，淺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襯著臉上明媚的笑容，讓人的心裏也一陣暖融愉悅，秦慕雲頓時有些觸動，某種微妙的情愫悄悄爬上心頭。

“原來你剛從北邊回來，怪不得之前都沒見過你。”茶樓裏，凝霜恍然大悟。這樣出色的人，應該出自門閥貴族吧，凝霜心裏想，卻並沒有探究的意思。相逢即是有緣，又何須非得知道對方的身份。而且對方也很有默契地沒有問及自己的名字，難得見到這麽投契的人。開心之下，不知不覺聊了很多。

“北方那邊跟京城有什麽不一樣？”她好奇地問。自幼在京城長大，最遠也不過去了鄰近的郡縣郊遊，對於萬水千山之外的地方難免有些向往。

秦慕雲很樂意滿足她的好奇心：“北地雖不如京城繁華，卻自有一番廣袤。”悠長的語調緩緩述說。

“那裏的天空永遠是遼闊的，清新萬裏白雲飛渡，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牧羊人就會吹奏起悠揚的笛聲，還有在衣角綴滿銀飾的牧羊女，她們歡笑著跟著嬉逐的馬群馳騁，每當停下來就倚馬輕輕揮動牧鞭吟唱動聽的曲調。草原深處，散布的湖泊像寶石一樣閃耀，湖邊開著點點的野花，還有搖曳的蘆葦飛翔的天鵝，天底下，到處都是柳梢般的綠色，真正的一碧千裏……”

被他話語中美妙至極的景致吸引，凝霜一片神往：“原來那麽美啊，你一定很喜歡那裏吧。”

秦慕雲點頭，笑容溫柔，寵溺地望著對麵不停詢問的少女：“如果你看過了，也一定會喜歡的。”

凝霜搖搖頭，一貫盈滿陽光的清亮眸子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遺憾之色：“大概沒有這個機會。”北地對他而言那麽美麗而真實，於她卻是遙遠不可及，自幼在父兄的嗬護下長大，雖不至於完全不知人間疾苦，但也沒出過什麽遠門，所以她也隻能從別人的口中聽聞那遙遠而美麗的風光而已。

遺憾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抬起重又絢爛的眸子，抿唇一笑，“沒有關係的，我聽你這麽說也一樣很開心。”

“姑娘真是好心性。”秦慕雲由衷而歎，頓了頓想起一事，問道，“你是這裏的常客？”剛才看她一進來就直接帶他走到這個靠窗的“風水寶地”，而且店家小二對她好像也很熟絡的樣子。

“算是吧，這茶樓是我大哥的產業，所以我經常來，以後要是想找人一起逛京城聊天說地的話，可以上這來找我。”和這樣一個人相處實在是件非常愉快的事，凝霜不自覺地盛情邀約。

秦慕雲不禁莞爾，她大概不知道，他若是想找人作陪的話會有一大堆人樂意效勞，隻是那些人未必出自真心，逢迎巴結的心思居多，更不會有這樣明媚的笑顏。想到這裏，欣然應許：“那就這麽說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