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赴壽宴（2）

宴席上喝了幾杯，有些醺然，凝霜便尋了個機會出來，轉到了禦花園裏吹風醒酒。

園子裏桂花開得正好，隨處都可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凝霜沿著小道邊走邊看，深覺皇宮裏的景致果然要講究許多，光是氣派就不與別處相同。

不知不覺走到花徑深處，金黃的花瓣簇擁下，依稀看到衣袍的一角，天青色繡祥雲的花紋，幹淨雅潔的意蘊。還待再看，那人拂開花枝走了出來，眉目間如水的溫柔就那麽映入眼簾。

“葉姑娘？”秦慕雲微帶愕然地看著眼前少女。

凝霜對他一笑：“我說殿下怎麽沒在前麵大殿裏，原來是躲在這裏偷閑了。”

想到剛才發生在大殿上的事，秦慕雲說：“剛才在大殿裏聽到父皇的旨意，恭喜你了。”

凝霜聽他這麽說，不禁歎了口氣：“有什麽好恭喜的。”

“葉姑娘不開心？”秦慕雲問，若是換了其他人，能夠嫁入皇家，不僅享有錦衣玉食，還有求都求不來的無上榮耀，應該會歡欣雀躍不已吧。

“這麽說可能會有些冒犯。”凝霜看向秦慕雲，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吧，雖貴為太子，她卻覺得他有很多地方都跟那些隻知道貪圖享樂的紈絝子弟不一樣，不知不覺就打開了話匣子。

“跟嫁入皇家相比，嫁給一個普通人反而會更好。”皇家的人總是會跟各種利益交織在一起，誰能保證願意娶她的人，看中的究竟是她背後能夠帶來的利益還是她本身？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跟侯門比起來，皇宮才更深沉似海吧。老實說我雖然生於相府，但是父親並未對我做過多限製，各種奇聞雜記都看過不少，其中不乏被列為閨中禁書的，大概正是因為受那些廣闊天空的影響，比起牢籠一樣的深宅後院，我更樂意去接觸院牆之外的世界。”

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父親卻並沒有以此來約束她，對她諸多的異想天開時常加以讚賞，致使她養成如今的心性。每次聽聞父親的同僚將自家女兒姐妹送入後宮，她就暗暗慶幸自己並沒有生長在那樣的家庭中，然而她卻忘了，即便是權傾一時如同父親，也未必能夠護她一世。

“所以葉姑娘寧願下嫁給平民布衣，也不想成為宗室貴婦？”秦慕雲微微訝異，這樣純淨聰慧，又擁有一顆玲瓏心的女孩子實在讓人意外。

凝霜玩笑似的說：“是啊，嫁給平民布衣的話，就不用擔心在夫家會受委屈。”

秦慕雲也笑了：“那倒是，有位列相國的父親，又有商界奇才的大哥，確實不用擔心這一點。”

“殿下不會覺得有這樣的想法的人很奇怪很無禮？”凝霜收斂了笑意問，她並不會隨便對人吐露心意，而且對方還是當朝太子。

秦慕雲毫不在意地搖頭：“不奇怪，那些擠破頭也想嫁進皇家的人才奇怪。”

凝霜撲哧一聲笑出來：“這麽說我跟殿下是所見略同了？那殿下可要恕我不敬之罪。”她的言論對於皇家來說是種藐視吧。

秦慕雲相視而笑：“豈會，葉姑娘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對我來說是難得的信任，既然在下有這份榮幸，又怎麽會介懷？至於我的身份，並不妨礙我與葉姑娘相交不是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