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及笄禮（2）

及笄禮畢，凝霜連那身繁複拖遝的衣服都來不及換下，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花園裏，果然看見人群中那個雅潔如謫仙的白衣人影，奇怪的是身邊跟他言笑晏晏的人居然是大哥。

看到妹妹跑到跟前，葉青城摸摸她的腦袋，說道：“霜兒，快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凝霜茫然地得睜大了眼睛，望向秦慕雲的方向，再望望葉青城，明亮的眼睛盛滿了疑惑，不可置信地動了動嘴唇。

她沒聽錯吧，大哥說什麽，這個溫和儒雅到不可思議的人，居然是堂堂當今的太子？

怔怔然不知道是該質疑還是該施禮，就聽見葉青城解釋：“霜兒不認識也正常，太子殿下遠離京城隨軍駐守邊關之時你還年幼，這些年又不曾回來，故而一直未得見，這次剛剛自邊關歸來便恰巧趕上你的及笄禮，也算是你運氣好。”說著便向秦慕雲道，“殿下，這是我妹妹凝霜，自幼被寵壞了，不識禮數，還請見諒。”

皇帝將太子派去邊關駐守的事情凝霜是聽說過的，隻是做夢都沒有將那個生長於天家高高在上遙遠不可及的國之儲君，與遇到兩次心有好感的人聯係在一起。

秦慕雲笑容和煦：“沒想到你竟是相國大人家的千金。”

驚訝的豈止是她一個人，從邊關回到京城不久就與她偶遇數次，不僅如此還恰恰趕上她的及笄禮，目睹她真正成人的一刻，這該是緣分使然嗎，他不由自主地想。

在她踏入大廳的那一瞬間，那種端莊就驚豔了在場所有人，當然也驚豔了他

，不由自主地同大家一樣將目光追隨在她身上。

原來心動，隻需要那麽怦然的一瞬。

葉青城在二人中間看了看，若有所思，不由狐疑地問：“你們見過？”

凝霜雙眼略帶不滿，埋怨地瞪著葉青城：“大哥，你認識殿下怎麽不早說，上次在大街上幸得他出手相助我才沒被馬撞到。”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你今日及笄，還沒來得及祝賀你。”

秦慕雲微笑著看向麵前的少女，比較起前兩次相遇，好像有那麽點不一樣了，大概是換了成年女子的裝束，比以前多了幾分成熟嫵媚，因為剛才跑動的緣故，臉頰帶著自然的紅暈，看起來依舊帶著那股純澈靈動的氣息。

“那天你說那家茶樓是你大哥的產業，沒想到居然是青城。”對於這個事實，秦慕雲同樣吃驚不小，他回來不久，許多事情還沒來得及知曉。

麵對太子秦慕雲，葉青城顯得分外謙虛：“讓殿下見笑了，不過是商賈末流。”

在衡國境內，士農工商，商排在最末，一貫受到輕視。出身與相國府的大公子，原本屬於最上層“士”的貴族階級，卻無心於仕途，反倒汲汲專營商道，可謂不是一般的離經叛道。

“社稷的繁榮昌盛跟商人密切相關，沒有商人組織貿易，促使物質流通，哪來眼前的熙熙攘攘，物華繁榮？隻是世人多半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以為務農才是根本。”對於商人，秦慕雲難得的並沒有偏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葉青城驚喜之餘，不

免問道：“太子殿下也這麽認為？”

“也？”秦慕雲注意到他的措辭，不禁問。

“殿下的想法倒是跟我家小妹很相似呢。”葉青城朝凝霜看去，當初從商時被冥頑不靈的相國大人斥為“不務正業”，差點氣得半死，還是凝霜說服了父親不再反對，才使得他能夠放手做出如今的成就來。

雖然一些人對他那龐大的產業眼紅歸眼紅，但在他們看來還是上不了台麵的把戲，仍舊心存鄙夷。身居顯赫高位如秦慕雲這般尊貴的，能夠說出這番話來確實是難得可貴了。

“我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隻要是安居樂業，不觸犯大衡國法，而又對百姓有所助益，從事什麽行業又有什麽關係，在我看來，商人未必就比其他行業低賤。”

這些常常隻對大哥一個人說的，在其他人看來有悖於常理而離經叛道的話，此刻在一個相遇不過三次的人麵前，說的卻是毫無禁忌。凝霜有種感覺，在這個人麵前，自己無需掩飾，她隻用告訴他最真實的想法就行了。

秦慕雲點頭，看向她的目光更加多了幾分讚許：“葉姑娘說的不錯，隻是商人市儈，唯利是圖的觀念根深蒂固，亦不受上位者重視由來已久，並沒有那麽容易改變過來。”

葉青城看著身邊兩人，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妹妹，韶正值華，靈動嫵媚，一個是自己內心欽佩已久的國之儲君，溫儒爾雅，龍章鳳姿，兩人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的景象美好的似一副丹青妙筆。

他不由笑了笑，意味深長：“看來你們兩人會很投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