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競爭
一早醒轉看見的便是躺在我身側的包二和她那條惡心的舌頭。
我眨著眼瞧著繞在我脖子的那條猩紅的舌頭，輕手輕腳地將它從脖子裏繞開，看著包二仍是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樣，十分高興地笑開來。
我絕不是高興自己沒吵醒包二睡覺，而是得意於自己成功地維持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包二今日定然會在悲催中醒來。
拽著包二的舌頭，圍在她的腦袋捆了個碩大鮮豔的福壽雙全結。雖不是特別滿意，想想卻也夠包二鬱悶一早上，給她留了一份拆結的圖，便也不再計較太多，畢竟將包二整得太慘還是很不忍心。
門外的宮人想來是聽見我已起身，敲了門詢問是否要伺候梳洗，聽我應了聲便端著一應事物進了屋子。
伺候的宮女替我換下那身皺巴且酒臭味十足的赭色宮裝，又領著我去浴房泡了個澡，才除去我那一身熏人的酒臭味。
皇後的嬤嬤來時我正與餅二和衛笙京在吃早膳，因頭天夜裏喝了酒，餅二命人備下的早膳是一大鍋割喉嚨的小米粥，那稀稀拉拉的米湯根本不頂餓，桌上卻再無其他可以填飽肚子的。
餅二還美其名曰‘養胃益脾’。
剛用完早膳嬤嬤便立刻領著我們去椒房殿。到時皇後還在用膳，長案上珍饈羅列，瞧得我分外眼紅。一個人吃這麽多東西當真是赤果果的糟蹋，太對不起糧食了。
皇後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到她身邊去，剛站到皇後身邊，伺候膳食的嬤嬤便遞上一雙象牙箸和盛湯的羹匙，示意我快替皇後布菜。
我舉著筷子夾好菜總會想往自己嘴裏送，瞧皇後的模樣這一頓飯吃的是春風滿麵，我卻隻覺著自己定然是因早上捉弄包二，才糟了這麽一場慘無人道現世報。
餅二和衛笙京倒是十分舒爽，陪著皇後吃了好些佳肴。
皇後轉過腦袋瞧著我一臉欣慰地笑道：“光陰如梭，轉眼間你都這般大了，當年明月湖的毛丫頭現今都會伺候人了。”這番話仿佛讓人聞見一股子的陰謀味道。
我瞧著皇後那一臉別扭的欣慰表情，隻得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
皇後瞧我一臉傻笑的模樣，便不
再同我說什麽，轉過頭同餅二和衛笙京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錦這丫頭模樣可人、性子嬌憨的確招人喜歡，你們倆的心思我也都知道。”說道此處卻頓了頓，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盯著餅二和衛笙京瞧，瞧了半晌方道：“隻可惜我知之不詳，先將花錦許配了笙京，可瞧著花錦昨日的行徑卻應是意屬子煜。為免將來錯配成一對怨偶，今日特特召你們三人商議此事。”
衛笙京聞言站起身行了個禮道：“臣下私心仰慕花錦多年，花錦若能嫁我為妻定然不讓她受一絲半點委屈，絕不會有怨偶這種事發生。”
餅二坐在位置上道：“當初求母後賜婚的隻是他自己，她並不知情。現下且先問問她自己是否屬意這樁婚事。”
皇後點頭道：“強扭的瓜不甜，若隻是笙京一廂情願也難成美事。花錦！你可否中意這樁婚事？”
此刻我正盯著瞧桌子中間那道無人動筷豆皮包子，直聽見皇後問我什麽中意不中意，想來是要請我吃好吃的，雀躍地指著那碟豆皮包子道：“娘娘！我很中意這個豆皮包子。”
望著三雙發直的眼睛，我略覺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那眼睛四處亂瞟，卻瞧見殿內的小宮娥們一個個都捂著嘴偷笑，皇後身邊的幾個嬤嬤一邊搖頭一邊喃喃地說了句‘爛泥扶不上牆’。
皇後很快便恢複儀態，又問了一遍：“二殿下和衛小國公你中意哪個？”
我一臉了然地道：“哦……原來娘娘是問我這個呀!他們二人都對我很好，我都挺中意的。”
皇後略按了按太陽穴道：“本宮是問你，你想嫁與誰。”
我眨了眨眼，指著自己的鼻尖，咽了一大口口水道：“嫁人？”
三人不約而同地‘唔’了一聲，且動作整齊劃一地點了點頭。
我嗬嗬地幹笑道：“我……我還真未曾想過要嫁人，先前娘娘下旨賜婚已讓我甚是意外，今日之言更是讓花錦惶恐萬分……”
皇後有些不耐地道：“你暫且隻先說說你喜歡哪一個。”
我正色道：“奴婢兩個都不喜歡。”
餅二亦如平常地安坐在位置上，眼角眉梢笑盈盈地望著我，仍是往常那副安之若
素的德行。
皇後一臉意外，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瞧我的眼神就仿佛在瞧一隻怪獸一般。
衛笙京一臉挫敗頹唐的模樣，在三人之中分外明顯。半晌過後他抬起頭，笑著自我安慰道：“好在你兩個都不喜歡，這樣總還是有機會的……”
皇後歎了口氣道：“既然花錦兩個都不中意，那麽這婚也就不必再賜了，笙京！感情之事萬萬不可勉強，回去後讓你父親寫封退婚的奏折呈給皇上吧！”
衛笙京聞言，立即起身，普通一聲跪在皇後跟前道：“娘娘！臣下寧死也不願退婚！”
皇後煩躁地摁了摁額角，一時之間殿內無人開口。
我有些按耐不住地道：“娘娘！衛小國公不願退婚那就讓奴婢退婚吧！”
餅二聞言，意味深長地望向衛笙京。
衛笙京此刻正一臉慘白地質問我：“你當真對我沒有半點情義？難道你真的就一點都記不得我是誰？”
聞言，腦子一片混沌，我是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與衛笙京是舊相識，聽他那口氣似乎還一副交情非淺樣子。
可在這大內皇宮除了包二和雞腿她們，與我相交甚好的也就隻有知雪和子弗，連吟秋都得靠邊。
一番細想下來，卻仍是找不出半點頭緒。怕自己說出些太傷人的話，我隻敢對著衛笙京搖搖頭。
皇後略略思忖之後，親自攙起還跪在地上的衛笙京，對著我說道：“此事事關皇家威嚴，這婚一定要由衛小國公退，你來退並不合適。”
一旁的餅二道：“我有個萬全之策。既然小國公不願退婚那就暫且不退，你我二人公平競爭，若野丫頭親口承認要嫁給你就算我輸，反之你就要認輸退婚成全我們。你敢是不敢？”
衛笙京略作思忖便咬著牙道：“好！若我輸了就主動退婚，成全你二人。”
皇後道：“雖有些兒戲卻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這事就照皇兒的意思來吧！”
皇後見麻煩已經順利解決，頓時恢複滿麵春風的模樣，下令讓我搬到椒房殿居住之後就打發我們三人離開。
皇帝那頭得知賜婚之事已經解決，雖對結果不甚喜歡卻也還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