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歆雪的動心

九重天上，女媧憂慮的看著人間的一切。深深的歎了口氣，騰蛇，白矖本座希望你們得順利的度過這次的災劫。盡早的讓六界恢複和平，而本座能為你們做的，就是盡快安排你們與轉世的白澤相遇。至於麒麟，我會盡我所能，盡可能快的讓他複活。屆時，他也將被本座派下界，幫助你們度過難關。白澤上知天文地理，下知懸殊五行；透過去，曉未來。更知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的方術，麒麟更是眾所周知的吉獸，可在緊要關頭助你們逢凶化吉。這次事關六界安危，本座希望你們師兄妹四人同心協力，共度難關。

“娘，你這幾日總是憂心忡忡的，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顏兆烈來到女媧身邊，柔聲問道

聞言，女媧眸中的擔憂更深，她怔怔的看了兒子一會兒，才開口道：“烈兒，你不是一直想下凡見識見識嗎？如今娘親成全你，可好？”

“當真嗎？”顏兆烈呆了一呆，隨即興奮的說道。

“恩”女媧輕輕的點了點頭，眸中的神色複雜難明。

“太好了，謝謝娘親。那兒子去了。”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顏兆烈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女媧眼中的不舍與留戀。好似，今朝的離別，不是生離而是死別一樣。

“烈兒，為了蒼生，為了大地。娘親也隻能對不起你了。”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女媧神色一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人間——翠峰山

一首蜿蜒的旋律，自少年起落的指尖緩緩流瀉而出。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份徹骨的悲傷。那名麵色俊美的少年，握著帶有她氣息的仙笛，湊著藏有關他心事的樂曲。

師伯，在那之前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要怎樣，事實上我也不能怎樣。可是現在，占了你清白的我卻不得不想。在我下界之前，你曾叮囑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不是為了別人也一定要為了自己。

你告訴我，蒼生在受苦，大地正臨難。你的一身本領，雖然不能阻止變故的發生，但是卻可以讓百姓們少受一些苦，少遭一些罪。

所以，我保家衛國，除妖布道。從不敢有任何怠慢，因為我不想讓你失望，更不想讓你的期待成空。

縱然，這條路很艱難，也很曲折。多少淚水和汗水才鋪就了今天的成績。多少傷痕與失敗才有了如今的慕容複。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

白矖師伯，我知道你心係師父，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要忘記你，放棄你。但是，再見到你之後我才知道我所有過的努力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你可知道，我多想正大光明的擁住你，深情的對你說一句：我愛你，

但

我又如此卑微，所以，我唯有帶著你的期盼，用自己的本領幫助人間，解救百姓。因為我答應過你。所以，我要要帶著你的期盼，用自己的本領幫人間除魔衛道。

可是師伯，我真的好累。我想要給你一個承諾，找一個依山傍水的歸隱，一生一世在無分離。我想要陪你到老，生生世世不棄不離。

然而，諷刺的是，這些事情，隻能存在於我的想象。不敢付諸現實。

風吹葉落，帶著颯颯的聲響。一片一片落到林中各地。其中的幾片，隨著秋風的節湊，一點一點飄向他手中的古笛。

就在它飄然而落的那個煞那間。一隻手掌，悠然而現。隔在了笛與葉的中間。於是，那片葉子便靜靜的躺在了他的掌上。

“就連你也被這吸引了嗎？”他眼簾微垂，望著掌中的楓葉。輕輕的說道。

身後，腳步聲緩緩而來。他黯然一笑，揚起手中的一片。在它搖曳的舞蹈中，轉身回眸。

“你……終於醒了。”風，翻飛著他的紅衫。青絲柔順的掠過他的眉眼。一如他溫柔的笑意。

歆雪點了點頭，凝視著他琥珀般的瞳孔微微籌措著。他依舊笑著，對視著她疑惑的眼眸。溫柔的問出，她心中的問題。

“你想問，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而我又是誰，為什麽會在你的身邊。對嗎？”她皺著眉，似乎在奇怪她對他的了解。

半響她鬆開眉頭，輕聲應道：“你能給我答案嗎？”

劍眉一彎，他笑意更甚道：“我隻是知道，你……叫歆雪。而我叫慕容複”

她一怔，眼簾低垂，卻遮不住她滿眶的失落。“你是我睜開眼睛時，見到的第一個人。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故事。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在一起，卻沒有想到，你竟也是糊塗的”

“糊塗，嗬嗬，糊塗有何不好。有太多時候開心的糊塗，遠比悲傷的明白要好。”

事實上慕容複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來曆，隻是知道他叫歆雪，曾經有一群貧困卻開心的夥伴，但是，這些夥伴卻被人給殺了。而這些記憶對她來說是痛苦的，所以，他抹去了她全部的記憶。與其懷念著一個空白的過去，但不如把握現在重新去書寫一個幸福的未來。

“可是，人到底是好奇的。越被隱藏的事情，就越是想知道”歆雪走到他的麵前，認真的說。

“如果那是個讓你悲痛欲絕的真相呢！”慕容複問

“也許，那時的我會後悔。但是現在我隻想找到我---丟失的記憶。”歆雪說，神色鄭重。

慕容複微笑，迷戀於她眸中的倔強。因為這時的

她和那時的她是那樣的相像。想起她，他的笑容裏便多了一份悲傷。

風，急起。卷起滿地落葉。光，殘如血。蒼涼著大地。心，苦澀，眼中溢著滿滿的黯淡。師伯，你在哪裏。

“公子，你……怎麽了。”看著他逐漸朦朧的雙眼，她微微一怔，輕輕的問道。

“你覺得失憶，是一種痛苦。所以可以不顧一切的去找尋那段空白。殊不知，失憶對別人來說是多大的解脫。當愛一個人愛到撕心裂肺的時候，當你愛而不得的人突然失去蹤跡的時候。當多年的瘋狂，最終失去支撐的時候。你還會覺得，失憶是悲哀的嗎？”他苦苦的笑著，似在傾訴又似在寬慰。

天，突然大變。純白的雲朵被烏雲驅趕。極不情願的散去了身形。

黑雲滾滾，像是在炫耀家族的勝利。而那陣陣的雷鳴，仿佛是惹它歡愉的樂器。隨著它的節湊變換著隊形。電，閃動著它芊細的腰肢。劃破天空，越過雲霄。雨，傾盆而下。帶著鏗鏘的聲響。一點一滴，洗禮著大地。

風，凜冽的刮著。仿若狂怒的獅子。不停的對著亭中的二人，吼著叫著。歆雪重傷未愈，再加上衣著單薄。狂風過時，便會一陣顫抖。她鎖起眉頭，雙手環抱於胸不停的摩擦著。

想以此來驅走一些寒冷。

慕容複望了望天氣，又看了看身邊的女子。不禁輕歎一聲，世事無常。跨步上前，抬手輕輕摟住她的臂膀。想以此種方式，給她溫暖。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措手不及、她愣愣的站在那裏，忘了閃避也忘了回應。直到他溫熱的鼻息噴到她的頸間，

她才回過來神。臉上一紅，便要自他的懷裏離開。雖然她很留戀那個肩膀。盡管她不在記得之前的種種，可她卻從他的話裏聽出了蛛絲馬跡。

他說他不知道她的過去，可是他的眼神卻告訴她。他在騙自己，她不知道他到底在隱瞞些什麽。也不知道他對她究竟了解多少。更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願意讓自己知曉過去。但是，她卻知道他的欺瞞是為了自己好。

也許自己的過去，真的是個痛徹心扉的悲劇。所以他才不願意讓自己想起。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開心的糊塗，遠比悲傷的明白要好。

既是如此，那麽她就照他希望的那樣。糊塗且開心的活下去吧！

盡管她和他隻是萍水相逢，她也對他知之甚少，然而卻不知為何。

她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有時候是像藍顏知己般的親切。有時候是像知心戀人般的熟悉。所以，她對他的接近和他的欺騙並不討厭。於是，原本已經抵到他胸前的手，又重新垂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