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羽窟老人

雪花漫天飛舞,在月光下閃著銀光,寒風呼嘯,吹亂了白雪的痕跡。月光大雪中,幾個黑衣人同一個白發老人正馬不停蹄的趕路,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

雪,未停,天幕在大雪中破了曉。

“吱呀”一聲,小屋的木門被人推開,若汐沒有回頭,該是單風進來添炭火了。“吱呀”,門又被細心的掩上,可是卻沒人過來,若汐這才回頭,看到除了單風之外,還有一個全身白衣的老人。

單風與老人一同走過來,老人沒有去看裴逸軒,倒是先瞧了若汐,從上到下,從頭到尾掃了眼,爾後又望向那被緊緊握住的右手,

盯了半響,老人一捋長白須,緩聲道,“姑娘的手要廢了。”

“老人家此話怎講?”若汐心下一頓,收回置於裴逸軒額頭的左手,好生問道。

“裴逸軒手上有幾分力道,老頭我自是知曉,倒是難為姑娘忍了這麽久。”說著,走過去,未等若汐反應,一手撩起若汐右手寬大的袖口,連帶底衣。

若汐看去,一驚,整個小手臂竟都成了紫色,連身後的單風臉上也滿是訝異,痛,她自是知曉的,可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竟是廢了嗎?

看罷,若汐把撩起的衣袖放下,望向白發老人,“老人家該是為了裴逸軒來的,趕的這般急莫要誤了時辰。”

“哈哈哈,有趣,有趣,這丫頭有意思,單風,夠格做你女主子。”老者忽然大笑幾聲,大聲道。

“羽窟老人,你可以先看一下主子了。”單風顯然非常不滿,瞪著羽窟,一字一句道。

羽窟這才走向躺在一邊的裴逸軒,伸出手翻翻眼皮,摸摸額頭,又掀開絨毯,看了看手臂上的傷,一隻手輕而易舉的將裴逸軒一拉側身,直接把所有包紮的布全數扯掉,查看傷口。這一係列的檢查,讓若汐不自覺的蹙緊了眉,怎的也不小心些。

反反複複看了好久,終於羽窟放下了裴逸軒,然後才開口,“背上這一劍傷的挺重,其餘的不礙事

,至於說的那麽嚴重把我綁來嘛!”說著好似有些委屈的望向單風。

單風怒瞪著羽窟,羽窟縮了縮脖子,自腰間取出一塊布,攤開,裏頭滿是密密麻麻的銀針,把腰側掛著的小布袋扯下來,一開布袋,倒出一堆瓶瓶罐罐,全部備好之後,羽窟才開始動手。剛紮了兩針,羽窟又開口了,“用了什麽藥?藥是如何喂進去的?”說著抬頭望向單風。

單風一聽,沒有答話,輕撇了眼若汐,羽窟像是察覺了什麽,趕忙望向若汐見若汐一副麵無表情,若無其事的樣子,頗有些失了興致,轉頭回去繼續紮針。

過來一會兒,羽窟又不安分的開始說話,“哎喲,姑娘的手怕是要截肢嘍!”無人理睬,羽窟繼續叫嚷,“一個妙齡少女若是少了半截手臂,怕是下半輩子堪憂啦!”說完偷偷瞄了眼對麵的若汐。

若汐看了看被緊緊握住的右手,手掌並無異樣,隻是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又看向仍舊昏迷不醒的裴逸軒,那蹙緊的眉,那抿緊的唇,就當是還他的救命之恩吧!

羽窟一邊紮針一邊抬頭望若汐,剛開始還隻是偷偷的看,到後來幹脆直接盯著若汐了。

“羽窟老人看病的時候可否認真些?”若汐皺著眉不滿道,這老頭是有多動症嗎?

“你就不問問我可還有救?或者不求我出手相救?”終於,羽窟忍不住開口問到。

若汐一聽,眉梢一挑,望向羽窟的眼裏多了幾份了然,“不是羽窟老人方才說我的手廢了,要截肢的嗎?”若汐反問,

“方才說要廢了,怕是要截肢,又沒說已然廢了,已經截肢了,碰上別人,自是廢了,碰上我羽窟,即便是廢了,我也能讓它重新好起來。”羽窟一聽若汐那口吻,立時不滿的叫囂起來。

“羽窟老人是想讓我求你?”若汐淡笑著總結。

“沒有!”若汐話音剛落,羽窟放下手中的針就大喊道。

單風在一邊都快看不下去了,這哪裏是沒有的樣子啊,這麽多年了,這個德性就

是不能改改,誠心誠意去求醫的總是見死不救,人家找死不想活的,偏偏讓別人求著救,真是不負“怪醫”的稱號。

“羽窟老人先救人要緊。”若汐望向羽窟頓在半空的手,出聲提醒。

“那你求是不求我治你的手臂?”羽窟揚了揚手中的針示威,想以不救裴逸軒來威脅若汐。

若汐淡淡一笑,篤定的說,“我不求,裴逸軒你也會救。”

“哼!”羽窟重重一聲冷哼,手中的針,重重的紮下,“聰明的女人就是討厭!”隨後又附上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待紮完針,敷上藥粉,所有傷口都包紮好後,羽窟才皺著眉頭,自腰際掏出一包小袋子遞給單風,“去叫人熬成湯,給他服用,其他的藥全扔咯。”說完,臉色仍舊不佳。

單風拿著小布袋出去了。

“至於你嘛,便等著裴逸軒醒來,然後放開你的手,然後叫人截肢,應該也不用多久了。”說著頗為得瑟的一甩白胡須。

若汐看向羽窟,頗有些無耐,“羽窟老人就非要聽若汐一聲求嗎?”

“若汐?你就是司徒若汐?”羽窟看向眼前不施粉黛卻依舊絕色的女子,連聲問道。

“正是。”若汐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稱是。

羽窟又看了看若汐,將手邊的銀針收拾一下,走到若汐身邊,輕撚一根細長的銀針,對準裴逸軒的虎口刺去,下一瞬裴逸軒的手便鬆開了。羽窟伸手撩起若汐的衣袖,一根銀針沒入若汐的手臂,沒有絲毫感覺。

“明日取出,手便會恢複知覺。”羽窟說著便收拾起銀針與瓶瓶罐罐。

“若汐多謝羽窟老人,聽老人方才的口氣,是識得若汐嗎?”若汐放下衣袖,輕聲道謝。

“嗯?不識得。”羽窟聽了,又看了眼若汐,這才出去。

若汐不再多語,人家既然不願說,那她就不必再問。左手小心的撫上裴逸軒的額頭,收回手,坐回到木凳上。突然想到了影,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