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嗓音一落,雲傾月便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話。

彼時,巷子裏風聲遊蕩,淒淒寂寂,一時間,冷意浮動,給人一種壓抑蒼涼之感。

這夜,雲傾月不曾入眠,身子被夜風睡得寒涼僵硬,身側的百裏褚言也逐漸開始發抖,身上的血腥味也逐漸蔓延,良久,雲傾月終於是握上了百裏褚言的手,暗自掙紮片刻,身子也稍稍朝他挨近,最後伸手抱住了他。以圖溫暖他。

無關任何親昵與風月,她不過是想護著他而已,他有傷在身,一旦著了涼,後果怕是不堪設想,而如今的她,最無奈的,便是不敢輕易為他尋大夫。

“傾月……”百裏褚言嗓音帶著幾許驚愕,隨即便開始推她。

雲傾月皺了眉,隻歎道:“就這樣吧,你傷勢嚴重,不可著涼,如今依在一起倒是可以取暖。若褚言實在嫌棄傾月,我放開便是。”

“不是,隻是……”

“今夜特殊,所謂男女之妨便可忽略。難不成褚言今夜是想我和你都冷死在這兒?”未待他說完,雲傾月便出了聲。

大抵是心思沉雜,加之淡然至極,是以連帶此際說出來的話都顯得低沉而又理智。

百裏褚言終歸是未再掙紮,沉默了下去,半晌之後,卻僅是伸手稍稍環住她的肩,朝她低道:“我此生,不曾有人這般靠近過我。更未有人替我著想過。”

雲傾月沉默了片刻,低沉沉的道:“日後不會了。”

有她雲傾月在,定不會讓他多受欺負,隻是在這之前,她需要在鳳瀾立足,甚至是,見鳳瀾皇帝一麵。

夜色寒涼,雲傾月未有困意,然而到了三更之際,才困意襲來,終於睡了。

翌日一早,天色仍是有些黯淡灰蒙,依偎在一起的二人才雙雙醒來。

雲傾月扶了百裏褚言,本要扶他至醫館拿點傷藥,奈何百裏褚言卻是堅持拒絕,反而是催促著雲傾月直往城門而去。

清早之際,城門鬆懈,出城倒是順利,待在碼頭雇了船隻後,便繼續南上。

連日趕路,河風交織,水氣漫漫而來,在這深秋的季節裏倒是顯得涼寒。

因著百裏褚言身上有傷,雲傾月便多加照顧,甚至在偶爾停船休息時,她會上山去尋百裏褚言上次為她采過的草藥,以塗抹他身上的傷口。

他身上大部分都是瘀傷,是否被那些乞丐傷及內髒,雲傾月倒是不得而知,隻是見他恢複得一日比一日好,她便放下心來,確定他受的僅是一些皮外傷。

天下幾國之中,惟獨鳳瀾山清水秀,隻因其四周被大河環繞,唯一能行至其邊境的法子,便是舟船代步。

待舟船終於抵達鳳瀾之境時,因著多日的行船,雲傾月與百裏褚言二人已是麵容髒膩,衣衫襤褸,發絲淩亂,狼狽不堪。

下得船隻後,二人便直往邊境城門而去,不料因衣著太過襤褸,卻遭邊城之人嫌棄,隻要見得他二人自街上路過,邊城之人皆會避遠,那嫌棄鄙夷的眼神,灼灼而又清晰,倒是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