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霧中的墓埋著誰
天真的很冷,眼前都是霧蒙蒙的,好像隨時都會出現漫天飛雪,可是再冷的天,也比不上她心底湧上的寒冷。
緊緊的裹著厚重的棉衣,臉上纏著紗布且圍了好幾層棉巾的冬琳,就站在霧中望著不遠處的“風景”,想要靠近又實在是沒有膽量。
身後傳來輪椅在地麵轉動的聲音,薑易的腿又恢複到曾經不能行動的狀態,隻能靠著計鬆打磨的輪椅在小小莊園內活動。
“你不應該來兒!”薑易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提醒著冬琳,“私自在他人的住處走來走動,實在是不合禮數,冬琳姑娘應該不會是不懂禮貌的人吧?”
他在用各種各樣的言語來阻止她繼續向前的心情,莫非對麵……真的是她所不能踏足的禁區嗎?
“我知道,我的父母也是被宮羽豐害死的,我會在他的手下做事多麽多年,為他心甘情願的付出而不求回報,最後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變成灰燼,連一座像樣的墓碑都沒有!”冬琳伸出手來撫向自己的臉,冷笑著,“我沒有你們那樣的廣闊胸襟,可以原諒他的所作所為,不為自己,也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薑易沒有開口,看著冬琳堅定的身影,想到她不知是否會完全痊愈的臉,歎息著指引著她向前。
薑易一直不肯讓冬琳太過靠近,而卻將她帶去的地方,是葉寶軒夫婦的衣冠塚。
在葉寶軒夫婦的墓後,就是他們的獨女葉君之墓。
冬琳露出血紅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那墓碑,抑製著下跪的衝動,站定在跟前。
她的心似是突然被人勒住了,心痛的無法喘息。
為何見到這個墓碑,她的心會這麽的疼?難道……有些事情她不願意去想,就像她不願意承認,薑易與計鬆是毫無索取的在幫助著她。”
“這就是葉家?”冬琳不可思議的反問著,她當然知道為了逼出薑家所在,對與之沾親帶故的葉家滅門,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這一切。
葉君……很熟悉的兩個字呀!
“是!”薑易開口解釋,更像是自言自語,“葉前輩夫婦的屍首,我用兩個死囚偷換回來的,比起其他的葉家人,起碼是全屍。他們的獨女葉君實在是尚幼,被宮羽豐就命人將她拋在了荒郊野外,我沒有找到她……所以隻有衣冠塚。”
那是一段如何慘烈的往事?薑家,也隻有薑易一個人了吧?
冬琳不敢去想,她也替宮羽豐做過許多事,要了許多人的命,他們的家人不知會麵對什麽樣的命運。
說到底,她與宮羽豐都是一樣的人。
”放心,我會連同葉、薑兩家的債,一同討回來的!“冬琳勾唇冷笑著,“做一件是做,兩件,也是做。”
薑易用陌生的目光看著冬琳,丟了一句“冷天易傷臉”,便準備催動著輪椅離開。
冬琳回過頭來,再一次看向那幾個墓碑,想問薑易,為何這裏沒有薑家人的
墓,但是實在是說不出口。
世界誰都有資格哭,唯獨她沒有資格流淚,更沒有資格站在這裏哭。
她失去的不過是一段愛情,與毫無血緣的同伴,而薑易失去的卻是至親,他都沒有哭……
“薑老頭子,原來你在這兒,不好了!皇上要夜大人送獨女……選妃……”計鬆急衝衝的撲了過來,因霧大隻看到薑易一個人,發覺冬琳也在這裏時,為時已晚。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呀……
“我聽到了什麽?”冬琳的腦海中立即就形成了一個很好的計劃,薑易頓時臉色大變,“不可能讓你代夜大人的女兒進宮,會連累夜大人的!”
夜大人?冬琳不會將這位大人,與這幾個墓碑聯係到一起去,畢竟音同字不同,她為宮羽豐辦事多年,朝中大臣記得一清二楚。
夜大人可是要當忠於先皇的,也對太子爺恭敬有佳,恐怕宮羽豐當政,他是多有不滿,宮羽豐才會讓他送獨女進宮以作要挾吧?
“放心,以我的這張臉,宮羽豐怎麽會看得上?我隻是要知道他的周圍環境,隻有靠近他,才能傷害他呀!”冬琳冷笑的時候,整張臉就疼癢得快要讓她忍不住去抓撓,硬生生的忍下這種不適感。
不等薑易與計鬆拒絕,冬琳便道,“這件事情就交給兩位了,紗布一取下來,我就會替他的女兒入宮。”
當宮羽豐見到她布滿傷痕的臉時,一定會惡心得要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