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學習

接下來的日子,冷飄雪的初潮在柳嬤嬤和影兒的細心照料下,很完美的過去了。來了葵水之後的冷飄雪,皮膚越發細膩,原本幹黃的小臉,也變的紅潤白皙起來。

她的皮膚原本就極好,以前因為風吹日曬天天幹活而變的有點粗糙。現在每天香湯沐浴,錦衣玉食,再喝著大夫開給她調理的補藥,整個人出落的唇紅齒白,楚楚動人。

柳嬤嬤見她出落的越發秀麗,心中高興,就把規矩禮儀提上了日程。每日裏,冷飄雪用完膳,就開始練習儀態,行走,甚至連笑容也要拿捏得恰到好處。

如此這般,時間如流水,三個月,飛逝而去。

冷飄雪整個一脫胎換骨,靜若姣花照水,動若弱柳扶風,直把香兒影兒一幹人等看直了眼。

而對於品味,柳嬤嬤更是細心教導,品茶,插花,甚至還拿來一些畫,讓她細細揣摩。開始的時候,她自然是看不出這些畫的好,隻覺得看起來挺好看,別的就看不出哪裏有什麽不同了。

可柳嬤嬤有的是辦法。她買來宣紙筆墨,讓她練習臨摹,一遍不行就來十遍。甚至,她還把她帶到一處斷壁殘垣前,用潔白上好的紗絹蒙在上麵,讓她每天站在這破牆前看,看 那些凹凸不平。漸漸的,冷飄雪看出趣味來了。

這遠的是山,近的是水,溝溝壑壑處是花草樹木飛禽走獸,越看越是逼真,越看越是有趣,看的多了,心腦裏處處是風景,觸目處到處是畫。

再提筆畫的時候,心中腦中的一切,自然而然躍於紙上,看起來倒是頗有神韻。

隻把柳嬤嬤喜的一迭連聲誇個不停,說她是她遇到的最有悟性的女子。

可是冷飄雪唯獨不解的是,柳嬤嬤教她畫畫,教她彈琴,教她下棋,唯獨不教她讀書寫字。

這一日,她練完琴,影兒端來一碗茶,冷飄雪接在手中,慢慢呷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看看柳嬤嬤,說道:“嬤嬤,我有一事不解,還煩請嬤嬤指點。”

“夫人請講。”柳嬤嬤笑笑,心中明

白她想問的是什麽。

“嬤嬤為何不肯教我讀書習字?”想了想,還是決定單刀直入。這幾個月相處下來,她越來越覺得這位柳嬤嬤,似乎不像一般大戶人家的下人。她的舉止學識,比起大戶人家的夫 人奶奶,更勝一籌。

她似乎在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隻有在冷飄雪的院子裏,她才流露出這些學識。而出了這個院子,她就是閻府一個普通的下人。

影兒香兒,對柳嬤嬤似乎也很忌憚。自從柳嬤嬤教她這些之後,每日裏隻是盡心盡力的服侍她,也不再多事。好在她是個省事的,凡是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全部做了,根本不需要兩個丫頭做什麽。

隻是香兒,見冷飄雪變的一如大家閨秀般,目光裏偶爾會露出來的怨恨妒忌,不過一瞬間也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這些冷飄雪都看在眼裏,但是她並不以為意。也許,她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不過是一個寒門小戶出來的女孩,一下子能變成今天這樣,任憑誰也會妒忌的吧。

隻要她以後善待她們,她們一定會知恩圖報的。

就像柳嬤嬤現在如此教導她,將來她一定對柳嬤嬤如親生母親般孝順。

“這是因為,奴婢現在還拿捏不透夫人的性子。”柳嬤嬤坐下,喝了口水,幽幽道:“夫人的性子,看似懦弱,然實則卻是極有主見。而有時候看似精明,卻又偏偏迷糊。一般來說,字如其人,奴婢在想,那種風格的字體更適合夫人呢?”

“啊?字還分風格字體?”冷飄雪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問道。

“這個自然。心胸灑脫性子狂傲之人,最適合的是草書。飛灑自如一氣嗬成,那種快哉又豈是一般人所能領悟?而性子嚴謹規規矩矩之人,最好習楷書。可是奴婢思來想去,不知該讓夫人練習何種字體。”

“原來是因為這個呀。嬤嬤糊塗了,我一個閨閣婦人,隻要略識幾個字,能看懂書,那就行了,又何必分的那麽詳細?就如嬤嬤教我習畫一般,水到自然渠成。”

被她這麽

一說,柳嬤嬤撫著額頭大笑道:“看來倒是奴婢糊塗了。哈哈,好,從今天開始奴婢就教你習字,至於成為何種風格,那就由夫人自己塑造好了。”

冷飄雪和她相視一笑,心中了然。這柳嬤嬤乃是性情中人,自然最是了解她這種人了。

而冷飄雪由於先學了畫,又學了琴,然後再學字,頗有一種畫龍點睛之感,學起文章來那可是一日千裏,進步神速,連柳嬤嬤都是驚訝不已。

如此這般又過了幾個月,冷飄雪這半年之間所學的東西,足以比得上那些大家千金從小學的那般多了。

這段時間裏,閻霸幾乎沒有出現過。偶爾彤彤會過來纏著她玩一會,逸雲逸飛則似乎憑空消失了般,不再露麵。

一天天過去,節氣從春到夏,又從夏到秋,眼見著就要入冬了。天氣漸漸變的寒冷,園子裏的花草早已經是枯黃一片。冷飄雪不僅人長的豐韻了些,而且身量也比以前高了不少,活脫脫又變了一個人。

柳嬤嬤能教她的,已經全部教完了。剩下來的就是靠她自己慢慢揣摩領會。冷飄雪自小便很羨慕那些識文斷字的人,現在自己學會了,更是一頭鑽了進去,每天隻把能找到的書看了個遍。

可惜柳嬤嬤能找到的書,已經全部被她看完了。這日閑來無事,坐在窗前,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抱著一個茶杯捂手。

這還沒入冬呢,她的手腳就開始冰涼。要是到了冬天,豈不是更會冰冷入骨?想起以前,冬天她僅穿著單薄的衣衫,挑水劈柴幹活做飯,手上全是裂開的一條條血口子。手腳冰冷入骨那又如何?又有誰會在意?

現在在閻府,雖然是錦衣玉食,可是一入冬,依然如此。

“夫人,夫人?”影兒見她又在發呆,上前輕輕叫了好幾聲,她才反應過來。

“什麽事?”

“夫人,老爺老家來人了。老爺讓夫人快去前廳呢。”影兒一臉驚慌的說道。

唉,每次老老爺派人來時,對於整個閻府來說,都是個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