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二章相思如潮浸潤我心

辦完入學手續,行走在幽靜的校園,視線掠過無數膚色各異的青春麵龐,心底有說不出的輕鬆。寧飛,我終於掙脫你的牢籠了,樊妮在心裏低吟一句,大步朝校園深處的宿舍而去。

四個人的宿舍裏,有兩個是國內其他大學來的,另一個則來自美國。膚色不同,但學習目的相同,希望能愉快相處。

一陣忙碌過後,床鋪好了,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樊妮獨自出了宿舍,開始熟悉校園環境。

叫不出名的花朵鋪滿校園各處的花園,紅的、白的,紅紫相間、黑白交錯,總之風采各異。公路邊蒼翠的行道樹,遮滿頭頂的天空,偶爾從樹蔭縫隙裏撒下一縷晃眼的陽光。

操場上不時有奔跑的身影,上籃投球落地有聲。羽毛球在亞洲各國都很普及,黃皮膚的人大多扣殺凶狠,殺得其他膚色的人慘兮兮。網球這種需要強壯體魄的運動,參加的人不是太多,高大的歐美人絕對占據主動。

掩映在綠蔭中的教學樓前,不時有擦肩而過的匆忙背影。靜謐的圖書館裏,雙雙色彩不一的眼睛不停在手中的書本上快速移動。

沒逛多久,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晚飯後,洗完澡,躺在床上,國內來的那兩人就走到她床邊坐下,拉起了家常。

中國人的聊天一半從姓甚名誰開始,接著是來自哪裏,再接著就是大致的個人情況。看似簡單的問題,聊上幾個小時一般沒問題。

從攀談中,樊妮知道,這兩人一個來自河北,一個來自廣東,都是外語係的老師。高挑一點的叫鄭麗,瘦小一點的叫萬琳,而且和她一樣,都是已婚一族。

外事辦和外語係,一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蘇磊就是外語係抽調上來的,樊妮對她們的印象也因此加了分。

第二天上課,在教室裏意外地看見了易峰。剛剛新婚的他似乎神清氣爽,也許,豪蕾是他的開心果。

看見她,他並不驚訝,而是走到她麵前伸出了手:“樊老師,好久不見,一切可好?”

“托老天爺的福,某人的惡作劇沒讓我身首異處。”她輕鬆地調侃他。

她的眼神平靜如水,看來寧飛並不知情。“某人提心吊膽,我的日子也度日如年,連吃肉都不知道是啥滋味。”易峰拿自己開涮一句,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看著他沉靜的眼神,樊妮懸外有音地大聲警告:“以後不準在我身上打什麽壞主意!”

易峰朝她聳聳肩,無奈搖頭道:“情不自禁的事很難控製,不過,我盡量控製自己的思想,別讓它拋錨得離譜。”

因為看見易峰,坐回座位的樊妮有些分心,上午的課沒一句聽進去。易峰則不然,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直盯著老師不停翻合的嘴。

新加坡的學校都是全英文授課,幾天下來,樊妮能聽懂七八成,不懂的地方,隻能向宿舍裏的鄭麗和萬琳請教。她們倒沒什麽架子,給她講解得也算詳細。

有次在圖書館和易峰不期而遇,他強烈要求她坐在身邊,還威脅她,如果不從,他的失格行為不受大腦控製。

瞅瞅周圍埋頭苦讀的人,揣測著他的失格行為不過是強吻,就聽見他這樣道:“強吻最次,現場直播不能保證。”

“這人就是不能相處太久知根知底,隨便一個動作,就被人家看透了心思。”樊妮在心裏暗罵一句,陰陽怪氣地回了他:“不怕丟中國人的臉,你就上啊!”

易峰回她的眼神中一片詭笑:“我現在還沒那麽餓,如果是結婚前的那段時間,肯定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

他說完,把視線從她臉上收回,埋頭打開了麵前的書本。整個下午,樊妮一行都沒看進去,反而斜睨著專心致誌的他發呆……

以前沒覺得值夜班有這麽大的樂趣,一可以偷聽小護士們的談話,二可以享受周圍電眼的頻閃。

“樊妮那個臭女人去了快一星期,電話都沒有,當真以為老/子離了她活不了!”寧飛坐在辦公桌前大聲咒罵一句,剛起身走向飲水機,胸口就被一雙手環住。

扭頭回望,曾菱妖豔的眼神即刻入眼。“放手!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大聲斥責著,掰開了她的手,折回坐下。

曾菱邊說,邊抬腳跳上他的辦公桌:“寧飛,我聽說,你老婆出國進修了。”

這些小護士的消息真靈通,寧飛抬頭瞪她一眼:“她出國,與你何幹?”

“和我是沒多大的關係,可空巢期的你和我有關。”曾菱說著說著,纖細的指尖就在他英俊的麵龐上婆娑起來。

“滾開!別碰我!”寧飛厭惡地起身,扭頭走出了辦公室。

靜夜時分,思念不期而至。寧飛靜靜坐在過道的轉角,瞅著對麵雪白的牆壁,從褲兜裏摸出手機。

瞅著光潔的屏幕一會,他突然撥打了樊妮的手機,快要接通的刹那,又改變主意掛斷了:“樊妮,半年,咱們就來比比,誰先向對方妥協?”

心裏的傲氣一上來,他一直沒給樊妮打電話,還換了號。

一個月以後,她給寧飛打電話,隻聽見對麵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本來平和的心情,因為這回答瞬間火冒三丈,還在校園公路上,她就爆粗口了:“王八蛋!我一出國,就把手機號給換了,肯定背著我紅杏出牆了!”

剛罵完,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輕浮的笑聲:“半年的時間不算短,什麽意外都可能發生。”

猛然回頭,兩米外的易峰雙手插/在褲兜,一臉痞笑著朝她走來。在她麵前站定,抬手輕按在她柔弱的肩膀上,挑眉道:“樊妮,你為他守貞潔,他不定背著你,摟著別人在床上翻雲覆雨。”

他心裏就盼著寧飛出事好趁火打劫,樊妮聽完他的話,大力把他一推:“滾開!別煩我!”

她說完,氣鼓鼓地朝前跑去,易峰瞅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臉的落寞:“樊妮,原來你的心一直為他牽掛。”

寧飛換了號,心急的樊妮就把電話打回了家。一接通,她就衝著話筒大聲叫嚷:“媽,寧飛換號了,你去幫我問問,他現在的手機號。”

她無厘頭的話剛開始讓方景芝一愣,幾秒以後,她突然反應過來:“妮,你也真是的,出國也不跟他說一聲,把他氣瘋了!”

方景芝的語氣明顯帶著責備,她卻沒心思聽,她一說完,樊妮立刻衝她不耐煩地道:“知道了,媽,快去問他的手機號。”

“好,我現

在就去。”

樊妮出去的這一個月,她媽從沒關照過我這女婿,今天冒昧前來,一定是為了她。果不其然,把她讓進來,還沒開口問,她馬上朝他燦笑道:“寧飛,最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和妮聯係過?”

“她不尊重我,我何苦惦記她?”他冷冷地回了她。

“寧飛,話不能這麽說,你們畢竟是夫妻,她一個人在外,還是很艱辛的。”

方景芝的話明顯偏袒樊妮,寧飛耐著性子聽完她的話,一屁股落在沙發上,抬頭凝望她的眼神帶著不可遏製的憤怒:“媽,她上次去泰國是一聲不響走人,這次去新加坡,還是這樣。她從不尊重我,我何苦把她當回事?”

寧飛一次次被她騙,發發脾氣也情有可原。方景芝靜靜聽完他的牢騷,麵色尷尬地走到他身邊坐下,輕聲寬慰道:“寧飛,我代她向你賠不是,你就再原諒她一次。這些天,她一直給你打手機,可是你換了號。”

她的話讓寧飛氣惱的心瞬間掠過一絲暖意,他不能心軟,得讓樊妮好好吃吃苦頭,也好驗證,她對他的愛到底有多深?

寧飛回望她的眼神,不帶一絲笑意:“媽,我的號碼給你沒用,她已經被我拖入了黑名單。”

方景芝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立刻給樊妮回了電話。樊妮聽完,沒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秋意在校園裏到處彌漫,她的心也如天氣般帶著蕭瑟的味道。這次真的惹惱了他,連她的聲音都不想聽。

以前無論多頑劣,他都大度包容,現在他惱羞成怒不理她,她的心怎會多了絲痛楚?樊妮神情木訥地走在校園公路上,走著走著,她的眼角漫出一滴淚:“寧飛,我開始想你了,真的開始想你了……”

她輕顫著薄唇說著說著,突然說不下去了,蹲在原地,捂臉痛哭……

平和的心境被剛才方景芝的話一擾,瞬間彌漫出思念的氣息。寧飛瞅著空蕩的客廳一會,刹那間起身,朝邊上的酒櫃走去。

擰了瓶紅酒,指尖勾個酒杯折回沙發,給自己倒了滿滿一大杯。輕蕩著杯中的暗紅,腦海裏即刻彌漫出她曼妙的身體。

“妮,想你,今天特別想你。”他邊說邊輕抿一口杯中的暗紅。

一頭癱在沙發上,任酒精從頭頂緩緩墜落,舌尖舔舐的是她的味道,一種讓他魂不守舍的味道:“妮,你也想我嗎?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自從寧飛換了號碼,樊妮除了上課正常點,其他時間都眼神猶豫。易峰知道自己的勸慰,她不會聽,他隻能站在遠處默默關注她。如果她有什麽過激行為,他會第一時間阻止她。

宿舍裏的那兩個已婚女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每天不厭其煩地在樊妮耳邊念叨老公和孩子,仿佛全世界就她倆最幸福。

她沒興趣聽,也不想讓別人的甜蜜撕裂自己的心。在校園裏漫步,總會和易峰不期而遇。

剛開始幾次,她以為是巧合,隨著次數的增多,她知道是他故意所為了。

某天的黃昏,她終於衝他大聲咆哮:“滾開!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他不理我,我一樣可以過得好好的!”

“如果你真的開心快樂,為什麽人前沒有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