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地方的人

“疼……”迷迷糊糊間,戴曉迪隻覺得自己渾身火燒火燎的疼,眼皮沉重無比,睜也睜不開。

“曉迪,曉迪,醒醒……”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叫喚著她的名字。

“師父……”戴曉迪心中一喜,口中叫道:“您是來接曉迪的麽?”

“曉迪,醒醒!這孩子,唉!”陳三久拿出汗巾,細細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珠子,邊上圍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戴曉迪。

“爹爹,姐姐什麽時候能醒過來?”毛孩子中的男娃兒,七八歲左右,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眨巴著大眼睛,焦急的問道。

“毛毛,別說話,爹爹說過,吉人自有天相,曉迪姐姐一定沒事的。”長相甜美的女娃兒,十一二歲,留著齊額的劉海,梳著兩個小辮子,衣裳雖然簡陋,然漿洗的幹幹淨淨。

“嗯,毛毛聽姐姐的話。曉迪姐姐一定沒事的。”男娃兒懂事的點點頭,忽然站起身,“我去弄點兒蜂蜜,給曉迪姐姐摻到水裏喝。”

“毛毛,小心點兒,別被蜜蜂蟄了。”陳三久囑咐道,卻見門外走來四五個,為首的是一位二十左右斯文清俊的年輕人。

“恩公來了,快請進。萍兒,去燒點開水,給恩公泡茶。”陳三久把手在衣襟上使勁搓了搓,這才慌忙把一行人迎進了房中。

“大叔,那位姑娘怎麽樣了?有沒有好點?”年輕人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戴曉迪,問道。山裏人家本就簡陋,也不分什麽外屋內屋,一床一桌,幾張凳子,一目了然。

“多謝恩公掛念,性命無礙,隻是還沒有醒過來。”陳三久不著痕跡的移動了下身子,擋住他的視線。

“大叔,這位姑娘的身子有點虛弱,這支人參,你拿去給她熬湯喝。”年輕人示意身後的人拿出一支人參:“這是我在後山無

意發現的,想著也許用得著,就挖了來。”

“恩公,您先是救了曉迪,又來看望她,這已經讓我們過意不去,這支人參,我們不能要。”陳三久滿臉堆笑,真誠說道。

“給你你就拿著。”年輕人淡淡說道。

“恩公,這人參如此貴重,我們真的不能要。”陳三久心中焦急,然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又很惶恐的樣子。

“老頭,別不識抬舉,我們周公子對你客氣,是瞧得起你,再這麽推三阻四拿矯作勢的,惹惱了周公子,有你好受。”年輕人身後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冷聲道。

“不得無禮!”年輕人冷哼一聲,俊麵含霜,那個侍衛渾身一凜,不敢再說話。

陳三久心中一顫,周公子?難道是天子腳下炎黃國無人不知的那個周?

“陳大爺,人家巴巴的送了人參來,俗話說的好,恭敬不如從命,你就收下來吧。”戴曉迪原本半睡半醒,被他們吵的頭疼,呻-吟一聲,幽幽轉醒。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讓陳三久收下人參。

自己不吃還可以曬幹了賣銀子嘛。難怪陳大爺這幾戶人家一輩子隻能呆在這小山村,死腦筋一個。

“曉迪,你醒了?”陳三久顧不得周公子等人,急匆匆跑過去,一臉驚喜的看著戴曉迪。

“陳大爺,我好餓,有沒有好吃的?”戴曉迪暈暈沉沉道。這一天,就早上吃了點東西,眼見著天快黑了,她還沒吃上東西呢。

要不是夏天日頭長了些,天早就黑了。

“中午不是給你一隻雞還有一包蘑菇了麽?”陳三久沒好氣道。不是他小氣,這丫頭,整天好吃懶做,讓她跟著學打獵,學點謀生技能,就跟殺她似的。

“那是中午,現在是晚上。”戴曉迪回答的理直氣壯。

“撲哧”一聲,清俊無雙的周公子笑出

了聲兒,想不到這個幹巴巴的小丫頭,飯量挺大。

“你笑我?”戴曉迪慍怒的睜大了眼睛,隨即又喪氣的扁了扁嘴。剛才她可是聽到陳三久和他的對話,看樣子是他救了自己。

算了,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

周炎心中好笑,在山路旁發現她時,她已經暈過去了。當時額頭上腫起好大一個包包,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石頭蒺藜劃的傷痕累累,好在骨頭沒事,就抱起她送到離這路最近的一戶人家中,想著他們之間一定是熟識的。

“我就隨便笑笑。”見她眼眸微眯,像一隻發怒前的小貓咪,周炎越發覺得這個小丫頭有趣的緊。

陳三久見狀,看看周炎,笑道:“周公子,天色以晚,您就和各位小哥留下來吃個便飯?山裏沒什麽好吃的,就是一些野味,也勉強能填飽肚子,可好?”

周炎沉吟一下,點頭道:“也罷,就叨擾大叔了。”

見他絲毫不做作客氣,陳三久眼眸裏暗光一閃,自顧把桌子凳子搬到院子裏,招呼周炎等人坐下,這才讓萍兒去伺候戴曉迪,自己則去後廚忙碌了。

不一會兒,飯菜就好了。不過是幾道簡單的野味,還有一大鍋糙米飯。先給戴曉迪盛了一大碗米飯,又撿了幾樣菜給她,這才招呼著周炎等人吃飯。

戴曉迪身上除了劃痕,最主要是餓的沒了力氣,這風卷殘雲般吃下飯菜,立刻精神起來。打發萍兒去吃飯,自己則悄悄起來,透過窗戶看那幾個人。見他們亦是風卷殘雲,好像多少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一般。

心中一動,今天她遇到的人,比她三個月遇到的還多。先是師父,接著就是那三個賤人,然後就是這位周公子。

聽這位周公子還有那個賤人的口音,和師父很像,難道他們是一個地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