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離開，所謂成全
青玉望著眼前最熟悉的容顏，到口的話語終歸還是咽了下去。
她將酒壇拋給身後的仆人，對著溫鬱乖巧的展開笑顏：“溫哥哥，小玉先走了。”
其實，她還是想像曾經一樣，可以跟在師傅他老人家的身後，各處晃蕩。
隻是，她不能讓仙子誤會。
如今，他們都沒有以前的記憶，倘若因她而起事，她怕自己承擔不起。
青玉與師傅擦肩而過，側首望了下他的側臉，甚是好看，與記憶中沒有絲毫差別。
她又想喝酒了，這一壇未能讓她解憂，抑或說未能讓她滿足。
她掛了個彎，入了另一家酒樓，拿到酒就迫不及待的往嘴裏灌，依舊索然無味。
這世上當真是找不到迦大人釀的味道。
溫鬱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青玉身後響起：“小玉，女孩子怎這般喝酒。”
青玉微愣，她以為師傅該是離開了，哪想著他是跟在了身後。
融墨也不曾離去，他的嗓音很溫和，乍聽之下會以為是迦大人來了這人世間。
隻聽他道：“林姑娘，當真是豪氣。”
青玉笑著轉過身子，對著溫鬱笑言：“溫哥哥，你看融哥哥就沒有批評我，還說我豪氣呢。”
她的嘴巴從來都是很甜，無論是在天下還是地下。
因為她明白說得好聽點，得到的多一點，當然得到的都是零嘴小吃。
溫鬱甚是寵愛的揉了揉青玉的秀發：“你個小丫頭。”
青玉燦爛的笑笑，舉起酒壇，道：“溫哥哥，可是要喝？”
溫鬱搖搖頭，笑容上含著一絲揶揄：“你小丫頭的口水還在上頭呢。”
青玉嘴角暗抽，師傅怎還是那麽嫌棄她呢，以前在蓬萊也是。
但凡她手拿過的零食就絕不會多碰，還沒得迦大人來得好。
迦大人甚至是會吃了她吃過後覺得不好吃的東西，隻要她往他嘴裏塞。
“騙你的，小玉。”
溫鬱笑著從她手中接過酒壇，微抿了一口。
青玉瞬間瞪大了雙眼，這……
這算是奇跡嗎？
是不是沒了記憶，有些習性也改了呢？
溫鬱又
打趣道：“小玉，你說咱兩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青玉當場石化，這像是師傅會和她說的話嗎？
也決然不是師傅會說得話，可他卻說了……
“溫哥哥，你是溫鬱嗎？”
青玉不經大腦的迸出一句話，她覺得是不是她搞錯了，這人並非是她師傅。
可明明是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還有一樣的穿衣習慣。
而且，仙子葉笙看他的眼裏都是濃濃的愛慕，他又怎會不是師傅？
溫鬱柔聲笑笑：“你說呢，小玉，這酒這麽烈，你女孩子少喝點。”
這酒烈嗎？
她隻覺得與那清水無異，甚是無味。
就好似一日日不知所為的日子，平淡無奇。
但青玉輕點頭，隻是事實上又怎能做到，她若沒酒，這身體裏便會有什麽東西慢慢的消失不見，似乎……似乎會丟失什麽重要的東西，再也找尋不回來。
溫鬱瞧著她那傻樣，無奈的搖搖頭：
“你呀，還不快回去，要不然這京城的酒都讓你喝完了。今兒個也喝夠一壇了，該是停歇了。”
青玉乖巧的回應道：“哦。”明亮的眸子裏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視線跟隨著溫鬱落在人群中行走的葉笙身上。
原來是仙子來了。
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晦澀的笑容。
一旁的融墨卻是全然看在眼裏，笑語：“林姑娘與溫鬱關係很好？”
青玉斂起眸子裏露出的情懷，側首對著他笑笑。
“是呢。因為小玉總是屁顛屁顛跟在溫哥哥的身後，向溫哥哥討好吃的。”
無論是在天上，還是在這兒，當她第一眼看到師傅時，就情不自禁的想要跟著他。
猶記得一兩歲時，她在院子裏追逐著蝴蝶，一路滾到正門口。
遠遠的瞧見師傅走來時，心中湧起的喜悅怕是無人能夠體會。
高高的門檻，她手腳並用的爬出去，想要去追他。
每每婢女將她抱進去後，她又鍥而不舍的爬出去。
當時，為免得繼續被人抱回去，她衝著溫鬱喊出了人世間的第一句話：
師傅，救我。
是的。別人第一聲喊得
都是爹或娘，而她喊得是師傅，還加了句救我。
那時，把好些人夠給嚇著了吧？
青玉努力的回想著過去的事兒。
融墨望著她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眼底含著全是對溫鬱濃濃的情意。
心中幽歎了聲，怕又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時，青玉瞧得葉笙也向著他們這兒望來，開口道：
“葉姐姐，快過來，溫哥哥他有話要與你說呢。”
言畢，她俏皮的衝著溫鬱眨了眨眼睛，又對著融墨道：“融哥哥，陪我去找好喝的酒。”
說著，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死硬的拖著融墨離開。
融墨垂首望著拉著自己手臂的女孩兒，眸色微閃。
何必呢？
走了老遠，青玉回首望了望遠處談笑風生的二人，輕輕一笑。
她鬆開融墨的手，歉意道：“融哥哥，把你拖出來真抱歉。”
融墨溫柔的笑笑：“正好，我也正愁著怎麽脫身，要不然要礙眼了。”
青玉燦爛的笑出聲：“對呢，融哥哥，你要是有空的話，陪我去找找泥人店或者木偶店唄。”
融墨沒有拒絕，他沒有理由拒絕一個為最愛之人著想的女子。
青玉甚是興奮得蹦在他的前邊。
此刻，誰也瞧不見她眼底的那一抹哀傷。
然而，迦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猛地灌了一口酒。
心中的那份滋味，他和青玉都明明白白。
“迦大人，小仙是新來的。”一低低的聲音在洞門口響起。
迦離回首看了眼，和青玉一樣清秀的女孩子，卻沒有青玉那般可愛。
他又看了幾眼青玉，視線終是落定在融墨的身上。
半響，他站起身子，拎著酒壇優雅的離開了紅豔洞。
腰間還掛著青玉離開時送給他的小葫蘆，雖然這曾是他親手為她所做。
青玉正在閑逛之時，忽聞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
“阿玉，可是又貪酒了？”
青玉腳步一頓，向著四周張望了眼，她好像聽到迦大人的聲音了。
“迦大人，您老在什麽地方，是不是又偷看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