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相擁成眠

禦好回到侯府時,已是掌燈時分,疏影閣外,芭蕉葉隨風搖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響,房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一襲粉裝的元兒等在門口,頗是心急的模樣,一見禦好回來,便急急的跟了上來,麵上微露喜色:“側夫人,您可回來了?”

禦好見她滿臉喜色的模樣,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禦好邊說邊推門走進閣內,“是不是知道我給你買了發簪啊?”

“比這個還高興呢。”元兒神秘的一笑,卻不回答,隻衝身後的會意默契的一笑。

“帝姬,您回來啦?”禦好剛一進門,便看到知心也是一臉笑意,向她福了福身,便拉著她身後的會意退了出去。

禦好正疑惑間,突然瞥見房中的圓桌上赫然放著一個紅木匣子,隱隱跳動的燭火下泛著華貴的光芒。

禦好心中一動,情不自禁的上前打開了厚重的匣子,裏麵靜靜的躺著一襲貴重無比的錦緞薄羅金縷裙,上等的絲線繡成大朵的繁複華貴的芙蓉花,琉璃燭火之下映襯著灼灼的光華。

“喜歡嗎?”一襲紫袍的蕭權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俊朗清雅的麵上帶著暖陽般的笑意。

“侯爺什麽時候回來的?”昨晚半夜的時候,蕭權突然接到宮中急報,便匆匆進了宮,直到午時她出門時他還未回,此刻見他俊雅麵上一臉的疲色,想來也是剛剛回來沒多久。

“沒一會兒,一回來秦瀏便來稟報了一些事,所以到現在才來你這換身衣衫。”蕭權已在她這裏住了大半月,是以管家順便把他的平常穿著衣衫拿到了她房中,方便換洗。

見他正整理頭上玉冠,禦好一邊上前踮起腳尖幫他稍稍扶正,一邊問:“侯爺不惱禦好搶了墨小姐的東西嗎?”既然秦管家已經回過話了,那他定也知道了白日裏的事情。

“我還當你是善解人意,卻原來是孩子心性。”蕭權扶住她的肩,一雙幽深墨黑的眸中毫無怒意,唇角反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快些試試

吧,這件裙裳是送給你的。”

“送給我的?”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湧上了暖暖的感覺,但下一刻心中頓時清如明鏡,禦好徐徐轉身合上匣子,柔聲道,“侯爺還是送給墨小姐吧。”

“你不喜歡?”蕭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隱隱帶著失落的怒意。

“禦好不該再和墨小姐爭的。”禦好幽幽歎了口氣道,回憶起往事,語氣竟微微有些酸意,“如果沒有禦好,三年前侯爺便可以娶墨小姐了,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般境地,今天是禦好任性了……”

“不要說了。”蕭權突然打斷她的話,臉龐隱藏在燭火微弱的光線下,俊美五官上帶著一絲灰白,“時候不早了,你既然不想試衣,她們早些歇息吧。”

他說著,想要來拉她的手,卻被禦好閃身躲開,狀似溫婉的道:“侯爺,您已經有很久沒去華彩姐姐那裏了。”

蕭權的手僵在那裏,深若寒潭的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道:“君禦好,你到底在便扭什麽?”

“禦好沒有便扭什麽,侯爺不是禦好一人的夫君,要演戲也夠了,不然別人該說我霸疼了。”禦好苦笑的低著頭說道,目光落在自己錦緞繡鞋上那隻展翅欲飛的蝴蝶之上,心裏莫名的泛著苦澀之意。

“好了,不要鬧了,早些安寢吧。”蕭權的聲音有著極力掩飾過的溫和,禦好知道他是生氣的,可是他為什麽非要留下?難道沈逐驚說的是真的?

見她沒有再拒絕,蕭權心裏一安,跨步上前拉過她的手,不容反抗的將她帶到了榻上,一如往常般替她捏好被角,然後衣帶不解的在她身側躺下。

看著蕭權清朗俊美的側臉,禦好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大膽的想法。

“侯爺。”禦好側過身溫柔的喚了他一聲,大著膽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柔軟上,“如果這是您非要留下來的理由,禦好不會反抗的,禦好這便伺候您更衣。”

“君禦好!”蕭權的手觸到那抹柔軟後,立刻觸電般

的收回了手,大聲咆哮著坐起,眼睛卻始終不敢再看她,深怕一不小心陷了進去,隻提高聲音道,“你把我蕭權當做什麽人?”

“禦好當然把你當夫君啊。”禦好半倚著起身,寬去外麵的衣衫,斜靠在他的身上,任由身上柔滑的裏衣滑落在旁,美豔的唇角勾著一抹挑逗的笑意。

蕭權的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她的如雪雕砌般香肩,深沉的眸底隱有不屑的怒意:“君禦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他說著憤怒的掀開錦被,起身大步離去,望著他消失在廊簷燈火下的暗紫身影,禦好終於支不住手臂,傾倒了身子,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蕭權,我知道你不是巧言令色的男子,所以我相信那件金縷玉衣真的是給我的,可是你要我如何看待那麽一分意外的禮物,是疼愛?是愧疚?還是補償?不管是哪樣,我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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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好冷,如墜冰窖,中毒以後的日子,第一次沒有蕭權陪著入睡,禦好自然也沒能在夢中見到曜哥哥的影子,無比的寒冷使她從夢中醒來,再也無法入睡,這就是“寒症”吧。

噬骨的寒冷使得禦好的腦子異常清晰,果然,自己的寒症才是蕭權夜夜留宿的真正理由,而那一聲聲深情的“琴兒”,也是他喚的吧?

正當禦好以為自己今晚必然不能入睡時,淡青色的帳簾突然被掀起,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其實除卻藥香之後,蕭權的懷中有一股極好聞的水墨香,溫定而暖心,使禦好貪戀不已。

“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蕭權緊緊的摟著她冰冷的身子,寬厚溫暖的手摩挲著她冷得縮起來的後背,淡淡問道,“什麽時候知道自己會犯寒症的?”

“早晨的時候。”禦好反抱住他溫暖有力的身子,汲取著他的溫暖氣息,反問到,“你為什麽還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