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我要你好好的

雖說是正午,可太陽卻躲在了烏雲後邊。宋嘉寧為了輕裝上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背包,隻帶了鑰匙和公交卡出去。

梅語追出來問她幹嘛去,宋嘉寧大大方方地說去找許其遠,留下梅語驚呆了,於是趕緊上群裏和基友們吐槽她這極品的表姐去了。

要說梅語這些基友,無非就是既宅又腐,能畫點小畫,或者寫點小文字,再者能唱點小古風編個小曲兒填個小詞兒什麽的,誠然最大的共同點就是八卦。

梅語幾乎是每日都將許其遠和宋嘉寧的八股在群裏直播,都快成連載小說了。

群裏邊一群狼女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事兒。

梅語的昵稱是“梅花撲倒牆頭倌”,前段時間為了表示追求鄭帥的決心才改的。

【梅花撲倒牆頭倌】:“快粗來粗來!有直播!有直播!”

梅語這麽一咋呼,剛剛平靜沒多久的群立刻又炸了起來。

【色色有人愛】:“腫麽了腫麽了?窩是不是錯過什麽梗?”

【煮透郎君賣狗肉】:蝦米蝦米?窩睡醒了!

【梅花撲倒牆頭倌】:(無語狀)肉肉君你剛剛才說要和你家郎君一起睡覺,麻煩你敬業一點好吧!

【煮透郎君賣狗肉】:(嚴肅狀)郎君誠可貴,睡覺價更高,若為八卦故,二者皆可拋!

【煎餅果子】:哎呀~梅花不要賣關子,快點說!

【來自北大荒的狼】:快說,不然老娘一捶把你掄祖國南疆去!

【我是美人兄】:H無能!求八卦解脫!

【色色有人愛】:胸,你還H無能喲~抓著你家漢紙啃啃,不就什麽都有了~

【我是美人兄】:(強調)兄!兄!兄!

【色色有人愛】:哎,哥在呢。(喇叭:注意隊形)

【豬頭郎君賣狗肉】:哎,哥在呢。

【煎餅果子】:哎,哥在呢。

【來自北大荒的狼】:哎,哥在呢。

【十五歲的芭蕉扇】:哎,哥在呢。

【恨不此身為男兒】:哎,哥在呢。

【插頭好可惡】:哎,哥在呢。

(以下省略N人N隊形)

【我是美人兄】:(無力)死梅花你還沒醞釀好呢,我都被輪了一遍了。

【梅花撲倒牆頭倌】:哎,哥在呢。

【我是美人兄】:臥槽!¥#@%¥#……(髒話省略)

【梅花撲倒牆頭倌】:我表姐啊,前兩天不是和你們說和準姐夫吵架麽,今天打扮一新到駐地去找準姐夫了!

【來自北大荒的狼】:投懷送抱?為我輩狼人所不齒。

【煎餅果子】:話說小梅花兒,你這投懷送抱的究竟成功木有?勾搭到那小參謀木有?獻身成功木有!

【插頭好可惡】:小梅梅~用不用本宮教你兩招?(邪惡地笑)

【色色有人愛】:去!都別帶壞了花花~我這兒有幾套島國經典教學動作片,花花你要不~

【梅花撲倒牆頭倌】:……你們能不能有點節操!

宋嘉寧絲毫不知她已經成為梅語基友群中的焦點,更不知梅語基友群裏邊打的熱火朝天的,正在打賭她今天回不回得了家。她專心想著的是,要怎麽和許其遠說,許其遠才會更容易接受慢慢來這個想法。

不長不短的路程,宋嘉寧想了一路不知死了多少腦細胞也沒想好,在即將到達駐地的前幾站,宋嘉寧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外邊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都什麽情況!宋嘉寧一臉苦逼,早知道她就不因為偷懶不背包了,好歹帶把傘啊!這下好了,在見到許其遠之前,她一定會先被淋成落湯雞的。

她今天這都是招惹哪路神仙了啊!

幸好下了車不遠就是公交站牌,宋嘉寧跑到站台上躲雨,這兒離駐地大門還有一段距離需要步行,宋嘉寧本想著等雨下小點了再過去,沒想到老天爺竟然跟她作對似的,雨不僅不見小,反而還刮起了大風。

豆大的雨珠刷刷地吹向宋嘉寧。

宋嘉寧頓覺狼狽不堪,卻不由慶幸她今天為了省事兒沒換衣服,隻穿著長褲,不至於穿裙子走光什麽的。

但是真的很冷好吧!

宋嘉寧哀怨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老天爺嘿嘿一笑,又送給她一個大閃電。嚇得宋嘉寧一哆嗦,都說頭上三尺有神明,尼瑪難道都睡著了不成!怎麽偏偏倒黴的就是她!

宋嘉寧埋怨了一小會兒,看看她身上幾乎沒淋透了,再看看離她有一段距離的駐地大門,幹脆一咬牙,朝著在雨水衝刷下愈發明亮的八一衝去。

好不容易衝到值班室門前,宋嘉寧要哭了!值班室對著外邊的門!竟然!沒有開!宋嘉寧咬著牙衝進大門底下,可憐巴巴地看著其中的一個站崗的士兵說:“同誌,我能在這兒躲會兒雨嗎?”

站崗的士兵一愣,下意識朝著值班室望去。

值班室的人也發覺外邊的動靜,一個少尉出來,見宋嘉寧狼狽成這個樣子,趕緊叫宋嘉寧到屋子裏邊說。

少尉給宋嘉寧倒了一杯熱水問:“姑娘,你是來?”

宋嘉寧哆哆嗦嗦地接過少尉遞過來的熱水,然後又哆嗦著聲音說:“我找師偵營的許其遠,麻煩同誌你幫我打個電話叫一下人好吧?”

少尉一愣:“您是?”

“我是他女朋友,宋嘉寧。”宋嘉寧喝了一口熱水暖暖,抽著鼻子說。

“是嫂子呀!”少尉驚喜道,然後連忙去打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對宋嘉寧更加噓寒問暖了。緩了好一會兒,宋嘉寧才覺不那麽冰冷了。

“許老大

說他一會兒就到,嫂子你別著急啊。”少尉安慰道,宋嘉寧有些不好意思,她表現得那麽明顯?

“呀!來了!”少尉叫道,因為許其遠是雨衣也沒穿,雨傘也沒帶跑著過來的。

許其遠跑進值班室的時候,渾身還滴答著水,任窗外狂風暴雨外加雷鳴閃電,宋嘉寧望著微微喘氣的許其遠,心裏忽然就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是這麽淋著過來的。

隻因少尉剛剛說,她淋了雨。

所以他就這麽感同身受嗎?

“許老大?”少尉小心翼翼地叫道,許其遠咳嗽一聲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走向宋嘉寧,聲音還有些沙啞:“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嗯……”

“許老大……”少尉不得不厚著臉皮繼續打斷兩人的對視,他提醒許其遠:“嫂子剛才淋雨厲害,您得趕緊帶著嫂子去衝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宋嘉寧低聲說:“我沒事……”

“走吧。”許其遠上前,很順手地牽起宋嘉寧,對少尉道了謝然後就要出值班室,又被少尉叫住:“許老大,這有傘,你們先拿著用。”然後遞給許其遠一把傘。

許其遠是沒什麽大礙,不過聽說宋嘉寧本就病了,也就沒有謙讓,他接過去,撐開傘給宋嘉寧擋著雨。

“雨輕輕,我聽見你聲音,你拿著傘靠近,為我遮著風擋著雨……”

宋嘉寧耳邊仰起頭看著許其遠,耳邊不由就響起這首她最愛的歌,林依晨版本的《你》,是當年風靡一時的偶像劇《惡作劇之吻》的插曲。

宋嘉寧比同齡人過早懂事,對於這些小女生喜愛的東西,並沒有多少喜愛的成分。後來被梅語拉著一起看了,才覺溫馨。

電視劇裏邊的每個細節,都能勾起宋嘉寧藏在心底的渴望和回憶。

許其遠一隻手緊緊攬著宋嘉寧的胳膊,另一隻手撐著傘,大部分都替宋嘉寧擋了雨。他微微皺著眉頭,卻格外好看。

宋嘉寧直接被許其遠帶到家屬樓,找值班的人拿了一把鑰匙上去。

“去洗一下。”許其遠開了門說道,自己卻並沒有進去的打算。宋嘉寧一慌,抓著轉身欲離開的許其遠的袖子,低低問道:“你還在生我氣嗎?”

許其遠低歎一聲:“沒有。”

“那你要走……”宋嘉寧的聲音更低了。

許其遠隻得轉過身來,揉了一下宋嘉寧的頭發,語氣柔和了不少:“乖,快去洗洗,再感冒了可又要賴在我身上了。我到宿舍幫你拿套換洗的衣服,馬上就回來。”

宋嘉寧聽了,乖乖鬆手朝著浴室走去。

沒多大會兒,浴室門口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宋嘉寧聽到許其遠說:“衣服放在門口了,你出來拿吧。”

宋嘉寧應了一聲,許其遠拿來的是叢林迷彩作訓服,雖然已經是最小號了,可是宋嘉寧穿著還是有些寬鬆。

“過來。”許其遠見宋嘉寧從浴室出來,對她招招手。

宋嘉寧乖乖走過去,冷不防被許其遠一拽,徑直倒向許其遠的腿上。宋嘉寧低呼一聲,正要掙紮卻聽許其遠在耳邊說:“別動,擦一下頭發。”

許其遠果真就拿著毛巾認真幫宋嘉寧擦起頭發,也不說話,宋嘉寧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著,許其遠不由輕笑:“你倒是知道享受。”

宋嘉寧唔了一聲說:“你又不常給我這種享受的機會,自然要好好享受的。”許其遠聽出來她的聲音有些無力,眼神一凜,將宋嘉寧從懷裏拽出來問:“是不是發燒還沒好?”

“好幾天了,早就好了……”宋嘉寧不甚在意,許其遠還要再問,宋嘉寧攬了許其遠的腰竟然撒氣嬌來:“我睡一覺就好了。”

許其遠無奈,不由抱緊了宋嘉寧,低歎道:“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困了。”宋嘉寧意識其實已經有些不大清晰了,許其遠懷裏邊又實在暖和,抱著蹭了兩下就昏昏睡去。

許其遠這才感覺到不對,她剛淋了雨這會兒就困了?

“嘉寧?”許其遠叫了兩聲沒有回應,用額頭抵了一下宋嘉寧的額頭,的確是有些發燙的,不過應該沒有大礙。

為了安心,許其遠還是打電話叫衛生員送一些感冒發燒藥過來。

衛生員來的時候,宋嘉寧已經被許其遠抱到鋪上,衛生員看了一下,也說沒有大礙,隻是疲憊加上淋雨後有點小發燒。

送走衛生員,許其遠把宋嘉寧叫醒,遞給她一杯水,示意她把藥喝了。宋嘉寧皺眉:“不想喝。”

許其遠的臉色有些不大好,可還是柔著聲音哄著:“喝了藥再睡覺會好受一點。”

“不要喝,許其遠,不喝好不好?”宋嘉寧也不知是因為發燒還是太困了,對著許其遠又撒起嬌來。放在平時,許其遠自然是沒抵抗力的,可事關宋嘉寧的健康,他就由不得宋嘉寧馬虎了。

“乖,喝了。”許其遠耐著性子又哄了好大一會兒,宋嘉寧才捏著鼻子喝了下去,然後就抱著許其遠嘀咕道讓他陪她睡覺。許其遠隻好脫了外邊的軍裝,任由宋嘉寧摟著他再次入睡。

許其遠這幾天也沒有睡好,於是沒多大會兒也睡著了。

等到宋嘉寧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她睜開眼睛發著呆,許其遠不在。估計是搞訓練去了吧?

宋嘉寧輕輕拍了一下額頭,腦子裏亂亂的。

房門被推開,許其遠走進來。

“醒了?我讓炊事班給你熬了點小米粥,要不要喝點?”許其遠上前,幫著宋嘉寧坐起來,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不燒了。

“你怎麽還在這裏?”宋嘉

寧怔愣著問。

許其遠笑:“我不在這裏,你醒了不又該說我不陪著你了。”

宋嘉寧小臉一紅,咕噥道:“誰要你陪。”

許其遠無奈:“好好好,是我非要賴在這兒的好了吧?我去幫你盛粥,你乖乖坐著別動,等著我伺候好吧。”

宋嘉寧微赧,小拳頭捶了一下許其遠,被許其遠抓著:“別動,喝點粥再和你算賬。”

果然許其遠就一勺一勺地伺候宋嘉寧喝粥。

宋嘉寧格外不好意思,屢次表示她自己有手會喝粥,卻被許其遠拒絕了。

“你不是說,難得享受我伺候你嗎,好好享受一下。”許其遠笑著說,示意宋嘉寧張嘴,宋嘉寧還未來得及辯解,就被灌了粥。

喝完粥,許其遠也鑽到薄薄的被子裏,看著宋嘉寧又皺起眉頭:“你剛剛睡覺忘記脫衣服了。”

宋嘉寧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不由呸道:“許其遠!不許耍無賴!”

“……想什麽呢,我隻是說你那樣睡覺不舒服。”許其遠辯解道,然後突然壞笑著看向宋嘉寧:“嘉寧,在進行言語交流之前,我們要不要先進行深度交流一下?”

宋嘉寧小臉騰的就紅了,猛推了許其遠一把:“不要!”

許其遠本就沒有防備,被宋嘉寧這麽一推,竟然差點從鋪上栽下來,不由哀怨地對宋嘉寧說:“你想要謀殺了我,然後跟別人去結婚嗎?”

宋嘉寧一愣:“你胡說什麽呢。”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結婚。”許其遠拉過宋嘉寧的肩膀,和宋嘉寧呼吸相對。

宋嘉寧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你要什麽,你也不知道我要什麽,我們結了婚,怎麽會幸福呢。”

“我要你好好的。”許其遠不假思索就說道。

宋嘉寧看著和她額頭相抵的男子,眉目清晰,棱角分明,俊秀中帶著英氣,這樣的好兒郎,怎麽就被她給遇見了呢。

他專心致誌地對她好,甚至為了她不要一切。

她何德何能,才能得到這人的眷戀?

宋嘉寧眼眶微微泛了紅:“許其遠,你為什麽總是對我這麽好。”

許其遠低歎:“傻姑娘……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許再有離開我的念頭,好不好?”幾乎是懇求一般的語氣,宋嘉寧忍不住抱著許其遠就嗚咽起來。

“我也要你好好的。”宋嘉寧低低說道。

許其遠不由更抱緊了懷中的人,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濕熱:“好,我們都好好的。”也許這便是劫數,兩個相愛的人,總要經曆一些東西,才能真正敞開心扉去聊一聊。

宋嘉寧和許其遠便是如此。

“阿姨說我們之間根本就不了解對方,我就慌了,我們分開六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性格有什麽樣的變化,我一直都騙我自己說,隻要重新開始,那六年不可以忽略,算不上什麽,可是突然被阿姨點破,我才不得不去看這六年……”宋嘉寧低低說著,許其遠認真地聽著。

“嘉寧,別人都說我癡傻了,為了一個六年不見或許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姑娘。可我不信,我那麽固執地等,終於還是把你等回來了。”你一定是聽見了我的呼喚對不對,所以你才不舍得我自己一個站在原地等。

兩人心貼心地交流,慢慢了解對方錯過的這六年。

“以前我不懂,總覺得隻要我願意,你就一直在我身邊呆著。”許其遠說,“可是你突然不辭而別,我就很慌張,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該怎麽辦。嘉寧,太理所應當的東西或者人失去,對我來說不啻為一種毀滅性的的打擊。”

“我知道,就像我習慣跟著你,有一天卻突然要我自己上路,當我眼前一片茫然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我就無法從逆境中走出來。”

兩人說著說著,雖然覺得六年很難熬,卻還都是懷著感激的。

這六年,宋嘉寧成長為不跟在許其遠身後也能獨自上路的她,而許其遠,則真正明白了承擔和責任,不是自暴自棄和說說而已。

“許其遠?”

“嗯?”

“我們先這樣,慢慢找回六年好不好?”

“……好,那你答應我不管怎麽樣不能再拿身體開玩笑。”

宋嘉寧哼了一聲:“你怎麽知道我生病了。”

許其遠用下巴抵著宋嘉寧的額頭,輕笑出聲:“我在你身邊安插有眼線,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向我匯報。”

“……不就是梅語那個倒黴孩子麽。”她就知道,梅語那個叛徒,嘴上絕對不帶縫拉鏈的。

許其遠笑:“我可什麽都沒說。”

“還說我呢!你不一樣使苦肉計,我也聽眼線匯報了,說你上次胃炎也是故意的。”宋嘉寧撇嘴,還害她揪心那麽長時間。

許其遠老實承認錯誤:“我錯了,我改。”宋嘉寧嗬嗬笑,他們倆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幼稚,突然想起什麽,宋嘉寧騰的推開許其遠,怒氣衝衝地望著他質問:“那你知道我生病了還不去看我!”

“你會來的。”許其遠又攬過宋嘉寧,笑著說道。

宋嘉寧抗議:“憑什麽你用計就成功,我用計你就看我笑話!”

“嘉寧,以後不許再拿身體做賭注!”許其遠嚴肅地說,宋嘉寧氣勢瞬時就沒了,在許其遠懷裏蹭蹭,帶著鼻音說:“好嘛,我知道了,那你以後也不可以和我冷戰。”

“好。”

氣氛實在太和諧了,以致於宋嘉寧沒有注意到許其遠溜進她衣服裏邊的爪子,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許其遠已經侵城掠地,讓她再度沉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