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新郎是我爸,新娘不是我媽

“什麽?”

陸中遙心下一驚,跟著小麥到了她家。

又把每個屋子找了一遍,依然沒有。

小麥坐在沙發上,捂著哭泣的臉,喃喃道:“安安到底跑到哪兒去了?”

陸中遙雖然也著急,但他還算是比較冷靜的,他進安安的臥室檢查了一遍安安的東西。

什麽都沒少,隻有桌上的存錢罐空空如也。

陸中遙立刻把小麥叫來,問:“這個存錢罐裏原來有錢沒有?”

小麥吸了吸鼻子,說:“這是安安平時存的零錢,他還有個錢包兒,那裏是壓歲錢。”

“錢包呢?他放在哪裏了?”

“抽屜裏。”

小麥說完,陸中遙打開了抽屜,錢包還在,裏麵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陸中遙眉頭微蹙,問:“安安存的大概有多少錢?”

小麥想了想,道:“加上平時我給他的零用錢、壓歲錢之類的,有一兩千吧。”

陸中遙眉頭微蹙,實在想不出安安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小麥的腦子裏突然竄出一個想法,她從腳底竄出寒意,她緊張的問:“會不會是家裏進小偷兒或劫匪了?糟了,安安會不會出事了?”

陸中遙才不相信,這棟公寓太一般了,根本不是富人區,小偷劫匪怎麽也不會看上這種地方啊?再說,哪個小偷劫匪的進門就拿了小孩子存的零花錢,怎麽著也得把主臥也翻一遍,找點錢吧?

“小麥,安安應該是自己拿了錢出去的,你能不能想到他要做什麽,需要錢?”

程麥青痛苦的思索著,她一點頭緒都沒有。她著急的哭了出來:“我也不知道……我真是全天下最笨、最不稱職的媽媽。”

陸中遙見她這麽手足無措的樣子,不由得把她摟在懷裏,安慰道:“小麥,先別往壞處想,可能安安隻是出去買什麽東西去了。我們先出去找找,要是還找不到,那就報警。”

“真的嗎?什麽東西要一兩千?安安到底要買什麽啊?”小麥真是想不出安安需要什麽一兩千塊的東西。

“先出去找吧,我們分頭找。”

陸中遙和小麥匆匆出去,兩人分頭在公寓附近的商店超市尋找安安。

找了好幾個小時,一無所獲,回到家中,安安依然不在。

小麥慌慌張張的拿起手機,道:“報警吧,我現在就報警。”

陸中遙現在也沒了方寸,似乎除了報警,別無他法。

……

安禦恒和淩羽微的婚禮如期舉行,絢爛的煙花整整放了一整天,新娘子的禮服全手工縫製,禮服上鑲著閃鑽,價值兩千萬人民幣。這個用錢砸出來的婚禮聲勢浩大的讓A市所有人都羨慕這對金童玉女。

婚禮現場周圍站著許多保鏢,暗處也有,來人必須出示請柬,可以進入會場的記者也都是著名刊物的記者。

晚上七點十八分婚禮正式開始,煙花布滿了A市的天空,絢爛多彩,美的讓人屏息。

一身白色西服的安禦恒和裙擺拖地的淩羽微一起站在了台上,身後的伴娘和伴郎分別是:景寒和淩沐雪,台下坐著賓客和一些抓拍精彩鏡頭的記者。

安禦恒聽著酒店外麵煙花的爆破聲,他的思緒好像也飄走了。在這大喜的日子,安禦恒心裏卻湧上幾分傷感,婚禮依然是他期盼的樣子,隻是女主變了。

安禦恒輕歎了口氣,在今天,就在這個時刻,她在做什麽呢?

景寒見安禦恒神色恍惚,在他身後小聲提醒了一句:“總裁,開始了。”

淩羽微是個細心的女人,可在這個時候,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安禦恒細微的變化。隻因她夢寐以求的這一天終於到了,她激動萬分,站在安禦恒身邊,她覺得自己都在發抖,可能是太緊張了。

司儀滔滔不絕的說著,淩羽微的心一直處於狂跳狀態,而安禦恒的心則是平緩的跳動著,沒有一絲起伏。

甚至,安禦恒都沒聽清楚司儀說的什麽,他無法專心的望著淩羽微。他也不懂自己到今天還在猶豫什麽?難道,

隻因為不甘心嗎?

司儀問:“新郎,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這麽值得紀念一生的時刻,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安禦恒的那句“我願意。”

淩羽微期待的抬起頭望著安禦恒的側臉,她夢裏多少次都夢到的情景,今天,終於要實現了。

可是,為什麽,安禦恒沉默不語?淩羽微愣了,結婚是安禦恒主動提出來的,他沒理由不說話的啊!

台下的賓客和記者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兒,都開始小聲議論了。淩羽微現在身體都緊張到發抖,還好沐雪扶住了她。

景寒在安禦恒身邊低聲提醒:“總裁,說話啊。”

安禦恒突然回過神兒,看向牧師,牧師又問了句:“你願意嗎?”

“我……”

‘願意’二字還沒來及說出來,現場被一個空降的孩子弄得混亂了。

隻見一個小孩兒跑到了台上,趁其不備,搶走了牧師的麥克風。

台下一片唏噓聲,這是什麽情況?

台上的幾個人也都麵麵相覷,安禦恒看到這孩子的時候突然生出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

牧師正主持的帶勁兒呢,被一個孩子攪了局,他衝著台下大喊:“這是哪家的小孩?麻煩抱下去。”

這是安禦恒的婚禮,安氏和淩氏這兩大A市的巨頭,誰也得罪不起。這孩子的父母估計明天就要倒黴!

沒想到,男孩兒揚起下巴給了牧師一個挑釁的表情,清亮的聲音在婚禮會場上響起:“我叫安安,新郎是我爸爸,新娘不是我媽媽。”

此話一出,會場安靜了一秒,然後便炸開了鍋。

賓客們全部都在議論著,記者更是衝到了台前抓拍安安的鏡頭。

淩羽微當場就傻眼了,腦子裏嗡嗡作響,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時候該做出什麽表情來配合安禦恒。

安禦恒愣愣站了十秒鍾,他也被安安剛才的話弄得不知所措。忽然,他蹲下身,把安安拉到麵前,緊張的問:“你媽媽是誰?”

安安得意的笑了,他說:“你跟我走,我就帶你去找我媽媽。”

就這樣,安禦恒抱起安安,緩緩從兩排都是賓客的長廊走了。記者們都圍了上去要采訪,卻被保鏢統統攔住了。

既然那些記者采訪不到安禦恒,那就掉過頭來衝到台上拍淩羽微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

淩沐雪也沒料到今天的婚禮是場鬧劇,她擋在淩羽微前麵,把那些像蒼蠅一樣的記者推開:“別拍了,別拍了,都走開!”

景寒也覺得今天是他遇到的最狗血的情況,他這輩子第一次當伴郎,怎麽就這麽悲催呢?這下好了,新郎走了,伴郎還得善後。

景寒交代了守在會場出口的保鏢,不允許任何一個記者把照片帶出去,他們愛拍就使勁兒拍吧。到了出口,相機都是要被砸掉的。

那些記者好不容易逮到個當事人,樂此不疲的發問:“淩羽微小姐,請問您知道今天到底是什麽情況嗎?”

“淩羽微小姐,安禦恒先生對您真的如采訪時說的忠誠嗎?”

“淩小姐,您和安禦恒先生是否像外界所說,隻是商業聯姻呢?”

“淩羽微小姐,您知道剛才出現的男孩兒的母親下落嗎?”

淩羽微隻覺得這些話快要被她的腦子給充炸了,她的頭好痛、好痛,像是中了什麽符咒一般。為什麽今天,她以為這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卻變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恥辱。

她是堅強的,她的眼淚隻流給自己看,盡管眼眶已經紅了,淚差點兒就衝了出來。可她沒有,她深吸著氣,故作從容的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出來會場。

誰也不知道,她有多辛酸,每一個步子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炭上,撕心裂肺的痛。

今天本該是她一生中最美的時刻,最後,卻落得黯然離開。

淩父淩母也被打擊到了,淩母徐佳華還被氣的差點沒緩過氣兒。

安柔冉和薛紹謙一時沒了方寸,現

在,到底是該安慰淩羽微,還是該追出去看看那個男孩兒到底是哪兒來的?

安禦恒把安安帶到附近的一個賓館,那兒有他的長包房。

其實安安是拿著壓歲錢,坐火車好久才來這裏的。他才不傻,笨小麥肯把丈夫讓給別人,他還不要把爸爸讓給別人呢!這不,他喜滋滋的把爸爸從婚禮現場帶走了。

進了房間,安安見到沙發,立刻爬上去了,他仰天長長歎了口氣:“哎呀,坐了兩天的火車,給安安累死了呢。”

安禦恒實在是太意外了,他簡直沒想到他的人生是如此的富有傳奇色彩。這小孩長得跟自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十有八九……

在他若有所思的時候,安安說:“爸爸,我餓了。”

安禦恒深邃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了,他望著眼前的小男孩兒,他一口一個爸爸,叫的是那麽自然。他聽得也理所當然,盡管這兩個字好陌生,可被安安一叫,這就是真理。

安禦恒這回篤定了,安安的媽媽隻能是程麥青。縱使以前他玩過的女人不少,可在遇到小麥之後,他根本都不再碰其他女人了。

安禦恒的心蕩漾了一下,這個孩子一定是小麥為他生的。

這麽一想,安禦恒更是激動,他對安安笑了。

安安見到爸爸之後,其實心裏是狂喜的,尤其是爸爸對他笑了。他經常夢到爸爸,可每一次夢中的爸爸樣子都不一樣。現在,他覺得好自豪、好驕傲,他也有爸爸了,而且他的爸爸比其他小朋友的爸爸還要高、還要帥。

可是,他不能現在就出賣小麥。他爸爸都找了別的女人,不要小麥了。雖然他很喜歡爸爸,他也要為了小麥懲罰他一下。

安禦恒見安安的神色有點不對,連忙問:“安安,你能告訴爸爸,你媽媽在哪兒嗎?”

安安想了想,說:“安安現在很餓,沒有力氣說話呢。”

“那你想吃什麽,爸爸讓他們做。”

“酸辣粉。”

安禦恒再一次驚到了,如果這不是小麥給他生的孩子,還能有誰?連喜好都和小麥一模一樣。

“好,爸爸讓他們做酸辣粉。”

安禦恒說話間有點哽咽了,怎麽會這樣?六年前,那個女人留下一封信,走了,再也沒回來。他等了,他相信她隻是出去散散心,她會想通的。可是,她最終也沒回來。

當時,環奧出現了經濟危機,他隻有求助於淩氏,而淩霄開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和他妹妹淩羽微結婚。環奧這麽多員工等著吃飯,他除了答應他,別無選擇。於是,他同意了,和淩羽微交往。而與此同時,他好恨小麥,恨小麥的狠心,留下他一個人孤軍奮戰。沒有了小麥,他就沒有了愛情,他的人在誰那裏,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承認,羽微是個好女人,幫他,不顧父母的反對,不顧環奧對淩氏的威脅,不顧一切的幫助他。以至於不到一年的時間,環奧的危機解除了,又處在和淩氏並駕齊驅的位置上。

他欠了羽微的,他要還,用什麽還?用婚姻,他明白,這隻是婚姻,沒有愛情。小麥走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愛情了。

程麥青這個狠心的女人,在他最孤獨、最疲憊的時候,一走了之。你讓他怎麽能不恨,直到現在,他也是恨小麥當初的絕情。

酸辣粉送來後,安安聞著味道,饞蟲都出來了。

剛要動筷子,安安發現安禦恒正深深的望著他,他問:“爸爸,你不吃嗎?”

安禦恒笑笑道:“爸爸看著你吃。”

安安吃酸辣粉“吸溜吸溜”的聲音,把安禦恒的回憶拉到老長,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小麥吃酸辣粉的時候,辣的她鼻尖都是紅的。

“爸爸。”安安特喜歡叫這兩個字,怎麽叫都叫不夠。

“嗯?”安禦恒也看著他。

安安說:“爸爸笑的時候比不笑更帥哦。”

安禦恒捏了捏安安的小臉,忽而想起了今天婚禮變成了場鬧劇,他便笑不起來了。

安禦恒無奈的說:“安安,你今天闖禍了,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