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48．軒轅婕的計謀
汴州城裏一處廢置的宅子裏，屋內光線昏暗，擺設破舊混亂，空氣這彌漫著灰塵的味道。房內卻格格不入地站著兩人。
一抹紅色的身影，端莊優雅地立在破舊的窗欞前，神色孤寂，明明是那般陽光明媚地年紀，眼裏卻深得望不見底。
軒轅婕低歎一聲：“你來了。”
“恩。”身後的男子一聲應承，卻半響不見眼前的女子再言語。
軒轅婕下意識地撫摸臉龐。
這天下間，無人不傾慕她絕世的容顏，無人不想把她占為己有。
猶記得母親說過，在她出生時，曾有一位道人為她看過相。
語出：“此女命中帶貴氣，行運相當，若是將來入皇家，必定能庇蔭家族，但是……”彼時父親聽聞前半句，高興地忘乎所以，卻忘了那道人的後半句：“隻怕將來，真成薄命久尋思，夢見君王覺後疑啊。”
為了父親的野心，她被當成工具，送入深宮。
幾年來的後宮生涯，心竟是那般的累，教她想認命，卻又不甘心。
明明想忘記過往，揮斷與宮門外的一切。決心在這深宮裏頭，伴得君王，夜夜同眠。享受這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聖眷。
可是腹中胎兒流失的那一刻，她心裏的仇恨，心裏的怒火，再也不能克製住，蔓延了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感官。
那個口裏說著愛她一生一世，為她修建華麗宮殿，為她得罪滿朝文武，日夜與她繾綣癡纏的深情君主，隻需在身後輕輕一推，她就那樣倒在血泊中，疼痛叫她失去意識，卻也能見著他眼裏的漠然。
等她快暈過去的瞬間，才聞得他故作驚慌的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她記得剛進宮時，才十六歲的碧玉年華，對勾心鬥角的後宮生活一無所知，懵懵懂懂。宣她侍寢時，她躲在龍床的一角，瑟瑟不止。
他掀開床簾看著她，說了一句：“別怕。”好像就在那一刻吧，心就自然沉靜下來。
那時她就在想，就這樣吧，忘了宮外那抹翩然若鴻的身影，把這一生都用來陪伴這位年紀大到可以做她父親的至高無上的君主。
隻是現在，那份期盼，那份因他無微不至的體貼剛萌發的愛戀，連同腹中胎兒，消失地無影無蹤。
果然，自顧帝王皆無情，他憎恨她的父親，因此連同她，連同他們的骨肉，也一並深惡痛絕，多少紅顏悴，多少相思
碎。
就在她絕望無助之際，年少時期，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形象一下子躍入了她的腦海。
“婕兒妹妹，你長得這般天仙動人，自然能尋得好郎君，南宮哥哥確實配不上你。”
那是她進宮前，最後一次見他。丟掉少女羞澀，與他告白，卻得來這麽一個殘忍答案。她一氣之下，答應父親入宮，卻不知一朝入宮深似海。
她有著這世間最美的容顏，有著天下女子羨慕的權利、恩寵，她絕對不甘心命運這麽無情地對待她，她要反抗，要傾盡全力去爭取她想要的，再也不要想鴕鳥一樣，再也不要帶著麵具而活。
她的南宮哥哥，似她良師亦益友，她身為軒轅家長女，麵臨眾多壓力，每每煩心無奈之極，得他幾句安慰話語，心便如水麵般寧靜。
可是這世間最殘忍的愛，就是還未得到便已失去，因為得不到，心底始終會懷著那份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的美好。而已失去，卻會成為心口一個無法彌補的大洞，隻要風一吹，就會空蕩蕩地疼痛起來。這樣的傷口會在以後每個不管是希望還是失望亦或是絕望的夜晚，隱隱作痛。
南宮哥哥，婕兒對於你，亦是這般。
“他怎麽樣了？”軒轅婕轉過身來，直視眼前明眸如柱，清新俊逸的男子。
城主府那點戒備，還困不住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皇上，說要休息。便來到這相約的地點，了解她想知道的事情。
未進宮之前，她除了必要的琴棋書畫要學，還習武護身。那時她跟京城四公子，自是年少，韶華傾負，時二公子司寇棋也教了她許多武藝，隻是在深宮之中用不上罷了。
要是行走江湖，想她軒轅婕也是快意江湖兒女，想到這，軒轅婕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
“回娘娘，南宮公子，已經開始了複仇大計，當下正準備接手李慶旗下的航運業。”男子如是回答，卻因見著眼前女子那瑰姿豔逸，盛顏仙姿的容顏，不禁頓了頓。
軒轅婕無視男子癡戀的目光，說道：“那好，我要你全力幫助他。”
“可是，皇上他……意思卻是與娘娘相反。”男子略微遲鈍。
“是嗎，我倒是忘了你本來是效忠於皇上的。”軒轅婕冷笑道。
“娘娘，你不必這樣說，我原以為你是了解我的。”男子的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我也是說著玩的，不必當真，你為我效
命兩年，你於我如何我心裏有數。”軒轅婕看著眼前的男子，每次見麵都是這般，拘謹嚴肅。
後宮裏也有和朝臣，太監，侍衛們相勾結的嬪妃，達到互相利用。她隻不過順應潮流而已。
他每次都冒著性命之危不惜違抗聖令，瞞著暗哨中其餘三人把最新的消息告知她，一字不漏。卻從未向她提過過分要求。
這個人一方麵，要順應少主南宮宸，另一方麵還要聽命於皇上，暗地裏還要效命於她，又要全麵俱到，更不能全盤托出，侍奉三主，卻從未被懷疑過。如果不是冠以暗哨這樣不見光的身份，他在世間也是大有作為，叱詫風雲的人物。
“聽命於南宮宸，是我的職責，服從於皇上，是我存在而不能選擇的命運，至於效命於娘娘，是我心甘情願做的事。” 男子似乎探知她心裏所想，一臉沉穩地說著。
軒轅婕直視男子的雙眸，明鏡得沒有一絲一毫虛偽，隱瞞。
男子仍舊恭敬地站著，每次與軒轅婕見麵，他總是離她有三尺距離，是對她的尊重，也是對自己身份的時刻提醒。
“皇上本意是打壓著南宮公子，既然讓南宮家倒下，就不可能再讓它崛起。所以這次皇上可能會暗示李慶，絕了南宮公子的退路。”
見軒轅婕臉色低沉，男子繼續說道：“皇上原意是讓我們四人南宮宸保住性命，找個地方，默默無聞過完一生，不再執著家族複興事業，不要站在和皇家對立的位置上。現在南宮宸已經有所動作，皇上這是防患於未然。”
軒轅婕冷哼一聲：“默默無聞，了然此生，南宮宸豈是那樣的人。”
“娘娘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隻是，我想奉勸娘娘一聲，南宮宸至始至終都不可能會知道娘娘在暗中助他。”男子好心地說道。
“這些事我自己的事，輪不到你來關心。暗哨三人不是最聽你的話嗎，再加上他們對南宮父子心存愧疚，自然會幫南宮宸多一些。我希望你利用這一點，四人齊心助南宮宸完成大業。”軒轅婕道。
“不過，前提是你要保住你的性命，要是讓皇上知道你一心奉二主，怕是你性命不保。”軒轅婕補充道。
男子躬身道：“謝謝娘娘關心，娘娘出來已有些時候了，還是早些回去，免得被懷疑。”
軒轅婕笑了笑，魅惑動人，擦肩而過時，柔荑輕輕搭上男子寬厚的肩膀，柔媚地道：“炎燁公子，費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