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他們沒有眼睛
希希像個小淑女一般，提起自己的小裙子，對我和喬治行了禮：“我叫希希，我的爸爸是這裏的紅衣主教。”
羅非奧對我們用口型說：“就是她。”
我笑著回禮：“我是新來的修女，我叫安娜，這位是我的兄長喬治。”
喬治不樂意向教會的人低頭，更何況是個孩子，因此他隻微微欠身，也不說話。
我不由得多看了希希兩眼，實在是因為歐洲黑發黑眸的姑娘不太多。
羅非奧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摸了摸希希的小腦袋：“她的外婆是東方人，因此她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東方混血。”
希希似乎很不願意羅非奧提到她的血統，我看她撅著小嘴扯了扯自己的頭發。
“嗯？她是誰？”希希忽然看見了站在角落裏的伊文。
羅非奧說：“她是天使軍團的姐姐，叫伊文。”
希希一聽，立刻躲到羅非奧身後：“希希最討厭他們了！”
哦？這可新奇了，主教的女兒討厭教會最引以為豪的天使軍團？
我忍不住開口問她：“為什麽要討厭他們呢？你看他們的眼睛多漂亮。”
“哼，有什麽漂亮的？他們根本就沒有眼睛！”希希白了伊文一眼。
我和喬治羅非奧對視了一眼，雖然這孩子說的話不太靠譜，但是她可能知道些什麽。
羅非奧蹲下身子跟希希平視：“他們怎麽會沒有眼睛呢？他們的眼睛都是藍色的。”
“他們沒有眼睛！他們就沒有眼睛！”希希固執地對羅非奧吵了起來，“不相信的話你把她叫過來看看！”
羅非奧皺眉，對伊文招了招手：“你過來。”
伊文聽話的走過來。
希希見伊文靠近，她放開羅非奧，轉而躲到離伊文遠一點的我的身後，她扯了扯我的袍子：“姐姐你看，你仔細看她的眼睛。”
我不解，剛才我們都看過了她的眼睛，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希希見我們都沒有反應，她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叫你們看她的眼睛，不
要看藍色的部分，看中間黑色的部分！”
真是被寵壞了的小公主，我搖頭，盯住伊文瞳孔，不一會，果然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就好像她的眼睛是一個無底洞，看久了就想要陷進去，我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看久了是會頭暈的。”希希公主得意的說。
喬治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好奇地問：“那他們的眼睛去哪了？”
希希走上前去，狠狠的把伊文推到一邊，然後拉住自己喜愛的羅非奧：“他們的眼睛被鴿子帶走了。”
“鴿子？”喬治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隨後頗有些頹廢的坐倒在椅子上，“跟小孩子交流真是麻煩，什麽亂七八糟的……”
希希一臉憤怒的看著喬治：“你怎麽能這樣對一位淑女說話？我討厭你！”
我忍住笑意走到希希麵前，直視著她的眼睛，我輕聲說道：“希希，你想不想要一雙和他們一樣的藍眼睛？”
希希頭一扭：“不想！他們根本沒有眼睛。”
又來了，我思索了一下：“那想不想要一雙天使的眼睛呢？我說的是真正的天使。”
希希一聽，心動了，她轉過頭來看我：“天使的眼睛？”
“對啊，你想不想要？”我繼續蠱惑。
羅非奧忽然悟出了我在做什麽，於是他輕輕拍著希希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希希的眼神漸漸放空：“我……我想要一雙……金色的眼睛，就像……就像太陽的顏色……”
金色的眼睛？我一瞬間就想到了金，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樣了。
“可以哦，想要什麽顏色的眼睛都可以，我還可以把你的頭發變成金色的。”我繼續輕聲地誘導她。
我從一開始希希扯頭發的時候就看出了她對自己發色和眸色的不滿。我猜，她並不是討厭伊文的藍眼睛，其實她很喜歡，之所以說天使軍團沒有眼睛，多數是處於嫉妒，至於為什麽看著伊文的瞳孔會一種想要陷進去感覺，那是因為她的眼睛無神並且空洞，小孩子的邏輯要仔細去揣摩。
“我最喜歡金色的頭發了。”希希溫順的笑了起來。
我繼續問：“那你先告訴我，他們的眼睛去哪了？”
“被鴿子帶走了……”她還是堅持這個答案。
“那鴿子把他們的眼睛帶去哪了呢？”我仔細盯著希希的眼睛。
希希停頓了一會：“在……在聖瑪利亞廣場上……”
我又問：“聖瑪利亞廣場的哪裏？”
希希忽然激動了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麽來，於是對希希說：“好了，真是個乖孩子，好好睡一覺吧，睡一覺起來，天使就會把眼睛和頭發賜給你，乖乖睡吧，忘記這一切，睡吧……”
話落，希希便倒在了羅非奧的臂彎裏，昏睡了過去。
喬治小聲地鼓掌：“真不愧是女王陛下，相當高超的催眠術啊！”
我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小孩子，我還可以更快一些，好了，我們現在快進入正題吧。羅非奧，她說的聖瑪利亞廣場，我似乎從未聽過……”
羅非奧點頭：“聖瑪利亞廣場在漫博城一個偏僻的郊區，是個廢棄的教會廣場，現在也一直屬於教會的管轄範圍。原本那裏確實有不少鴿子，慕名前來喂鴿子的遊客也很多，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廣場上漸漸多了許多鸚鵡，並且數量很快就超過了鴿子，加上附近又傳聞鬧鬼，很快就沒有人光顧那裏了。”
“鬧鬼？”喬治挑眉，“還是在你們教會的地盤上？”
羅非奧想了想：“也許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也在奇怪，教會怎麽會允許鬼怪闖進自己的領地，而且還任由流言傳播以至廢棄了那座廣場？”
有線索了，我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們立刻就去聖瑪利亞廣場，羅非奧你先把希希弄走，我們即刻出發。”
“她的仆人一定等在外麵，我去把她送回去。”羅非奧抱起希希走出了休息室。
喬治看著羅非奧的背影衝我撇了撇嘴：“你是他父親？”
我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