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雷諾城的亂墳崗

諾城的亂墳崗,圓月慘白的嚇人,偶爾一片烏雲飄過,遮住了原本就微弱的月光,兩個黑色的人影若隱若現。

“媽的,為什麽要我們來做這種事情?”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果仔細聽,還可以聽出牙齒打顫的聲音。

“有什麽辦法,總管大人說如果我們辦了這件事情就給我們五十先令!”另一個聲音雖然也帶著恐懼,卻還帶著隱隱的興奮。

“哎呦!該死的”那人剛才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一具腐屍身上,“嘿夥計,到……到這裏應該可以了吧?”。

“放屁!這女人身上還穿著我們男爵府的女仆裝,這裏離大門口這麽近,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他對麵的夥伴壓抑地嘶吼道。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狼嚎,那兩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媽的不走了,實在不行就把這女人的衣服扒了。”

“行啊,你來扒!”

“憑什麽要我來,你來!”

“你提的意見你來!”

“嗯……”

正當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忽然,他們手中抬著的屍體呻|吟了一聲,兩人頓時愣住。

“老兄,你聽見了嗎?”

“應該……是鳥叫吧……”

“放開我……”

這下兩人聽地清楚了,並且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中屍體的掙紮,那兩人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手中抬著的屍體自然也摔在了地上。

出乎意料的,本來應該沒了氣息的屍體忽然扭動著站了起來。

正巧一片烏雲飄走,一輪碩大的明月刹那間將光芒灑滿大地,於是那兩個可憐人顫抖的目睹了屍體複活的這一幕。

先是雙腿,再是脊椎,最後是脖子和手臂,“屍體”把骨頭掰得哢哢作響,最終站了起來。

“啊——”一陣慘叫回蕩在雷諾城的亂墳崗之中,接著兩個人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我扶著僵硬的腰杆歎了一口氣,額角火燒火燎的疼,以後要是再附身

,一定要找個沒死透的,這屍僵也不知道要僵到什麽時候去。

四下看了看,遍地都是腐爛的屍體,各種蟲蛇緩緩蠕動,我看得全身汗毛倒豎,陌生的生理反應讓我無所適從,也顧不得現在全身僵硬,同手同腳一直走到大門口,總算是出來了,我欣慰的拍了拍胸口,哪知道就這麽一分神,被亂墳崗門口一隻不知道誰的破鞋絆倒在地,這下可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帕爾梅拉男爵府的女仆,海倫·文森特,因拒絕在男爵身下承歡,被男爵失手推到在柱子上撞死了,還真是個貞潔烈女,這麽想著,睡意忽然湧上頭頂,反正也沒有地方可去,我便任由自己倒在這亂墳崗的大門口睡死了過去。

夢中。

我雙手撐著跳上棺材,撫著上麵的紋路,想著怎麽跟艾德華開口。我知道如果直接跟他說我想去一趟人間,他絕對不會有任何意義,但是我也知道他絕對會不高興,他跟了我這麽多年,正如同他了解我所有的習性一樣,我也摸透了他所有的棱角。

艾德華果然神色有些落寞:“這幾年人類社會變動不斷,時不時還有戰爭,陛下您這舉動實在不妥。”

是了,這是所有他會做的反抗,我小心忖度著語氣:“不過是去玩玩而已,下次再帶上你。”

“屬下並不是這個意思……”艾德華低下頭,“既然陛下心意已決,那麽還請陛下小心照顧自己,艾德華會一直守在陛下身邊。”

朦朧的光束射在眼瞼上,我不得不醒了過來。

“你醒了啊。”一個溫和的男人的聲音。

我尚未恢複意識,隻是順著本能扭過頭去看了說話人一眼。

視線從模糊再到明晰,說話的人確實是個溫柔似水的男子,他棕色微卷的長發被紮成馬尾隨意的搭在左肩,額前有幾許碎發,他長得並不特別英俊,在血族裏頂多算個中等,可是他的笑容卻讓人看著特別舒服,饒是如此,我還是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他在我床邊坐下,伸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還好,終

於退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退燒?我心裏知道這是人類的一種疾病,可是一直沒機會體驗,現在可終是讓我如願了,不過確實不太舒服,頭疼的很,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請問你是?”

那個男人一愣,然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不起,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盧卡·巴塞頓,你可以直接叫我盧卡。今天淩晨的時候,我想從城裏抄近路回來,正好發現你倒在路邊,就把你帶回了,希望沒有冒犯到你……”

在血族裏,當一個男人對女人獻殷勤的時候,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想得到她的身體,二是想得到她的血,這兩種目的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得不讓人警覺起來,那麽眼前這個男人的目的是?

“怎麽會,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衝他虛弱的一笑,“我叫海倫,海倫·文森特。”

話還沒說話,半掩著的木門猛地被推開:“盧卡!”

“凱瑟琳?你怎麽來了?”

我和盧卡同時側頭,是個穿著考究的小姐,她本來一臉怒容地瞪著我,但是當她的視線接觸到盧卡之後,立刻便軟了下來,她嬌嗔道:“盧卡,我聽旁人說,今早你帶了個女人回來。”

盧卡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這位小姐倒在路邊傷的不輕,我不能見死不救。”

“對了,你先等一下。”他對我說,然後起身來走出了房間。

趁著他走出房間的這段時間,我四下打量了一番這間小小的臥室,左邊靠牆的是一個櫃子,右邊則放著一張木桌,使得本來就不大的臥室有些擁擠,我猜這男人一定是個平民。

“盧卡是我的未婚夫。”那個叫做凱瑟琳的女人提著自己的裙子,邁著優雅的步子靠近我,就像一隻被奪走了口中食物的野貓,她頗有些厭惡的看著我:“你最好放聰明點,別打他的主意。”

我不想跟胸大無腦的女人吵架,我摸了摸頭上的繃帶:“我養好了傷就走。”

“什麽?你還想在這養傷?”她幾乎是尖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