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惡魔
最近史密斯公司人人自危。
福瑞克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單手扶額，一臉焦躁的看著手中的業績單和股票折線圖，他猛地一拍桌子：“媽的。”
露西端著一杯咖啡進了辦公室：“總經理……”
福瑞克把手中的文件甩到露西的腳邊：“你自己看看。”
露西把咖啡送到福瑞克的桌子上，然後撿起文件，一眼掃過去，她不經捂住了嘴邊。
最近懷特公司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對史密斯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不停收購史密斯公司的股票，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猛獸不斷吞吃著自己的獵物。
福瑞克煩躁的一口喝下咖啡，在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領導才能和經營才能確實不如自己的哥哥，可是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必須想辦法解決這個危機，而解決這項危機，就必須搞清楚懷特公司在這麽做的目的。
露西皺著眉頭想了想：“也許……我們可以去問問塔爾……”
福瑞克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塔爾塔爾，又是塔爾，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一腿，你明明知道塔爾是那個賤種的人，卻還總是提到他，這種時候你要想的不是該怎麽向敵人投誠，而是怎麽幫助我一起抵禦外敵！我花了那麽多錢，就是為了能在這個位置上坐的久一點，而你卻……”
“你冷靜一點！”露西也衝他吼了回去，最近這種爭吵常常發生，露西早已習慣福瑞克把自己的不滿發泄到別人身上，這也是最近公司裏人人自危的原因，“我跟塔爾根本沒什麽，我之所以要提到他，是因為他最近在懷特公司一家銀行裏任職，那個銀行一定也參與了總公司的計劃，我猜他可能知道些什麽。”
福瑞克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左右一想，總之自己是想不出什麽好方法來了，本來他是打算跟懷特公司聯姻，把自己心愛的女兒嫁給懷特的獨子，可是沒想到那個奧瑞爾狡猾的很，不僅沒有答應聯姻，反而順水推舟把戴維斯的遠方表親介紹給了蒂尼，可憐他單純的蒂尼竟然就這樣陷了進
去，可是誰不知道他們史密斯公司跟戴維斯公司是宿敵。
“好吧，那你幫我把行程安排一下，我們立刻就去找塔爾。”福瑞克緩緩坐回椅子上，又恢複了以往的油滑嘴臉。
露西厭惡的瞥了他一眼，這個老男人，早死早好。
我是學生，過的依然是學生的生活，什麽商鬥什麽吸血鬼獵捕行動一向跟我無關，我不知道伊文是怎麽跟其他信徒解釋上次的事情的，不過一直以來我也沒有遇到被教會找麻煩這種事情，於是我也樂得清閑，倒是奧瑞爾，手腳倒是利索，不過短短幾天時間，已經把福瑞克逼得手足無措了。
我一進教室，就看見坐在我座位旁邊的伊文，我愣了一愣，說實在的，還是有些尷尬，我照常走到伊文身邊坐下，跟平常一樣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伊文低下頭，沒有回應我，我自嘲的聳聳肩，信仰不同，要麽馴化，要麽排斥……麽？
“桑……”伊文忽然抬起頭來看我，我有些不解，看著她淺色的瞳孔，我忽然意識到這幾天來在伊文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麽。
伊文忽然扯住我的衣袖，無助的看著我：“桑，我看到了，可能你說的……都是對的……”
我說的？我說了什麽？
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不能說沒有他們的功勞，他們把抓住的吸血鬼用來做實驗，把他們像小白鼠一樣圈養起來，然後在他們的身上插滿各種管子，隻要在必要的時候給他們喂一點鮮血，他們就不會死，這就是吸血鬼的幸運，也是他們的不幸，隻要不死，他們會一直被當做實驗體被關在教會的某一處……這種傳說，你聽過嗎？
我輕笑：“我說了，那隻是傳說，你不用因為我的話而動搖了自己的信仰。”
事實上，有信仰的人是最可怕的，因為無堅不摧的意識可以超越他們的肉體，讓他們在最無助的時候也可以堅強的活下去。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伊文失去這樣的信仰，否則在很多時候，她都會迷失方向而誤入歧途。
伊文抓
緊了我的袖角：“我看到了，那不是傳說，是真的！”
我挑眉：“怎麽可能？”
我的意思是，這種東西怎麽會輕易讓你看見？讓純潔的聖女染上塵埃，教會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果然，伊文小聲的說：“教會下達了召集令，祖父不得不去另一個城市開會，於是他便把地下室的鑰匙交給了我保管，我本該乖乖聽話，可是……”
我饒有興趣的聽完了她的奇妙經曆，然後不由得在心裏拍掌叫好，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如果你在知道真相後，仍然像個傻瓜一樣自欺欺人，我一定會看不起你。
伊文幾乎要哭出來了，她緊緊的抓住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桑，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做？”
當上帝不公的接受了亞伯的祭品，而把該隱的祭品棄之一邊的時候，疑惑和間隙就開始產生了。同樣的，當人們終於意識到祈禱上帝根本就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拋棄了自己信仰，以自我為中心了，而伊文的情況稍稍有些不同，她的信仰不是變成了自己，而是轉移到我的身上。
我輕笑著摸著伊文的腦袋：“當然跟著你的心走，人類都是醜陋的，甚至神都不是絕對純潔的。事實上你根本就用不著分清出到底什麽是錯什麽是對，隻要跟著本能走就對了，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沒錯，伊文知道該怎麽做，她不過是因為忽然走上另一條路而覺得不習慣而已，而我，緊緊是一個路標，在她迷惘的時候稍稍給予提示。
我知道此刻我黑色的眼睛裏閃爍著讓人心安的目光，我早就說過，教會表麵上是聖潔的白色，它的內部其實卻是比黑更加極端。
伊文的目光一點點堅定起來，她終於露出如以往一般甜美的笑容：“桑，謝謝你。”
我握住她的手：“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上課鈴適時響了起來，有麽一瞬間，我似乎聽見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惡魔……
我輕笑，是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