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類果然是個脆弱的生物

這得從一個月前說起了。

我坐在奢華的棺木中,搖晃著手中的水晶杯,裏麵的紅酒帶著血液一般,令人垂涎而炫目的色彩。

艾德華很舍不得我,他說:“陛下從上一次的長眠中醒來不過二十年,怎麽這次,又要長眠?”

他那雙碧藍的眼睛裏幾乎掉出淚來,我急忙安慰他:“上一次長眠的時候,有些事情時候沒有處理好,這次去是為了了卻上次的心願。”

艾德華底下頭,看著棺蓋上那繁複華美的紋路:“那麽,請陛下早些回來。”

我鬆了一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麽我這就走了,對了,無論是誰要見我,都一概拒絕,包括曼菲斯,你知道分寸的。”

艾德華退出棺木數米,右手放在左胸前,朝我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點點頭,打了一個響指,手中的水晶杯應聲而碎,化成無數星點消散在空氣中,我緩緩躺倒在棺木中,使了個魔法,棺蓋便砰得一聲蓋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包圍在棺木周圍,閃爍著詭異的紅色光芒,隨後消失不見,再沒有了動靜。

其實我所說是長眠,其實並非是一直睡下去,而是靈魂從身體中脫離出去,遊離於整個物質世界。

我在這個陣法上又加了一個瞬移,所以我的靈魂很快便來到了人類社會。

我幽幽得飄蕩於人來人往的街道,感受著行人穿過我透明身體的異樣,我想,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

曼菲斯曾經問過我,何必興師動眾的用如此麻煩的陣法?直接用真身瞬移到人類社會不久行了?

我也告訴他兩個原因,一個是不能,一個是我不願意。

之所以不能,是因為我的身份和地位,堂堂血族女王需要到人類社會去尋找伴侶,別說是親王了,就算是普通的血族恐怕都不能接受,因為他們始終認為人類比血族要低等的多。我不願意是因

為,我的外貌太過美麗,我不希望那個將要跟我共度此生的男人愛上我是因為我的外表,這傷到了我的自尊。

靈魂並不能感覺到外界的溫度,所有即使現在天空中飄起了雪花,我卻依然沒有任何感覺。

依然是那個城市,我卻對這裏的一切都覺得陌生,以至於連個殯儀館都找不到,找不到殯儀館就找不到將死的身體,我的靈魂就得一直飄蕩在空中,雖然這對靈魂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損耗,但是這種孤零零的感覺卻讓我覺得非常不愉快。

“嗚……”一陣壓抑的嗚咽聲從附件傳來,我停住飄動,在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分辨著那個聲音的來源。

“救命……”

這次我可是清清楚楚聽見了,我心中感歎,東方有句古話說的真是有道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聽這聲音應該是一個女孩死前的呻|吟,我得趕在她死透了之前進入她的身體,否則僵硬的肢體會很難恢複。

我顧不上身體被穿透的惡心感,直接穿過牆壁,來到了一個漆黑的街道中,然後我便看見了有意思的一幕。

一個低級的血族嬰兒在貪婪地爬在一個人類少女的脖子上用力地吮吸,我厭惡地皺眉,所以血族中有明文規定,不許父親拋棄嬰兒,這種不優雅的進食方式,簡直就如同野獸一般,如果讓我知道了這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他(她)。

我看他喝得速度這麽快,猜到他一定是餓了很多天,於是便讓他在那女孩子的脖子上多待了一會兒,直到我看那女孩快翻白眼了,我才釋放出全身的威壓。

不錯,身體雖然沒有了,但是靈魂依然帶著本體的能量和體質,王者的氣場豈是一個小小的嬰兒所能承受的,他幾乎是立刻便離開了那女孩的身體,在這無月之夜,我夜視的眼睛清楚得看見他顫抖的雙腿,抖得跟篩子似的,我憐憫地搖搖頭,看著他跑遠,連瞬移都不會,看樣子這

孩子是在初擁過後便立刻遭到了拋棄,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能遇見他,我一定要帶他父親好好調教他。

事不宜遲,我俯衝了下來,與那女孩額頭對著額頭,我趁這個空當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孩的樣貌,嗯……怎麽說呢,憑我在血族中放眼望去都是美人的審美疲勞,這女孩頂多算是個清秀吧,覺不會到勾人的地步,於是我放心得融進了她的身體。

“嗚……”剛融入這具身體,陌生的記憶和陌生的生理反應讓我目眩,並且不停地幹嘔。

好一會兒我才完全接收了這具身體,因為靈魂的特質,我脖子上的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我頹然地倒在這漆黑的窄巷中,這次真的是漆黑了,人類的眼睛無法在夜晚看得那樣清楚,我隻能默默感受著雪花落在臉上和手上得那種麻木感,我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並不是隻有脖子上一個傷口,這個身體幾乎是全身都在疼,並且衣服穿的很單薄,我低聲咒罵了一句,怪不得覺得手腳麻木了,原來是凍的。

乘著恢複傷口的空當,我稍微理清了這具身體的記憶,這個不幸的女孩叫做桑·布朗·史密斯。她的爸爸是一個還算有錢的商人,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公司,她的媽媽是東方人,因此她可以算是個混血兒了。本來這一家人過得十分幸福,可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桑的爸爸媽媽出了車禍,意外身亡,本來應該由桑來繼承的家產全部被她的叔叔一家人搶去,連她家原本的房子都不給她住,桑隻能輟學在酒吧打工,她雖然小心翼翼,卻仍然被一群流氓看上了,要非禮她,桑死活不願意,就被那群流氓打得半死丟棄在這裏,然後又碰巧遇上了一個血族嬰兒。

哦……我該說什麽好,人類果然是個脆弱的生物。

我掙紮著坐起來,一陣寒風吹過,我凍得瑟瑟發抖,媽的!我破口大罵,跌跌撞撞得爬了起來,今晚先找個地方住一晚,以後的事情,明天再做打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