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拓桑火熱的目光

第39章 拓桑火熱的目光

拓桑十分急迫地舉著火炬一一照過長廊兩端的壁畫,然後,突然停在了一幅畫像前,正是舒真真和君玉都看過的那個古怪僧人畫像。

拓桑看見這畫,仿佛十分高興,躍起,用了一個同樣古怪的姿勢,向那幅畫抓去,也不見他如何用力,那僧人手中的那個牙狀石塊立刻到了他手中。

拓桑取了東西,也不停留,又走了七八丈遠,然後停了下來。舒真真和君玉都看過這畫,畫上是一個戴著黃帽子的老人,老人裝束十分普通,咧嘴笑著,毫無奇特之處。

拓桑舉著剛剛從那古怪的僧人畫像處取來的牙狀物,對準那老人的嘴巴刺去,那老人的嘴巴一下張開了,竟然像是用鑰匙開鎖一般。拓桑伸出手去,拿出一隻黃色的盒子來。拓桑取了盒子,立刻返身,舉了火炬大步往回走。舒真真心裏雖然滿腹疑惑也無暇多問,跟了回去。

拓桑一進石屋,立刻將盒子和那個牙狀的褐色尖塊放在了石幾上。拓桑拿起盒子,用了一個很古怪的手法左右轉動了起來,一會兒,那盒子啪地一聲打開了,裏麵是一顆雪白的牙狀的東西。

拓桑取了那東西,輕扶了君玉,他微一運勁,那牙狀的東西立刻被捏得粉碎,他將這粉末均勻地灑在了君玉背上的傷口上,雙掌抵在君玉背心,立刻運起功來。

舒真真驚疑地看著那牙狀的東西變成粉碎,後退了好幾步。

又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君玉微一開口,噴出大口黑色的血塊,連續噴了好幾口,雖然依舊閉著眼睛沒醒來,但那如紙般透明的臉上卻慢慢地出現了一絲紅潤。

舒真真心裏一喜,再看拓桑,卻見拓桑滿頭大汗,頭頂隱隱冒出白氣來。

她情不自禁地向門口看了看,雖然明知這時決不會有什麽人闖進來,心裏仍然十分緊張。

又過了大概一個時辰,忽見君玉睜開眼睛來,她茫然地看看舒真真滿臉的驚喜,明白了什麽似的,想回頭看看。

“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拓桑輕聲道,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君玉這時已經完全清醒了過來,也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她背對著拓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清楚拓桑此舉給他自己帶來的危害,如此運功療傷,將會讓拓桑元氣大損,嚴重者,甚至會傷及性命。

她眼珠轉動,還沒張口,又聽得拓桑輕聲道:“不要說話。”

君玉微微閉上了眼睛,舒真真見她兩排長長的睫毛顫動得厲害,自己心裏也十分緊張。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拓桑收掌,慢慢站起,卻雙腿一麻,跌倒在地。

舒真真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曾和拓桑交手,深知拓桑武功高強到何等地步,這一跌下去,一時之間竟然站不起來。

舒真真伸出手想扶起他,拓桑搖搖頭,很快站了起來,轉頭查看君玉的情況。

麵前的君玉垂了烏黑的頭發,身上穿的正是舒真真給她換上的那件月白色的衫子。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君玉這個模樣,站在那裏,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君玉也慢慢站了起來,她凝視著拓桑,明亮的火炬下,那曾經麻衣如雪的俊秀少年,此刻衣衫襤褸地站在對麵,光華盡去,神情委頓,而他的雙手,已經認不出是手來,隻是兩塊血肉模糊的腫塊。

唯有那雙眼睛,此刻卻閃耀著火焰般的光芒。

兩人對視良久,一聲裂帛的聲音,君玉立刻回過神來,隻見舒真真將旁邊的一件素色衣服撕下兩條,在石幾旁邊的包袱裏找到了那瓶紫色的藥水。

拓桑似乎一點也沒察覺出自己的手有什麽異樣,君玉盯著那雙手,那手已經完全變形,若救治不當,隻恐廢了。

舒真真見他失魂落魄地盯著君玉,也不管他,直接給他包好雙手,長舒了口氣,笑道:“好了,你這雙手總算是保住了。”

拓桑回過神來,想起君玉曾叫“舒姐姐”,就道:“多謝舒姐姐!”

君玉正盯著桌上那個牙狀的石塊和那個打開的黃色盒子,她看看石幾,石幾上殘餘的點點白色粉末在這樣的石屋裏,顯得特別醒目。

拓桑見她伸出手指,蘸了點白色的粉末,他的臉色突然一變。

君玉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好半晌才慢慢開了口:“拓桑,他們叫你”博克多“?”

那幫神秘教徒在拓桑出現時,曾十分恭敬地尊稱拓桑“博克多”,而且完全聽命於他。那時,君玉已經傷重不支,幾陷入半昏迷狀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想起,她盯著拓桑:“是不是我聽錯了?”

拓桑眼中的光芒倏地黯淡了下去,好一會兒才道:“你沒有聽錯,我就是博克多。”

舒真真聽得兩人的對話,一時雲裏霧裏,君玉低聲道:“舒姐姐,他的名號前麵還有兩個字。”

當君玉說出那個比較通俗的稱呼時,舒真真一下明白過來,“博克多”正是那個西域教派的教主通稱,傳說中,曆代“博克多”都是帶著前生的本領和記憶轉世,自小就位極頂峰,並且在幼年的時候有智慧最高、武功最好的長老輔助,是以無不文武全才,淵博之極,是教徒心目中的神靈。

君玉彎下腰去,用手指從石幾上蘸了點殘餘的白色粉末,盯著拓桑,“這個是什麽?”

拓桑的神情非常平靜:“佛牙。”

君玉低了頭,不敢對視拓桑那火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