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8.孤注一擲

“喲,張夫人,您來了?”珠寶行的老板匆忙放下手中的收貨單,諂媚的迎了上來。他隨著張夫人的目光熱絡的介紹道:“夫人,這些都是本店新進的上等貨色,您看可有喜歡的款式?”

那貴婦傲慢的掃視著那些琳琅滿目的首飾,目光最後定在一副赤金粉晶耳墜上。用她不沾陽春水的蔥指一點,吩咐道:“把那墜子拿給我看看。”

珠寶行的老板看了一眼那耳墜,為難道:“張夫人,真對不住,這墜子是沈家為了塵小姐出嫁而特意訂做的,隻此一副,您看……是不是再瞧瞧別的?”

“哼,又是沈家。”張夫人嗤了一聲,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轉身就走。她身後的兩個小丫鬟急忙亦步亦趨的跟上。

珠寶行的老板堆著笑臉送走了張夫人,這才顧及到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在店裏的俊俏公子。見他舉止不俗,身上衣著用料上乘,想必又是一個大主顧,珠寶行老板趕忙套近乎道:“這位公子有些麵生,可是第一次到我這小店來?”

沈若塵微微勾起唇角,向那老板亮出一塊沈家人特製的標誌性玉佩,淡淡道:“我來替我妹妹取那副墜子。”

那老板一看那玉佩,立馬就知道來人是沈家的少爺,語氣愈發恭敬起來:“公子請坐,我這就去庫裏取,夥計快上茶。”

“慢著,那一副……”沈若塵指著擺在店裏的那對耳墜,不解這老板為什麽還要去庫裏取。

珠寶行老板立即明白了她的疑惑,解釋道:“哦,那副是樣品,成色與真品要相差十萬八千裏呢!”

沈若塵看著那能夠以假亂真的金墜,秀眉輕輕一挑,吩咐道:“這兩副我都要帶走。老板應該知道,沈家訂製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相似也不行。”

“是,是,我明白。公子放心。”珠寶行老板一臉諂笑,點頭點得好像雞叨米。

沈若塵將兩幅耳墜收進懷中,便來到了城東張家。

她將那副真的粉晶墜子交給張府的管家,囑咐道:“麻煩轉交給

你家夫人,她把此物遺落在我們店裏。”

管家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見眼前的公子談吐不俗,也不敢怠慢,急忙通報給自家夫人。

沈若塵在門口等了一炷香左右的工夫,管家疾步走了回來,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公子,我家夫人有請。”

客廳裏,張夫人熱情的邀她入座,眉開眼笑道:“那墜子實是我心愛之物,公子既為我取回,我自當重謝。”

沈若塵彬彬有禮的一拱手,心照不宣道:“舉手之勞而已,怎敢讓夫人言謝?在下特來拜見張老板,不知可在府上?”

張夫人見對方說明了來意,精明的雙眼一轉,打起了太極:“我家老爺出門交貨去了,公子有事,與我說便是。”

“既如此……”沈若塵略一沉吟,便坦率直言了:“是這樣,在下有個朋友是沈家的遠親,想要開一家酒樓,隻是這食材……”

“公子,怪我剛剛沒看仔細,那耳墜似乎不是我的……”張夫人雖然很喜歡那副耳墜,但她也知道,若是得罪了沈家人,她這富貴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沈若塵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這麽順利,她也準備了後招兒:“在下那朋友說過,若是張老板有意,他可多出一成的價錢。”

張夫人眼中一亮,她自是明白,這多出一成的價錢,自然是和沈家給的價錢相比。畢竟,沈家買斷了他們張家的貨源後,總是不斷下調交易的價格,還以沈家的勢力向他們施壓,她早就想勸自家老爺暗中做些其他生意,此時,確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少頃,她和顏悅色的答道:“我記下了,等老爺回來,我自會告知他。請公子靜候佳音。”

沈若塵心中一喜,看來這事十有八九能成,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多謝夫人,在下改日再來拜訪。”

出了張家,沈若塵直奔翰豐錢莊。

石廉見到她,微微一笑,請她入座。“傅公子此來,可是又有什麽生意要談?”

沈若塵將不久前伊品給她

的房契遞給石廉,有條不紊道:“在下想以這房契作抵押,從錢莊提一筆銀子。”

石廉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雙手十指交握,“傅公子是不是有所誤會,這是錢莊,並非當鋪。”

貸款這種意識在那時,沈若塵可以說是第一人了。

沈若塵波瀾不驚的答道:“石掌櫃誤會了,在下並不是要將這房子賣掉,而是抵押。等凝湘樓開業後有了進項,在下自會把這房契討回。況且,掌櫃有這房契在手,即使這凝湘樓倒閉了,淩家也不至於血本無歸。這無疑是個保障,您說是嗎?”

石廉顯然被她的理由說服了,他點了點頭,招呼夥計帶她去取銀子。

“石掌櫃,”沈若塵提出最後一個要求,“我還需要幾個得力的幫手。您可否安排?”

“可。”石廉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心裏驚訝:大少爺怎麽會料到這傅平公子需要人手?還早早就吩咐自己安排了?

“傅公子,我仍有一事請教。”石廉在沈若塵拿好銀票後,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房契想來得之不易,你這樣抵押,若是賠了本兒,難道不覺可惜?”

沈若塵如水的眸子微斂,淡笑道:“生意場中,怎好過於畏首畏尾?畢竟,佛曰:有舍才有得啊!”

石廉一怔,對這年紀輕輕的傅公子竟平添了幾分崇敬之心。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石廉很快就讓沈若塵見到了四個可以獨當一麵的好幫手:子生、子意、子興、子隆。

張貴川在夫人的勸導下,同意和沈若塵私下進行交易。沈若塵自然也懂得保密,她指定細心的子意專門負責從張老板那裏取貨,但決不讓張老板知道酒樓的具體位置。

子生口齒伶俐,處事圓滑,沈若塵就吩咐他在大堂做總管。

子興擅於安排調遣,這繁雜的後廚就歸他指揮了。

子隆性子耿直,又身強力壯,理所當然的成了酒樓那些保鏢的頭兒。

一晃,下月初三,大喜之日悄然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