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4.被他救了
沈若塵一驚,急忙用盡全力推開他逼近胸前的那隻手,轉身就要掙脫他的桎梏。不成想,剛跑出一步,便被他從身後攔腰抱住。
“啊!”饒是沈若塵再淡定,也隻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哪見過這種事,不由尖叫了一聲。
叫聲剛落,頸後便是一痛,沈澤明竟然吻上了她的脖頸,還狠狠咬了一口。
“救命啊!”沈若塵拚命掙紮,卻發現無論怎樣扭打掐拽,抱住自己纖腰的臂膀就是紋絲不動。男人濕熱的吻如雨點般落在玉頸和臉頰,她拚命扭動著身軀,盡量推拒躲閃。
男人的火熱之處抵著自己的後腰,讓她覺得恐懼又惡心。
這條街本是煙花之地,這樣的情景並不少見,路人見了隻道是人家的情調,便也不多管閑事。
呼吸粗重的沈澤明突然把她一百八十度轉過身來,對準她嬌豔的唇瓣就要親下去。
沈若塵偏頭一躲,內心中突然有些絕望,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竟然這麽對自己。她眼神一閃間,靈機一動,狠狠踩了那男人的靴子一腳。
沈澤明吃痛,手上的動作不禁一鬆,沈若塵奮力掙脫了他的鉗製,連忙向後退出幾大步。
“你跑不了!”沈澤明完全失去了理智,酒意雖然醒了一些,行為卻沒有絲毫收斂。
沈若塵在他的逼近中不斷退後,直到撞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草木皆兵的沈若塵警惕的轉過頭,卻對上了一雙**不羈的桃花眼。
那俊朗的男子嘴角掛著一抹嘲弄的笑意,挺拔的身姿散發著由裏到外的傲氣。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正漫不經心的在指間旋繞著。
沈澤明愈發靠近,沈若塵不管不顧,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躲到了那陌生男人的身後,隻悄悄探出一個腦袋,觀察著沈澤明的一舉一動。
男子見沈若塵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知怎的,竟是輕聲一笑。他伸臂一攔,擋住了沈澤明,諷刺道:“不知道沈家少爺何時好男風了?”
經他一提醒,沈若塵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男裝打扮,那剛剛的情形…
…她不敢想象有多不堪。
“與你何幹?”沈澤明也不客氣,那小妮子已經勾起了他的火,他現在急於把它撲滅。
男子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扇骨,語調慵懶:“確是與我無幹,我隻想知道沈少爺欠我們黑風賭坊的錢何時歸還?”
這話像一盆冷水,直把沈澤明身上的衝動勁兒澆熄了大半,他眉毛一豎,冷聲道:“我過幾日自會還你,我堂堂沈家,還會差你這幾個錢不成?”
“如此甚好。”男子看似隨意,卻威懾十足的說道:“三日。若三日後見不到沈少爺的銀子,我們可要登門拜訪。”
聽到這話時,沈澤明臉色微變,令那男子不解的是,他身後的嬌小身子也輕輕顫了顫。
“區區幾百兩而已,堂堂黑風賭坊,何時變得這般斤斤計較!”沈澤明一臉陰翳,他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沈若塵,拂袖而去。
危機解除,沈若塵長長籲了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稍顯淩亂的衣衫,對那陌生男子一拱手:“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那男子打量了她一眼,突然邪魅的一笑:“閣下如此謝法,貌似沒有什麽誠意。”
沈若塵的神經緊繃起來,眼前這男人舉止不凡,應該不會讓人以錢帛這種俗物相謝,那他所求為何呢?
見她狡黠的眼珠一轉,貝齒輕輕咬住唇瓣,小女兒姿態盡顯,男子桃花眼一暗,語調輕佻的問道:“良辰美景當前,閣下又孤身一人,便陪本公子通宵對飲如何?”
這句話,已經有了幾分不明的意味了。
敏感如沈若塵,自是感到了這句話的別有深意,她微微一笑,避重就輕道:“公子玉樹臨風,這妍清軒中自是少不了姑娘願意相陪。在下不好男風,就此告辭了。”說罷沒有猶豫,轉身就走。
男子桃花眼一眯,望著她嬌俏的背影,薄唇微微向上一勾。不好男風?嗬,真是有趣的女人……
秋菊站在妍清軒門口招攬客人,見到那俊朗的男人,眼中頓時一亮,她嫵媚的扭動著腰肢,伸手搭上那男人的胳膊,柔聲道:“淩公子,今兒個
怎麽有空過來?”
淩昀哲順勢把那女人摟在懷裏,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嘲弄,反問道:“怎麽,不歡迎嗎?”
“當然歡迎,淩公子可是稀客呢!”秋菊嬌笑著,將淩昀哲領了進去。
女人身上濃鬱的脂粉香讓縱橫歡場的淩昀哲第一次覺得不適應。為什麽,剛剛那個女人身上,就能有一種清新的茉莉香氣呢?
沈若塵回到沈府,便讓櫻兒打了桶水,好好洗掉身上的濁氣。
她加了很多花瓣,在水中泡了良久,隻想把那些屈辱的痕跡抹去。
她平複了一下心緒,腦海中卻浮現出那個救了她的男子。
什麽嘛,還以為是個翩翩君子,沒想到也是個放浪形骸的家夥。
沈若塵嘟著小嘴,一想到後來那男人迫不及待走進妍清軒的樣子,心裏就一陣不爽。
男人都一樣。沈若塵悄悄下起了定論,她套上中衣,順手拿起藏在書架上的《戰國策》,想要再看一會兒。
一張紙從書架上掉了出來,她蹲下拾起,隻瞥了一眼,洶湧的回憶便像是潮水一般把她淹沒。
竟是滿目瘡痍。
那時沈若塵五歲,二老爺不知是思念過度,還是積勞成疾,身體開始走了下坡路。
沈澤明那時雖隻有十一歲,卻也是那一方的小霸王。平日裏張揚跋扈,和同齡的孩子打架鬥毆,實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誰會知道,那一次卻出了事。沈澤明和學堂裏的一個米商家的孩子因為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混亂中,那孩子一時不慎,向後摔倒時腦袋正磕到堅硬的桌腳,因此咽了氣兒。
財大氣粗的沈家雖然能夠壓下這件事,但沈澤明必須換一個地方生活,才好讓這件事徹底的偃旗息鼓。
無奈,疼愛兒子的二老爺隻得變賣了家產,攜著全部財產,帶著一家人長途跋涉,投奔到大老爺府上。
她仍記得,那一日,大伯和大伯母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拉著她這個小姑娘問東問西的。
現在想來,不過是圖二老爺那份家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