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61章 淩棄護愛

邪雲。此標記名為邪雲,是天下第一莊莊主獨一無二的標誌,知道此標記的人少之又少,隻因“邪雲”一出,屍橫遍野。此刻,“邪雲”標誌卻出現在陳瀟的手中。

“皇上,可認得此物?”因為腰後有了天下第一莊這個後盾,陳瀟說起話裏底氣十足。一個天下第一莊足以抵得上陳國全部兵權。

陳琪不語,滿臉沉重。長歡實在是好奇他們口中的“此物”是什麽,為什麽氣氛變得這麽沉重。豆大的雨點落在火把上,火焰漸漸變小,淅淅瀝瀝掉落在地,綻放一朵又一朵水花。

陳琪對著王公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長歡先帶走,這麽個細微的小動作沒逃過陳瀟的法眼,王公公剛要行動,陳瀟便放下手,冷冷道:“天下第一莊莊主欲跟皇上做筆交易,籌碼就是歡妃娘娘。”

所有人都驚訝了,這歡妃何時跟天下第一莊莊主有牽連了?未出嫁前,她是丞相府的二千金,出嫁後,她是久居深宮的歡妃娘娘。她一無絕色容貌,二無驚世之才,她何德何能成為皇上和莊主交易的籌碼。

其實,淩棄給陳瀟“邪雲”的標誌,其目的就是保長歡一命。長歡在宮裏的情況他了解的一清二楚,她被挖眼,淩棄恨,恨自己遠水救不了近火,恨自己當初放她回宮,現在他正準備軍隊一舉殲滅陳琪。

“什麽交易。”陳琪冷靜問道,無論是什麽交易他都不會拿長歡做賭注,會這麽問是出於好奇。他的無心卻在別人耳中變成了有心。

最得意的莫過於南宮暮煙和太後。

“許皇上一個承諾,”稍稍一頓,繼而聲音鏗鏘有力:“用葉長歡來換。”

狹長的眼眸一寒,冰凍三尺,好似籠罩上一層寒霜,負手而立,叫人猜不透他。天下第一莊莊主的承諾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有了這個承諾可以換來金山銀山,可以換了榮華富貴,甚至可以換一個皇帝來當當。

現在,這個機會就在陳琪的麵前,隻要他點個頭便輕鬆得到。可是,他卻猶豫了,他想一統天下,想做天下的霸主,隻要他答應便可以得到整個天下。天下第一莊的實力他是知道的。

用一個長歡換天下江山,合算嗎?不用多言,很合算!

用一個長歡換天下江山,舍得嗎?不,不舍得!

他是狐狸,有一顆七巧玲瓏心,事事都要算計。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下,他冷冷道:“一個瞎眼的女人,莊主要她做什麽?朕後宮佳麗三千,莊主大可挑選。”

眾多妃嬪頓時刷白了臉,脊梁處冒起絲絲寒意,臉色最難看的莫過於南宮暮煙,皇上口中的“後宮佳麗三千”可有她?莊主若向他要了自己,皇上是否會……

然而,這樣的猜測是她自作多情了。

陳瀟道:“後宮三千及不上一個葉長歡。”

陳琪冷眼,心裏一狠,單手拽住葉長歡的手腕,一個用力將她拉了出來,狠狠推到在地,眼盲的她狼狽摔在

濕濕的地上,染著鮮血的白衣沾染上點點雨漬,披散的頭發被雨水打濕,亂糟糟地貼在臉上,身上。

她的身子本就很瘦弱,因流產變得更加纖細,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姣好的曲線一覽無遺。

這個季節的溫度不冷,是偏熱的,這個季節的雨水是天上的恩賜,能夠恩澤萬物,滋養大地生物。對葉長歡而言,這個季節的溫度好冷,冷過寒冬臘月,冷的刺骨,這個季節的雨水好殘忍,欺負毫無依靠的她,一點又一點,一滴又一滴地敲砸在她的身上。

她就是一條喪家之犬,被主人拋棄的狗!雨水滴滴答答,很好聽,就似雨神演奏的音樂,隻可惜這是一曲離歌。

她笑了,笑的淒涼,仰天而笑,臉上水光澤澤,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紅豔的唇變得蒼白,一副病態嬌弱之態。

“長歡。”陳瀟心痛喚了一聲,哽咽,他隻是想試探試探陳琪,看看他會選一個承諾還是長歡。

是我高估了長歡在陳琪心中的地位,還是我低估了天下第一莊莊主的承諾?

“一個瞎眼的女人,莊主若是喜歡,拿去便是。”麵無表情,說的雲淡風輕,心裏的痛苦和不舍像魔鬼的爪子,蜘蛛的網緊揪著他不放。

他的話是刀是刺,狠狠淩遲她的心,真是夠了,傷她數次還不夠嗎?究竟要怎樣才肯罷休?當初是他來招惹自己,用甜言蜜語、萬千柔情、山盟海誓擄獲她的心,現在呢?得到了,玩夠了便要贈送他人?

我是否該感謝你,尊貴的皇上,最起碼我在你心裏還是有點利用的價值。

“皇上。”她笑夠了,嗓子有些啞了。

無比熟悉的稱呼從她嘴裏聽來很是刺耳,改變的緊緊是一個稱呼嗎?他心裏一痛,痛的難以呼吸,眼眶中似有東西欲決堤而出,深深呼吸,強行壓製。

“歡兒,能為朕奉獻是你的榮幸,你的恩德,朕和陳國銘記於心。”

心想:不,這不是我的心裏話,歡兒,我會重新奪你回來,這隻是權宜之計。

“如此說來,臣妾該感恩戴德了。”摸索著起身,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迷惘,不知道他在哪一個方向,最終,她對著錯誤的方向屈膝下跪:“皇上今日之言,長歡銘記於心。”

“銘記於心”四個字,鏗鏘有力。陳琪頭暈目眩,險些跌倒。她誤會了,恨了,怨了,也傷了。

她跪錯了方向,卻沒有人笑得出來,此刻的她是淒涼的化身,渾身籠罩著哀怨、淒慘。南宮暮煙很恨她,恨她奪走陳琪的寵愛,此刻,她多了別的情緒。同樣身為女人,她懂葉長歡的淒涼。

被心愛的男人轉手贈予他人,這不是踐踏她的身體,而是踐踏她的尊嚴和感情。

陳瀟上前蹲下,欲扶她起身,一枚刻有“邪雲”的飛鏢自遠處飛射而來,陳瀟一個飛身躲過。

幽暗的天際,點點星光漸漸靠近,星點越來越大,也原

來越明顯,好似密密麻麻的蝙蝠從天而降。為首的男子身穿紫金色的長袍,華貴而威嚴,俊魅而邪氣,他的身後站立著密密麻麻的黑衣暗衛,每個人都手上都提著精致的燈籠,每一個燈籠上都印著“邪雲”。

冷魅的視線緊緊落在長歡的身上,眼神間滿是緊張和心痛,相別不過數十日,再相見,她將自己搞得如此淒慘。

他就是天下第一莊莊主,陳琪震驚了,這個看上去年紀輕輕,英姿颯爽的男人就是傳聞中的冷羅刹。

他當真是冷羅刹嗎?他的眼裏深情似水。他愛葉長歡,他與長歡怎會相識?

“葉姑娘。”上前,蹲下,柔聲一句,聞者身子顫抖,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呃,蹙眉搜索大腦,卻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你是誰?”

抬頭,空洞的眼窟窿對著淩棄,明知她看不見卻又覺得她在看自己。淩棄心裏酸楚,恍惚間,眼前的她幻化成了另一個她,一個數十日前的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淺淺的笑。

“淩棄。”

“是你?!”她設想過任何人,唯獨沒有設想過會是淩棄,這裏是皇宮大內,他不過是個商人,如何進得來?

陳琪不悅,她們果然認識,是在什麽時候認識的?沒有掌控她的一切,這個認知很不悅。

“是我,”說完,他滿臉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便是天下第一莊莊主。”說話的是陳琪。

天下第一莊莊主,他竟然是天下第一莊莊主!讓數國畏懼的男人!傳聞他冷酷無情,殘暴凶狠。相處的幾日,他並非如此,相反,他彬彬有禮,氣度非凡,有禮有節。

淩棄從始至終沒看陳琪一眼,他的眼裏隻有葉長歡,皇帝又如何?三萬大軍就在附近,隻要他一聲令下便可改朝換代。

“對不起。”又一聲對不起,“一開始沒告訴你,我的身份。”

葉長歡是他說對不起最多的人,從來都隻有別人跪在地上跟他說對不起,哭著求他。

“葉姑娘,我拿陳琪的腦袋給你出氣,如何?”

他說的輕鬆,好似拉家常,周圍的宮仆卻倒吸一口氣,冒了一身冷汗,倒不是覺得他不自量力,而是擔心他真把皇上給殺了,會不會殃及池魚。

“為什麽要給我出氣?”

“不恨嗎?”

思忖了會兒,點點頭,自然是恨的,可是恨了又怎樣呢?眼睛回的來嗎?孩子回的來嗎?受的傷會消失不見嗎?對於陳琪,她是愛的,舍不得恨。

若真要有人給她的傷痛付出代價,那死的人該是南宮暮煙和王公公。抬頭,小臉稚嫩單純,聲音清靈:“能幫我殺兩個人嗎?”

“能。”

壓根就不多問原因,隻要她想殺,他傾盡權力也會達到。天下之人的腦袋,隻要他要,就沒有得不到的。

“呃,”皺眉,有些為難:“很難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