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15章 之遙封妃,長歡封嬪

東方初露魚肚白,天際朝霞剛顯現,嬤嬤們便催著小主們起身打扮。

清晨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眾多秀女排成兩條走在青磚大道上,長歡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紫鳶急忙在一旁低聲提醒:“小姐,拿出點精神來呀!你看看她們,一個個都興致高昂的很。”

長歡睡醒惺忪,微微搖腦袋,聲音慵懶:“我對皇上沒興趣,現在我隻想回去好好躺會兒。

隊伍尾端忽然傳來女子跌倒的聲音,伴隨哎呀一聲,女子頭上的發簪掉落,柔順的青絲隨之散落。

有人丟人現眼了,其他秀女紛紛掩唇低笑,長歡本不想多管閑事,卻又覺得那秀女可憐,小步走到秀女麵前,小心將她扶起:“可有傷到哪?”

秀女紅著臉頰搖頭,小鹿般單純的眼眸流淌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決堤。長歡不禁打量起這個嬌弱的女子,她長相溫順甜美,身材嬌小玲瓏,是那種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女子。

長歡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是麵具男送她的那個:“用這個將頭發固定住,選秀之後記得還我。”

不再多言,長歡在眾多秀女的不滿地視線下回到隊伍前端,曾之遙悄聲道:“那麽好看的簪子,你怎舍得借她使用?”

“再好看的東西若沒用武之地也是枉然,既然她需要,便借她用用。”

“你不知道,她叫墨香,是縣令之女,她的身份壓根就沒進宮的機會,隻因她相貌出眾,才華過人,才有了選秀的機會。大家都很討厭她,你離她遠些。”

曾之遙的一番話令長歡愕然,短短一晚上的功夫,曾之遙似乎變了,有道是女人翻臉比翻書還看,長歡算是領教了。

所謂討厭,不過是嫉妒罷了。

選秀的地點如往年一般,是在禦花園,剛剛踏入水上長廊,便見到了端坐在高位上的四人。

陳琪位居中間,身穿龍袍的他威嚴不可侵,眾多秀女見了他紛紛羞紅了臉,唯獨長歡麵不改色。

左手是太後,看上去約四十左右,體態豐盈,皮膚包養得當,看那模樣,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

右手是皇後,南宮暮煙,不愧為將門之女,眼眉間盡是浩然正氣,雖容貌不出色,但卻叫人瞧的舒服。

在太後的左邊坐的便是柔妃,安以柔是太後的侄女,深得太後喜愛,安規矩,安以柔應該坐在皇後的右邊,先如今卻坐在太後的左邊,看來太後對柔妃溺愛的很。

長歡心中微歎,這皇宮中怎麽連坐個位置都這麽講究心計呢?自己以後得步步為營了。

王公公上前福身道:“報道名字的秀女上前。”

“吳征將軍之女吳月,年芳十八。”

月?太後眼神陰狠,隻要與趙靈月相關的絲毫,她都容不下。

這吳月相貌端莊,吳征將軍與南宮暮言更是戰場上的摯友,皇後滿眼笑意讚賞道:“月兒的品性本宮很是了解,月兒端莊大方,吳征將軍常年雖哥哥征戰沙場,勞苦功高。”

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要皇上點了吳月的名,皇後話剛落下,太後便道:“名不好,去了。”

太後都發話了,皇後心裏尷尬,臉上卻落落大方,頗為惋惜道:“看來是月兒沒這福分了。”

吳月麵色羞紅,長著大還是頭次聽到有人在大庭廣眾下說自己名字不好,這個人還是太後,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王公公繼續道:“侍郎之女錢佳佳,年芳十六。”

十六歲的女子,從未出過府門,在看到陳琪的第一眼,錢佳佳少女心動。

陳琪笑的儒雅,就似謙謙公子般:“抬起頭來。”

柔妃稱讚道:“是個美人。”

看著眼前此景,長歡低頭淺笑,這畫麵著實滑稽,兩個女人在為自己的丈夫挑選女子,明明心裏怨恨的緊,卻還要裝的大度。

長歡不知,自她踏進禦花園,陳琪便一直關注著她,隻是陳琪是隻狐狸,別人一點兒也沒發現罷了。

陳琪淡笑道:“入冊。”

王公公繼續道:“尚書之女曾之遙,年芳十七。”

曾之遙心如小鹿亂撞,一臉緋紅,看到陳琪就忍不住想起昨晚的畫麵,他說過要讓她做妃子的。

果然,見到曾之遙,陳琪便大步來到她麵前,溫柔地執起她的柔荑,深情道:“之遙,短短片刻不見,朕便想你。”

擄獲女子的心,陳琪無疑是高手,當然,葉長歡除外。

曾之遙雙眼靈動,就如個小女人般癡癡望著陳琪:“皇上,之遙也很想您。”

高位上,柔妃緊緊抓著衣袖,恨不得衝下去撕爛曾之遙的臉。這曾之遙才剛入宮,是如何勾搭上皇上的?不是說皇上心儀那個叫葉長歡的女子嗎?

皇後淡淡瞥了眼柔妃,優雅地抿了口茶水,低頭淺笑,除去敵人向來不需要自己動手,這一點,她還是很感謝柔妃的。

長歡也很吃驚,皇上和曾之遙兩人就像一對久未見麵的愛人,而且,她怎麽感覺皇上像是在看自己。不對不對,他是在對之遙說話,是在看著之遙。看來自己還沒睡醒,等會兒得好好補個眠了。

陳琪道:“之遙已是朕的女人,封為遙妃。”

話出驚四座,還未入冊便寵幸,初選之日便封妃。太後眼眸陰狠,這一幕似曾相識,趙靈月當初也是這麽過來的。

曾之遙,一個本與趙靈月沒有絲毫關係的女子,隻因相似的遭遇便讓太後心生厭惡。

“慢著。”太後冷聲阻止,眼眸也沒抬一下,言辭帶刺:“還未入冊便使狐媚之術勾.引皇上,這種不知禮義廉恥的女子不配留在皇宮。”

曾之遙臉色煞白,不知所措地望著陳琪,偌大一個皇宮,隻有他是她的依靠,小小女子怎麵對得了這些豺狼虎豹?

握著小手的大掌微微用力,示意曾之遙不必擔憂:“母後,之遙已是朕的女人,朕也許諾之遙一個妃位,天子之言豈能說而不做數?這讓普天之下的臣民如何看待朕?朕的威信又何在?”

語畢,陳琪望了眼一旁記冊的公公,道:“入冊,封妃。”說完,回到高座上,對著王公公示意繼續。

王公公扯著嗓子道:“墨香,縣令之女,年芳十六。”

墨香款款上前,衣著在眾多千金中顯得樸素,好看相貌出眾,一身書卷子氣息倒也顯得與眾不同。

這樣的女子不得不讓陳琪另眼相看,若是沒遇到葉長歡,他定會對墨香動心,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很容易引起他的保護欲。

可是,遇上了便是遇上了,葉長歡這三個字就像魔障般,讓其它女子無法侵入陳琪的心。

墨香很是懂禮數,走路,行禮,甚至連個微笑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皇後淡笑,看上去好像很欣賞墨香般,語帶笑音:“妹妹真是我見猶憐,本宮若是男子,隻怕已被妹妹的身姿傾倒。”

話雖這麽說,她的眼神卻一直落在墨香發髻上的簪子,那根簪子她熟悉的很,普天之下隻有兩個,一個在自己這裏,另外一個就在柔妃那,如今這發簪插在墨香的發髻上,難不成墨香是柔妃的人?

柔妃啊柔妃,你能收攏墨香,本宮也可以,本宮倒想瞧瞧你栽在自己人手上是何模樣。

讚美的話像是發自內心般,長歡聽了,隻是暗歎

皇宮的偽裝太完美了,這後宮中,哪會有女子真心稱讚一個足以迷惑皇上的女人。

女人,都是善妒的,貴為一國之母的南宮暮煙更是妒中的王者,心善的女人怎麽能夠在皇宮中生存。

柔妃微微瞥了眼滿臉仁善的皇後,心中對她很是不屑,一雙柔軟無骨的小手親昵地挽著太後:“姑媽,柔兒也覺得這妹妹模樣生的俊俏,很是討喜呢!”

柔妃目光柔和,眼神似無意飄過墨香的身上。

發簪明明說是要送給葉長歡那丫頭,為何會出現在墨香的頭上?這墨香才是皇上耗心思要討好的女子嗎?

皇後和柔妃都注意到了發簪,皇上自然也看到了,心中雖好奇這發簪怎會跑到墨香的頭上,但也慶幸皇後和柔妃看到插著發簪的人是墨香,若今日葉長歡帶著這發簪前來,後果實在是太……

墨香啊墨香,莫怪朕無情,朕要保護心愛的女人,隻能讓你們鋪路了。

隻要她們將矛頭指向你們,長歡便可無憂。

“朕早就聽聞墨香才華橫溢,傾心已久,今日朕終可得償所願,納墨香入宮,入冊!”

“謝皇上。”

王公公繼而道:“丞相之女葉長歡,年芳十六。”

邁著輕盈的步伐,身姿妙曼,一襲淡青色的衣衫素雅大方,簡單的一個發髻,沒有絲毫繁雜的頭飾,臉上稍施粉黛,不出眾,在眾多秀女中似要被淹沒般。

但無論身處人群何方,他總能第一眼看到她。

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微顫一下,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真想伸出手將她摟在懷中,

用盡全身的力氣告訴她,他想她,他愛她。

麵上越表現的不在乎,心中就越在乎。

柔妃偷偷瞥了眼陳琪,在他臉上找不到絲毫的希翼,目光平靜地就似在看陌生人般。

“臣女長歡,見過太後,皇上,皇後,柔妃。”

柔妃挑眉,沒想到這個葉長歡居然能認得出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本宮可是與妹妹見過?”

長歡不卑不亢,聲音沉穩:“長歡雖未見過柔妃,但聽聞柔妃娘娘的美貌和溫柔賢淑,今日一見娘娘便可知您就是柔妃娘娘。”

短短幾句話,便將柔妃哄的心如甜蜜:“葉丞相生了個好女兒。”

太後別有深意地望著葉長歡,看著她,心裏不知為何有恐懼之意,是因為她是葉霆的女兒嗎?

“葉丞相身體可好?哀家好些年沒見著葉丞相了。”

心中一驚,爹爹與太後是舊識嗎?太後敏銳捕捉到葉長歡眼中的驚訝,心中鬆了口氣,看來葉霆沒將當年的秘密告訴別人,哪怕是親人也沒說。

“多謝太後掛念,家父身子骨健朗。”

陳琪道:“早就聽聞葉家大小姐葉瓊羽相貌出眾,二小姐相貌平庸,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傳聞不假。”

這皇上擺明是羞辱長歡姿色平庸,長歡倒也不氣不羞,這麽多年了,她早就習慣了,他喜歡說便讓他說,她不痛不癢。

低眉順眼道:“姐姐不僅相貌出眾,琴棋書畫也都精通。”

她的回答倒也得當,若不是陳琪知道她與葉瓊羽相看兩厭的關係,倒真會著了她的道。

“也罷,雖不能娶了天下第一美人,好歹你也是葉丞相的千金,入冊。”

陳琪說完,忽然起身,用些不耐煩道:“母後,剩下的就由母後代朕選了,朕還有奏折要批閱。”

陳琪大步經過葉長歡時,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皇上嘴角的笑很詭異,像在對自己笑般,還有,他的側顏,好熟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