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身受酷刑心生恨
“國主。”殘月鬼魅般的憑空出現在單子均身後，冰冷不帶一絲人氣的聲音幽幽響起；若是屋裏還有其他人，定會被嚇得昏死過去。單子均倒是早就知道他來了，絲毫不顯驚奇。
“交代的事，辦得如何了？”單子均背著手，迎窗而立；背影肅然。一襲墨衣被秋夜的晚風吹得獵獵作響，在沉寂的夜裏尤為清晰。
殘月不知為何覺得，今夜國主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心緒很不穩，以致氣息比以往要紊亂。可他向來除了國主吩咐以外的事，都不會多嘴；這次也不會例外。所以他也隻是稍微遲疑了下，便回道：“同莫將軍查到的並無出入，確實是另有人在幕後指示邊疆大臣，暗中與漠北國有所勾結。那冊子上，便暗藏著那幕後之人每與漠北私相授受的賬冊。”
“這老狐狸裝了三年，終究是耐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單子均忽而輕笑道，“另外那件事，查得怎麽樣了？可有眉目了？”
“稟國主，屬下查到了一些，但是……”殘月鮮少如此欲言又止、當斷不斷。讓單子均眉梢微挑，麵上已有不悅。
見此，殘月隻好不再躊躇，直言道：“屬下懷疑尹未葉是……”一番話說完，半晌不見國主有何響動；他抬眼一看，才發覺國主臉色陰沉，神情複雜難明。又過了一會，才聽得單子均道：“王知道了，此事不能再被其他人知道；明白該如何做嗎？”尹未葉有可能是那個身份的事，被後宮那些女人、被朝堂中那些大臣知道了，肯定會大做文章；尹未葉的處境就更糟糕了。
殘月知道國主言下之意就是要封口，保護尹未葉。雖知如此可能會對新朝社稷有所威脅，卻仍是沒有疑問，領命而去。
明明知道允許他們帶走尹未葉，肯定會讓她受傷；可是為了引蛇出洞，卻不得不如此。那個倔強的女子，定會怨自己吧。單子均一直站在窗前想著，竟就這樣站了一夜。直到
天色漸明，他才回到榻上憩息了會。
“國主。”一道身影閃進屋內，單膝跪地道。
“她…怎麽樣了？”單子均說到淚殤時，聲音竟有微微顫動；似是…害怕她出事。
“尹未葉姑娘受了鞭刑，方才昏過去了。可是屬下見刑部的幾位大人似乎還沒打算就此罷手，大概還會用刑。”暗衛答道，昨夜見他們那般鞭打一個弱女子，幾次都忍不住想衝出去製止；可是想到國主的吩咐，隻好忍了下來。可是…國主明明也很擔心那位姑娘，又為何要這麽做？想著，那暗衛便看見了國主垂在袖口下捏得青筋暴起的雙拳。
“你回去守著吧，隻要確保她性命無憂便可。”壓下心頭躥起的火，單子均沉聲吩咐道。想到那個女子渾身都是鞭傷，他竟有些克製不住；差點就想直接救她出來，讓誰都不能再傷到她。但是不能，他不能功虧一簣；奪權已迫在眉睫，行錯一步，滿盤皆輸。為今之計，隻有一個字：忍。
“是！”暗衛不敢再多想，飛身離去。
……
淚殤是被冷水潑醒的，無力地睜開眼，見眼前還是陰暗的牢房，便知道自己依舊身處刑部天牢。那之前鞭打她的牢頭站在一旁，冷眼相看；見她醒轉，陰惻惻的聲音響起：“怎麽樣？你認不認罪？乖乖地認了這個罪，就不用受這麽多皮肉之苦了不是？”
“嗬！”淚殤聽了，冷笑一聲。真是好笑，若是認了這個罪，是不必受皮肉之苦；直接就上斷頭台了！他們以為自己是沒腦子的嗎？她不怕死，但是絕不會因為甘受人陷害而死；至少得弄清楚誰是幕後那個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還自己清白。
“賤婦！笑什麽！”那牢頭惱了，一鞭揮了過去，“還笑得出來，看來還沒被打夠，那就嚐嚐這蘸了鹽水的鞭子，是何滋味吧！”
這一鞭落下，鞭上的鹽水在傷口上暈染開，陣陣刺痛。這種痛
，竟比先前還要再痛上幾倍不止。淚殤咬緊下唇，想要忍過這痛楚。又一鞭落了下來，她終是忍不住嚶嚀了一聲；下唇沁出血珠，順著唇角流下。
她本是錦朝公主，錦衣玉食，哪裏受過這種屈辱；即便是國破家亡，流落鄉野，也不曾被人鞭打、受人欺淩。若不是單子均，她怎麽會落到這般地步？淚殤心裏此時，滿是對單子均的怨與恨；奪了父王的江山，害她國破家亡不夠；還逼她入宮，毀了她平靜的生活。單子均……你究竟要我如何？我何曾得罪與你，你要如此待我？淚殤又是一陣冷笑，心裏愈發冰冷。
那牢頭揮了兩鞭之後，竟又看見那臉色慘白的女子還在笑，惱火更甚，正欲發火，卻見刑部尚書等人行了進來。他一臉討好的笑容迎了上去：“大人，您怎麽來了？這裏交給小人辦就是了，小人定會辦得妥妥帖帖的。”
“她還是不肯認罪？”刑部尚書看也不看那牢頭一眼，直接看向淚殤。見淚殤撇開頭，顯然是不想理會他，臉色一沉道：“不認罪？好，那就一樣樣刑具輪番上，本官就不信她還能嘴硬！動刑！”
淚殤身子一顫，轉過頭，狠狠地瞪著刑部尚書；若是可以，她真想殺了那人。淚殤沒有發覺，從這個時候起，她便已經不再是那個淡然自若，無欲無恨，隻求安穩度日的尹未葉；而是一個有愛有恨的女子了。
刑部尚書徑自坐到堂上，手一揮，便有好幾個人抬著刑具進來。他見淚殤瞪他，竟兀自笑了，聲音帶著明顯的威脅意味道：“罪婦尹未葉，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認還是不認罪？！”
淚殤移開視線，不予理會。態度已經很明了了，她沒有做的事，何來認罪一說？不認，便是不認！寧死勿屈，誰也不能逼她認了莫須有的罪名！閉上眼，淚殤靜待他們對自己用刑。臨閉上眼前，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若是那個人在，他會不會不顧一切來護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