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42章 他的偏愛

時值期末,學校裏麵層出不窮的事情總算讓夏依淺可以暫時避開了與池錦央的正麵交鋒,而她與池晟軒之間,也就那樣不鹹不淡,池晟軒不主動靠近她,她也懶得理他,兩個人之間像是隔了一條長長的鴻溝,誰也不願意靠近誰。

夏依淺放假回到池家的那天,池家兩老已經興致高昂地報了個旅遊團去泰國觀光旅遊了,家裏麵隻有池錦央和池晟軒兩個人,外加一隻剛進戶的泰迪犬,它身上衣服的料子夏依淺一樣就能認出來,那是她18歲生日時,童嘉悅送她的睡裙。更欺負人的是,那件被從中間毀壞的睡衣就那麽大咧咧地被扔在沙發上。

“誰讓你亂動我東西的?”這一刻,夏依淺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她也無法再勉強自己當作視若無睹的模樣,那些東西,在他們眼中隻是價格卑劣的次等貨,可是對她而言,卻是一段真摯友情的一個記點,記錄著那些永不回首的時光,記錄著那樣懵懂卻美好的青春年少。

池錦央嗬護著她手中的小泰迪,回答得理直氣壯:“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用我家的,我就用了件你的睡衣怎麽啦,那樣子土氣的東西,我家狗狗都嫌棄呢?”

字字如針,詞詞如錐,這就是池錦央傷害一個人最厲害的武器,語畢,她抬起眼來眼角勾起一個妖嬈的角度,笑望著夏依淺氣得鐵青的臉,臉上得意之色畢現,“夏依淺,你不要以為現在我爸爸媽媽都幫你說話這裏就真成了你的家,不要忘了,你隻是我哥哥娶過來還債的罪人,你要不要跟我打賭,在這件事上我哥哥會幫誰?”

一口一口逼著自己吞下那些快要爆發的怒氣,夏依淺撿起沙發上的衣服,抱著“惹不起還躲不起”的心態,隻想快點逃離這樣低氣壓的環境,好讓自己在做出什麽會後悔的事之前冷靜下來。

可池錦央哪裏許?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夏依淺的手,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

一巴掌就打在了自己臉上,工具是夏依淺被她掌握著的右手。

夏依淺還未從她莫名其妙的行為所帶來的震撼中走出來,耳畔就響起了池錦央尖銳的哭喊:“夏依淺,你憑什麽打我?憑什麽?”

她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立刻就引來了此刻正在書房裏看書的池晟軒,他信步下樓,黑眸冷厲地盯著客廳裏糾纏的兩個女人,看到夏依淺被池錦央抓住的右手和池錦央泛紅的右臉,眸色更加陰沉。

“哥哥,我隻不過是用夏依淺的睡裙給我的狗狗做了件衣服,她就打我。”池錦央惡人先告狀,繪聲繪色,眼角的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夏依淺從池錦央虛假的表演中收回視線,看著一步一步穩沉地朝著自己靠近的池晟軒,心裏麵那一點點期待他會相信自己的想法也因為他武斷的目光和臉部線條的緊繃而消失不見。

那雙眼睛現在帶給她的,是懷疑、生氣、失望和厭煩,沒有她渴望的安慰和治愈。

夏依淺等著他絕不會留情的責罵,可是池晟軒就這樣定在她麵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是在審視一個罪犯,看看她究竟是個多麽恐怖的女人。

夏依淺猜不透他的心思,麵露困惑時,他淩厲地舉起右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打在她左臉上,快準狠!而她纖細單薄的身體,也因為這一股凶猛的力道倒在了旁邊的茶幾上。

腦袋裏一陣嗡嗡的嘈雜聲,臉上火辣辣的鈍痛,大腦中有那麽幾分鍾的空白,渙散的神智一點點恢複後,夏依淺還是以原來的姿勢僵硬地趴在茶幾上,她始終無法相信池晟軒打了她的事實。

有一股熱流從鼻孔中流出來,臉上黏糊糊的,夏依淺趕緊用手捂住,起身衝向了臥室。

手掌心裏的疼意提醒著池晟軒他剛剛的暴行,他看看同樣被自己嚇得一臉茫然的池錦央,用很

疲憊的語氣說道:“小央,你現在好點了嗎?”

池錦央略帶心虛地點點頭,抬起眼來看看池晟軒此刻倦怠淒愴的神情,又迅速垂下了水眸,哥哥的這一巴掌,既在她的預料中,卻又在她的預料之外。

池晟軒看向夏依淺離開的方向,她此刻心裏麵有多委屈他都知道,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如果剛剛那一巴掌真的就是她打在小央臉上的,那她傷得怎麽可能是右臉?可是如果他選擇了袒護她,那麽以後她的生活隻會更加水深火熱。這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卻痛在兩顆心上。

目光巡視到地板上鮮紅的痕跡,池晟軒原本吃痛的心更是劇烈地抖了抖,他上了樓,悄悄走進了臥室。

“夏依淺,不要哭,反正這也不是你第一次挨打。”

“夏依淺,你一定要爭氣,絕對不能落淚,就當自己被門撞了一下。”

“夏依淺,你怎麽這麽沒用,說了不哭的怎麽還掉眼淚了呢?這沒什麽的。”

浴室裏,她哽咽的聲音最終被所有的啜泣聲掩蓋,最後幹脆完全放棄了止鼻血,一個人哭倒在了洗手台上,淚水,血水,自來水混成一股,狼狽而淒慘。

這是池晟軒第一次聽到夏依淺這樣哭,哭得那樣傷心,那樣絕望,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股濃烈的自我厭惡的情緒從他心底裏升起,他開始無以複加地討厭自己,與此同時,又有一股擔憂摻雜在其中,他害怕,自己的這一巴掌會讓本來就漸行漸遠的他們最終成為路人,那會是他最不願承受的承受。

漫天蓋地的愧疚感像洪水一般淹沒了他,他感覺是自己那麽無助,仿佛下一秒,就會溺死其中,在這樣的孤立無援中,他隻能把仇恨無限放大,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是她當年做錯了事。仿佛這才是那一根汪洋上的浮木,可以撐著他到達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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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