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要靠自己
黃耀祖真對這個小女生很無語：“好吧，你等等。”
曹靈芝露出一個笑容，雙手合十拜了拜。
黃耀祖走了出去，在客廳坐著的周依依立刻站起來問：“黃醫生，這麽快就好了？”
黃耀祖搖頭：“還沒有開始，我想先和你談一談。”
周依依往不好的方麵想了，顯然有點不安：“不是我女兒還有其它問題吧？”
黃耀祖搖頭：“不是。”
周依依鬆了口氣，想了想說：“是醫藥費嗎？”
“那不重要，你給的紅包我都沒有拆，醫好再拆，否則還給你。我想和你說的是，你女兒可能來月……經，你知道嗎？這事我忘了問，來月……經喝的藥要調整，否則流量會非常大，天數非常長，不利於健康。”
黃耀祖當時覺得曹靈芝那麽小，所以沒有問清楚，包括今天要喝藥亦沒有打算問清楚，幸好曹靈芝自己說了出來啊，不然這事情非常麻煩。
周依依整個表情複雜之極，先是驚訝，接著慚愧，然後慶幸，最後羞愧，臉紅如血，聲音發抖：“她沒有告訴我，可能因為我昨天罵了她，今天她都沒有怎麽和我說話，對不起，黃醫生……”
黃耀祖說：“你應該和她說對不起，而不是和我。她和外界交流存在問題，從其它途徑獲取信息的條件比別的孩子弱，你多給她一些關懷，不然我把她治好也隻是表麵，有些病人更需要的是治心病。”
周依依慚愧的不行：“我進去房間和她說嗎？”
“嗯，最好讓她脫下褲子讓你檢查一下到底正常不正常。”
周依依嗯了一聲！
“去吧，好了出來告訴我，我重新熬藥。”
周依依進了房間，黃耀祖去廚房，把剛熬好的藥倒掉後重配一份寒涼程度低的，起火熬著，他在傍邊看著，等藥熬開之後換了一個合適的火候才走了出去。
周依依還沒有從房間出來，黃耀祖在客廳點了一根煙抽完，又過了三分鍾左右，她才走出來說：“我看了，一切正常。”
黃耀祖說：“好，你不用在外麵了，進去看看吧，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周依依狠狠點頭：“絕對不發出任何聲音。”
房間裏，周依依站在黃耀祖身後一聲不吭的看著黃耀祖忙碌。其實黃耀祖這個決定很冒險，讓病人親屬看著一根根長長的銀針往病人身上插，有那個親屬能受得了？所以做針灸需要環境絕對安靜，病人最好閉著眼睛，甚至用塊布蒙住眼睛最好，以免造成各種意外傷害。
黃耀祖施針時周依依真的怕，那麽長的銀針在自己女兒耳邊插進去，插壞了怎麽辦？但因為黃耀祖吩咐過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她隻好死死捂住嘴巴。
整個過程二十分鍾，周依依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她不知道黃耀祖並不比她輕鬆，這工作必須百份百專注，聚精會神，不然在某些穴道上失手，病人要重新投胎。
所以，幹針灸和幹兒科一樣不受歡迎，讀醫的沒幾個愛進兒科
，兒童多脆弱啊，而且病情反複，一不小心就出問題，一出問題就是嚴重問題，現在誰家的孩子都是寶貝，無法承擔後果，隻能避免，報其它的科目保平安。
黃耀祖把銀針全部都拔了出來，露出一個微笑對曹靈芝說：“你可以在這兒睡半個小時，這樣效果會好許多。”
曹靈芝乖巧地點頭，閉上眼睛，黃耀祖連忙和周依依離開房間。
客廳裏，周依依深深舒了一口氣對黃耀祖說：“黃醫生，對不起，昨天我大姐對你說那樣的話，其實當時我也有那樣的疑慮，所以在門口守著，今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那樣做是對的，我們小人之心。”
黃耀祖在椅子裏坐下，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才緩緩道：“我一般很少這樣，無論病人的親屬同意不同意。但我必須承認，你家裏人都是官老爺，我無法不小心保命，現在好，你放心，我放心。”
周依依一臉慚愧，恨不得找個老鼠洞一頭鑽進去。
黃耀祖非常滿意周依依的表現，他冒險讓周依依進去看，就是想收到這樣的效果。
過了幾十秒，周依依說：“黃醫生，我不知道這句話已經說過多少遍，但我還是想再認認真真說一遍，對不起。”
“我收到了，你坐吧！”黃耀祖吸了口煙，吐了出來，繼續說：“你女兒需要睡一會，然後喝藥，喝一半，剩下一半給你拿個保溫瓶打包，讓她晚上睡覺前喝，記得把保溫瓶拿回來，我家裏隻有一隻，不然明天無法打包。”
周依依嗯了一聲：“我記住了，我一定帶回來。”
大半個小時以後，黃耀祖進房間把曹靈芝叫醒做了一遍檢查，證實沒有任何問題才讓她下床出客廳，然後把藥端出來給她喝，剩下的打包好交到周依依手中。
把周依依母女送到村口，回來的時候黃耀祖去看了看新房子的情況。村長沒有撒謊，鋼筋已經運回來，六個工人像昨天一樣忙碌，已經砌起半米高的外圍，看水泥沙石的用料情況，非常好。
黃耀祖很滿意，正準備回家，村長夫人剛好從鎮裏買東西回來，叫住他說：“耀祖，你拿一下東西回家，我有點別的事情要忙。”
黃耀祖迎上去說：“沒問題，不過這買的有點多了，一百塊夠嗎？”確實有點多，肉看著就好幾斤，瓜菜也比預想中多得多，整整三大包，他家可沒有冰箱，存放都是一個問題。
“沒事，放著吃。”
“我家沒有冰箱。”
“這問題我想過，給你買了一隻，傍晚送過來。”
黃耀祖一額冷汗：“不是吧？我家就我一個人，你給我買冰箱？多少錢？”
“幾百塊，你要是覺得貴，就當我送給你。”
“那不行，我給你錢，多少？”
“八百。”
“晚上給你。”
村長夫人連忙把三大袋肉菜往黃耀祖手裏一塞說：“你拿回家，我先走了！”
把肉菜拿回家，黃耀祖連忙背上醫用箱出門去高村，上午采完藥
下山的時候他就已經接到讓去看病的電話，因為要先給曹靈芝看，所以說了下午去，病人估計已經等急了……
走到高村，找到病人家，剛想進去，電話響了起來，是方詠琪的來電，黃耀祖連忙返回走了幾步接聽：“詠琪姨。”
電話另一端的方詠琪說：“耀祖，還好嗎？”
“挺好。”
“哦，我也挺好。”方詠琪猶豫著說，“這個……蓋房子你夠錢嗎？”
“會夠的。”
“其實詠琪姨就是感激你，你不要胡思亂想那麽多，這錢能不能當我借給你？不然蓋一半又不蓋多不好看是吧？你舊的房子還那麽破，我那天在廚房往上看了看還發現了有一個洞。”
方詠琪這麽細心？黃耀祖有點頭皮發麻：“那個洞好久了，沒關係，下雨滴下來的水也是直接進排水渠。”
“那也不好。”方詠琪繼續苦口婆心道，“這事能不能聽詠琪姨一次？就當詠琪姨先借給你行嗎？你方便了再還給我。”
方詠琪簡直在哀求，她完全用不著這樣，但性格決定一切。而黃耀祖的性格亦決定了一切，所以黃耀祖很苦惱，不答應顯得沒有人情味，答應又會違背了原則。
等了十幾秒都沒有聽到黃耀祖那邊有動靜，方詠琪問：“耀祖，還在嗎？”
“我在。”
“那……你聽進去了嗎？”
黃耀祖歎了口氣說：“詠琪姨，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我很感激你，但我覺得你不需要這樣，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好，我記在心裏。”
“如果我非得這樣呢？我心裏不舒服，昨天收到我姐夫的八萬塊，給他打電話聊了好久，我自己又想了好久，現在給你打電話，我那個……”方詠琪有點說不下去，平靜了有半分鍾才繼續說，“這不是施舍，是在能力範圍內給你的幫助，不代表什麽，你又不是不勞而獲是吧？變通對大家都好，你看物價天天漲，等你賺夠錢再蓋用的錢隻會更多，何必呢？而我的錢放銀行裏則是每天都在貶值。”
方詠琪說的理由非常理性，關鍵是她堅持的態度讓黃耀祖有點崩潰，黃耀祖隻能說：“那好吧，詠琪姨，你借我兩萬夠了，我一共欠你六萬塊。”
“行行行，六萬。”方詠琪立馬高興了起來，“你去翻翻你衣櫃最左邊那條牛仔庫的口袋，裏麵有一萬，然後我再讓我姐給你一萬，這事就這樣說定了，我有點別的事情要去忙，電話聯係，再見。”
黃耀祖還沒有反應過來，方詠琪已經劈啪掛斷了電話，她不是有事要忙，是怕黃耀祖改變主意，黃耀祖心知肚明，所以有點痛恨自己，怎麽自己就這破性格呢？別人給錢自己蓋房子不是他媽的非常好嗎？自己什麽意思？裝逼？
其實有時候黃耀祖也在說服自己，罵自己不懂人情世故不識好歹。但每每這麽想的同時腦海裏就情不自禁冒起爺爺說過的一句話：耀祖啊，不要貪圖別人的東西，那會讓你變的懶惰，你要靠自己雙手去獲取，隻要這樣才能挺直腰板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