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可愛的小啞巴
到了村長家外麵，黃耀祖沒有選擇進去，因為時間已經差不多，婉婷自己會出來。
站在角落裏，黃耀祖點了一根煙抽著，忐忑的等著，想著等下和婉婷說些什麽話，氣氛才不會那麽尷尬？可惜直到婉婷走出來了都沒有想到。
不可思議的是，婉婷竟然不是想象中見到他就露出尷尬或厭惡的表情，反而很輕鬆、很活躍，從村裏走到坐城車的大牌站，整整三公裏的路程，話都特別多，仿佛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讓黃耀祖感到一頭霧水。
都說女人善變，可是變的也太厲害了吧？
不過，變的好。
黃耀祖暗鬆一口氣，本來還擔心路上不知如何相處，這下好，走路，等車，上車都在聊，話題天南地北，很愉快。至少黃耀祖自己覺得很愉快，因為始終對婉婷有一份情，從念初中第一個學期為婉婷打過一架開始，那份情就已經深深埋在心底。
湖寧市是一個經濟發達的沿海城市，隨處可見顏色各異的高樓大夏，漂亮的車輛，以及行色匆匆的型男潮女。當然，對於這一切，黃耀祖再熟識不過，他曾經在這座城市念過三年職中，隻是學校在城北，而現在車輛載著他們往城南而去……
嘰喳一聲，經過幾個小時的行駛，汽車終於徹底停頓下來。
車門打開，在車上悶了幾個小時的乘客陸續下車，黃耀祖和婉婷亦背著自己的包，夾雜在乘客之中，往出站口走。
到了外麵，婉婷對黃耀祖說：“耀祖哥哥，一點多鍾了，我們要不先找個地方吃東西，然後再走路吧，我親戚家離這裏不算很遠……”
黃耀祖點頭答應了，走路與坐車他都無所謂，況且真有點餓。
婉婷帶路轉了兩條街，最後把黃耀祖帶進了一個裝飾華麗的餐廳，並一坐下就點了一大堆兩個人不可能吃完的食物，價格還挺貴，不過看她那興奮勁，黃耀祖又不忍阻止她。
服務員準備去了，婉婷說：“終於回來了，在家裏幾乎沒有悶死我……”
“悶嗎？”黃耀祖不覺得悶，那是家鄉，都已經生活了那麽久。關鍵是他有正經事做，地裏的活，加上看病，每天都過的很充實。婉婷或許真的悶吧，她家不種地，沒正經事做。
婉婷重重點頭：“真的悶，都快悶死了，現在回來就好，我喜歡學習，更喜歡學習之餘的周六日，哈哈……”
“你平常為什麽很少回家？我那時候都一個月回一次。”
“其實我也一個月回一次，不過是剛來的時候，後來覺得沒必要，回家隻能住一晚，一來一回坐車就要六個小時，多辛苦？”婉婷淡淡笑了笑，繼續說，“況且，我媽經常出來看我呢，我爸也是。”
黃耀祖莫名的一陣感歎，這有父母多好啊，他在這兒上學的時候就沒誰來看過，爺爺那麽老不方便，亦不喜歡城市的烏煙瘴氣。
點的食物端上來了，他們停止了交流，開始吃，吃完買單離開。
單是黃耀祖買的，最大的感受是，物價漲的太厲害，三年前
在這座城市讀書的時候，喝一碗綠豆沙兩塊，現在已經翻了一倍！
下午的太陽越發猛烈了起來，他們走在馬路上仿佛火燒般，尤其車輛經過身邊的時候，刮起的微風熱辣程度能殺人，黃耀祖勉強還能忍得住，看婉婷就覺得可憐了，多以說：“婉婷，你的包我幫你背吧！”
婉婷搖頭道：“不用，我能行。”
黃耀祖伸出手：“給我吧，我幫你。”
猶豫了幾秒，婉婷最終還是把包卸下來交給黃耀祖。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二十幾分鍾，婉婷舒了口氣說：“終於到了，就是這……”
黃耀祖抬頭往婉婷手指的方向看，是個高級小區，大門外有警衛把守，出入需要憑卡。當然，他們能進去，婉婷打了一個電話，沒幾分鍾後就有一個長相精致典雅，衣著高貴端莊的少婦從裏麵走出來，把他們領進去……
“耀祖醫生，走這邊，小心梯級。”少婦叫方詠琪，聲音很美，跟她的人一樣，甜甜的，細細的，聽起來很舒服。
黃耀祖說：“我知道，謝謝。”
婉婷抱住方詠琪一條臂膀說：“詠琪姨你不用這麽客氣，耀祖哥哥會不習慣的。”
聊著進了電梯，方詠琪按下十二層的按鍵，兩分鍾不到，黃耀祖就踏進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家，歐式的複式設計，家具全是進口貨，地板是紅木的質地，客廳的大吊燈的法國很古典的、皇室用的那一種，雍容，尊貴之餘，又顯得那麽大氣滂沱。
這進的就是一個藝術空間般啊，看看自己的髒皮鞋，再看看光潔明亮的地板，黃耀祖有點不敢舉步，而婉婷心細的發現了，頓時小聲問：“耀祖哥哥，你怎麽了？”
黃耀祖老實道：“有點不自然，你看我屁鞋全是土，地板這麽光滑，讓我給玷汙了！”
婉婷樂了起來：“這地板就是給髒皮鞋踩的。”
“是啊，你把這當自己家就行，千萬不要見外。”方詠琪說著，把他們領到客廳坐好，泡了茶後說，“耀祖醫生，你先喝杯茶，我讓莉莉下來見你。”
黃耀祖說：“麻煩了……”
方詠琪連忙說：“不不不，是我麻煩你才對，大老遠讓你來一趟。”
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方詠琪隨即踏著曼妙的步伐上了二層，婉婷隨即對還看著她的背影發呆的黃耀祖說：“莉莉是我表妹，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就是不會說話，耀祖哥哥你真要盡力幫幫忙。”
黃耀祖反應過來說：“好。”
“全靠你了，加油。”
“我會盡力的。”其實黃耀祖不太有把握，不過方半吊的醫書有記錄醫治啞巴的方法，如果能對上症狀，應該不會有問題。
過了沒過久，二層傳來響動，抬頭望去，方詠琪牽著一個紮小辮子的小女孩下來。這就是莉莉，確實很可愛，眼睛大大的，鼻子尖尖的，整個娃娃般，這要是長大以後，會跟她媽一樣漂亮，一樣魅力無窮。
關鍵是，她不是苦臉的孩子，沒有因為自己的先天
疾病而變的怕人，怕這個世界，反而很熱情，帶著笑容狂奔進婉婷懷裏。雖然不會說話，但一舉一動都在表達內心世界，親昵著婉婷，想念著婉婷，在婉婷臉蛋上波了一口，用腦袋蹭婉婷。
婉婷說：“想婷姐姐了吧？”
莉莉點頭。
婉婷摸了摸她的腦袋，介紹黃耀祖道：“這是耀祖哥哥，他是醫生，醫術很厲害，如果不是他，你已經見不到婷姐姐。”
莉莉年紀雖小，但很懂事，能聽明白，所以她看黃耀祖的目光充滿了陽光。
黃耀祖說：“莉莉，你過來，昂起脖子讓哥哥看一看。”
莉莉隨即站前兩步，昂起了脖子。黃耀祖仔細的觀察，發現她的脖子很正常，不偏位，沒有長什麽東西，伸手摸了一圈，亦沒有發現裏麵存在問題，要知道病因，隻能做個更深入的檢查。
不過，在此之前，方詠琪說：“耀祖醫生，其實不著急，你先喝杯茶。”
“我還是先看病吧！”黃耀祖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裏麵拿出手電筒對莉莉說，“莉莉，你到沙發上麵躺著，哥哥給你做個詳細檢查。”
莉莉立刻乖巧的走近沙發，躺到了上麵，閉上眼睛。
認真地檢查了一遍莉莉的喉嚨和口腔，黃耀祖問方詠琪：“有檢查報告嗎？拿給我。”
方詠琪說：“拍片的要嗎？”
黃耀祖點頭：“都要。”
方詠琪迅速上了二層，很快拿下來一個公事包，裏麵裝的都是莉莉的各種檢查報告，病例、化驗單之類，一拿出來，誰看見都覺得不好受，一個六歲的小女孩就需要承受那麽多，很可憐。
翻了半天檢查單，竟然沒有結論，黃耀祖無疑很失望，不得不問方詠琪：“醫生到底怎麽說的？是心理方麵有問題嗎？”
方詠琪思考著說道：“各種說法都有，說小時候受過驚嚇而導致神經性的有，說內心有另一個影子抗拒說話的亦有。”
黃耀祖看了看安靜的躺在沙發上露出一臉清甜笑容的莉莉，感覺特別扯淡，這麽個陽光明媚女孩子像心理有病嗎？還是用自己的辦法找答案吧。從背包拿出針灸包，抽出一支最長的銀針，黃耀祖問莉莉：“針這麽長插在身上害怕嗎？”
莉莉堅定地搖頭，眼中真沒有一絲害怕，給黃耀祖的感覺就是她承受過對她來說更不可思議的治療方法，已經習以為常，這不是什麽好事，反而很殘忍。
黃耀祖露出笑容：“好，你閉上眼，不要動。”
莉莉仍然很乖，立刻閉上雙眼。
黃耀祖轉而對方詠琪和婉婷說：“你們要回避，我施針期間不能被打擾。”
方詠琪看著長長的銀針，猶豫著說道：“這不會有事吧？”
“沒事，我試試刺激一下她聲帶的穴道看看情況。”
方詠琪沒有再說話，雖然很忐忑，但各大醫院去遍了都治不好，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既然她堂姐把黃耀祖說的那麽神乎其技，連斷了氣的都能醫治回來，這啞巴該是小菜一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