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劫持

這個世界上,她惟一的親人已經死了,就連把她帶到國外的閻叔叔也因為救她而死,已經沒有退路了,已經遠處可退了。

如果不讓他們死,死的就會是自己。

蕭函慕咽下喉間的哽咽,仰天強忍回眶中的淚意。

靈秀的眼眸驀然滑地一道銳色,她不會辜負媽媽,更不會讓閻叔叔白死的。

這條路,哪怕是絕路,她也要走到底。

來到地下停車場,蕭函慕換了自己原來的那輛車,還加派了保鏢和尋邏,上次自己車子壞得蹊蹺。

如今想來,還是帕瓦羅蒂不夠安全,保衛人員太少了。

她出來後,已經晚上十點多,在停車場依然有人未眠。

滿意地看了眼守衛的安保人員,蕭函慕安心地上車,開了出去,車子還未走到正道,就被突然衝上來的一個男人刹在原地。

這中年男人頭發花白,一身白大褂有些濫衫。

蕭函慕看了他一眼,忙打方向盤打算朝另一邊駛去。

哪知道這人竟然也順著另一邊跑去,還真往自己車頭上撞。

他想找死嗎?

蕭函慕擰起眉頭,索性停下車子,打開車窗正想說什麽,副駕駛座上的那邊車門被打開,接著便是一股刺鼻的藥物味道充斥滿車廂。

“蕭函慕?”

那人的聲音低冷死寂,即使街上的暈黃溫暖的橘光也無法掩蓋他渾身所帶的肆煞。

“沒錯,是我。”

蕭函慕車子熄火,側眸冷颯地睨了眼這個形容有些邋遢的男人。

“找我什麽事?”

今天找她的人似乎格外多,好像全世界人民都在埋怨她,都在無聲咒罵著她的狠毒,那個詞叫蛇蠍心腸吧?

哈哈,當年杜博誠殺她媽媽,對她趕盡殺絕的時候,怎麽沒見這些正義人士跳出來伸張正道?

“天奇差一點死了,你知不知道?!”

原來是“差一點”,蕭函慕冷笑,不屑地連半個表情都懶得表露出來,浪費力氣。

“就為了你在報紙上的一通報道,他差一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這人男人衝著蕭函慕狂吼起來,聲音震動整個車廂,連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響。

“你想說什麽?”

蕭函慕臉上連隻毛孔的模樣都沒改變,仿佛隔離世事的人一樣,完全未被他的氣勢驚到。

如果在前進的道路上注定死人,那麽,她絕不會手軟。

連她自己的命都擺在別人的手心上,她又有什麽資本去顧惜別人的命。

“這裏談話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

白大褂男倏然冷靜下來,帶著命令的語氣盯了一眼蕭函慕,最後道。

“容我問句,你是誰?”

“周境得,我是杜家整個家族的私人醫師。”

看吧,杜家的人連醫師都同動了,就為了對付她。

蕭函慕挑眉,不發一語,車子打了個圈,轉而朝不遠處的咖啡廳而去。

“有些事情我們得細談,找間包廂吧。”

周境得顯得鎮靜了很多,可是身上的濃烈的藥味,仍然讓蕭函慕有些難以忍受。

“我是博士生導師,平時搞研究,並不出診,杜家的人一般用不到我,身

上有藥物的味道也很正常。”

對她細微的麵部動作,周境得淡淡地解釋。

車子在前麵的茶館停下來,裏麵的包廂都是日式的,兩人徑直而去。

由於被周境得一直盯著下車來。

蕭函慕沒來得及拿藏在駕駛座底下的那把鋒刃的匕首。

從上次中槍起,她身上時不時地會出現匕首之類的凶器。

可是時間一長,覺得帶著麻煩,也就隨手扔到車上。

這也是剛才周境得大吼,她卻完全沒反應的原因。

隻要他敢動手,蕭函慕會毫不猶豫地把匕首刺入他的心髒。

差點毀了一條腿,如今又差點把手臂搭進去。

蕭函慕知道自己不能再受傷了,否則她會把小命也搭進去。

雖然天色晚了,可是大街上車流那麽多,那茶館又是自己選的,萬一發生意外,也會有人來救吧?

何況他們是光明正大進去的。

蕭函慕心中暗暗為自己打氣,隨手把手機裝在口袋裏,這一次不能再忘記了。

茶藝師與服務員上完第一道茶藝就被周境得給揮了下去,包間的門一度被他反鎖上。

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悶得透不過氣來,蕭函慕開始後悔起來,應該帶著那把匕首。

可是,她轉而又埋怨起自己來,應該在黑市購置把手槍,以防不測的。

男女間的體力畢竟懸殊,何況她傷了右臂。

一旦這個周境得想要動手,恐怕自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喝茶。”

周境得親手倒了杯茶給蕭函慕,自己倒了一杯。

如梁山好漢似的那種豪邁動作,一飲而盡。

蕭函慕愣了下,他這個動作,頗有幾分“大幹一票”的嫌疑。

在有人看到自己跟他一起進來的情況下,他敢做出什麽事來?

蕭函慕想不出來,可是周境得很快給了她答案。

也許所有的天才都是古怪的,周境得作為一個以研究藥物為生的博士,似乎更加古怪。

蕭函慕頭皮發麻地看到他從袖口裏麵。

寶貝似地一樣樣拿出來,一一擺在桌麵上,將旁邊的茶杯揮到一邊去。

她總共數數,一共五支隻有小指粗細的針劑,裏麵都盛滿了**,顏色各不相一。

蕭函慕一下子就想到杜天奇壓製自己,給自己注射藥物的情景。

她心頭的恨騰地就升了上來。

對杜天奇的死活,反而多了幾道快意。

可是眼睜睜看著周境得像個瘋子一樣,神神道道地擺弄針劑,蕭函慕忙不迭站起來,朝門口跑去——

“蕭函慕你跑不了,從這裏到門口,我一把就能抓你回來,隨便扇你兩巴掌,弄暈了後,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蕭函慕身體驀地滯在原地,她眼睜睜地看著門離自己隻有半步之遙,卻被上了鎖。

從她打開鎖,到逃出去的這幾秒鍾時間,周境得早就擒住了她。

緊緊地抿著唇,蕭函慕轉過身去。

背倚靠在門板上,滿眼鎮定地盯著安坐在茶座上的白大褂男人。

“乖乖坐回來,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

蕭函慕還是不說話,無用的話她不會多

問。

那桌上可怕的藥物針劑,她覺得周境得更不會告訴自己。

她現在說什麽都是廢的,不如閉嘴,省點力氣。

對方把東西量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威嚇她,她不能自亂陣角,先被嚇住。

手悄悄地摸向褲口袋裏麵,蕭函慕輕悄悄地打開。

背在身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回想著。

滑開手機屏幕後,撥號鍵在哪裏,等處理完這一連串的動作後,她打算給林澤打電話。

“我說讓你坐下,他媽的,你個賤貨坐下。”

蕭函慕拇指正在按鍵,被這突然揚起的暴吼。

驚得手一抖,拇指揮到另一個數字上去了,即使是撥打給陌生人也會來救她的吧。

隻要不是空號,她就一定會得救吧?

她就一定不會再挨那些針了吧?

她背著手強自鎮定地一步步朝周境得走去。

看到旁邊的茶杯茶壺後,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

“你身後是什麽?”

周境得突然看到她手中捏著東西,他猛然撲過來,簡直如一道響雷般,衝蕭函慕罩下。

手機早已經撥全了號碼,蕭函慕心一急,按出通話鍵。

身子在同時被周境得撲倒。

“賤貨,你害得天奇受那麽大的罪,今天,我讓你也感同身受。”

蕭函慕以為他會迎麵給自己一耳刮子。

可是周境得比普通的人變態,掙紮中,沒抵過他的力量。

蕭函慕右臂槍傷處被猛地挨了一拳。

血幾乎在下一瞬迸了出來。

周境得還不解恨,一手握成拳,對著她的槍傷又狠狠來了一記。

這一下,蕭函慕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整個身子都在刹那麻痹。

她疼得張了張嘴,啞著嗓子,嘴唇抖動著,卻隻發出幾記虛弱的倒抽氣聲。

“現在你該老實了。”

周境得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大手拎著她的衣領子,隨意甩到茶桌前,他伸手去取針劑。

蕭函慕被這一摔之下,身體大痛,感覺神經恢複過來。

眼看著周境得去認真去除針套,朝自己而來時。

她翻身爬起來,抓過桌上滾燙的茶壺,對著周境得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也多虧周境得是個長期搞醫學不擅運動的中年男人。

沒有那麽敏捷的反應力,又偏偏對自己平時所有的針劑藥物,愛惜到極致,即使用它來做別的事情,也要整理舀當。

蕭函慕這一砸,竟然得逞。

周境得抱著腦袋倒了下去,手中的針劑掉落。

“該死的。”

蕭函慕爆了句粗口。

全世界的人都當她是軟柿子,想捏就捏,想踩就踩啊。

她還不信邪,以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拾起手機,蕭函慕甩甩已經麻木沒感覺的右半邊身子。

轉身朝門口走去,今天可算是虛驚一場。

可是——

她左手拉著門鎖,可是卻沒有一點反應,這是怎麽回事?

她轉身,卻看到滿頭滿臉淌得是血的周境得竟然又醒了過來。

她剛才不是把他打暈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