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湖水淒涼釋離愁
這天事愈發冷了起來，冰兒的身體也似冰雪般寒冷。不過慶幸的是冰兒不似從前夜夜惡夢連連，睡得安穩了許多。
“別睡了，該去給母後請安了。”說著東亦在冰兒的額頭上留下一枚吻。他知道冰兒是妖，妖是不會老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若是老了，死了，冰兒該怎麽辦。想到那一天，東亦便會覺得一陣心痛。
冰兒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小口微張打了個哈欠。
望著窗外的飛雪，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喃語道：“下著雪，好冷。”
東亦微微笑著，這大概便是幸福罷？小丫鬟乖巧的將冰兒會宴上穿的衣服遞在了東亦的手上，退出門外。
東亦坐在床沿，將冰兒扶起來。冰兒便閉著眼睛換好了衣服。
“好了，睜開吧。再睡給你扔出去了。”東亦說著，揉了揉冰兒的小臉。寵溺的撫摸著。
冰兒睜開雙眼，銅鏡裏映入眼簾的便是鮮血一般的紅。
窒息的顏色，讓冰兒有些喘不過去來。
那日清渲滿身是血的睡在她的懷裏，不管她怎麽叫，清渲都是不願睜眼來看看自己。耳邊似乎聽見了自己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那那般求饒，為什麽就是不能放過他們……
冰兒想著，不知不覺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東亦靜靜的看著，心間一緊。“冰兒，怎麽了？可是不舒服？”說著伸手拭了拭她的額頭。還似平時一樣冰涼。
冰兒回過神來，笑道：“沒事。不是要進宮嗎？快些吧。”冰兒逃避似的，讓丫鬟梳好了發髻。這皇宮不似別處，裝束一定要大體才行。
冰兒注視著東亦的身影，心裏陣陣酸澀。或許，她果真是需要忘記。清渲不會再回來了，而現在，愛她的是東亦。
馬車飛快的駛向皇宮。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
“臣妾給父皇母後請安，父皇母後萬福金安。”碧婉兒微側著身體，今日的一身碧藍衣裳看著端莊典雅，頗有王妃的風範。
冰兒剛想請安，還未開口。皇上道：“冰兒這身子骨弱，不必多禮了。賜坐吧。”冰兒會意的點點頭，坐在了東亦的身邊。
這皇宮比太子府要大上許多，金磚銀瓦無不彰顯著這個國家的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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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皇上聊了一天，就連冰兒都忍不住有些喜歡這皇上了。雖然看上去威嚴，但說起話來卻有幾分像孩子。
這冬季的夜來的格外早。皇親國戚也都紛紛向皇後獻上壽禮，這晚宴便也漸漸開始了。
“皇兄！看你這麵色紅潤的，怎麽樣？”七皇子一臉奸笑著說道。
東亦麵色潮
紅，許是這酒喝過了頭。手裏還端著酒杯，不解道：“什麽怎麽樣？”這深宮大院裏也就七弟最知心，所以倒也什麽都敢說。
七皇子，指了指東亦身旁的冰兒。嘴角微挑，那笑讓東亦很是不舒服。好似在預謀什麽壞事。七皇子往東亦身旁湊了湊，小聲說道：“皇兄，你跟皇嫂什麽時候給我個小侄兒抱啊。我都等不急了。”
“噗……”東亦剛喝下去的一口酒便噴了出來。愣是替東離洗了把臉。
冰兒聞聲，好奇的望過來。卻見東離一臉的窘態。
“哈哈，你們在幹嗎？”冰兒半倚著東亦的後背，素手指著麵前的東離。笑的分外開心。
小丫鬟急忙替東離才幹淨臉上的酒漬。也忍不住偷偷笑上幾聲。
東亦尷尬道：“皇兄知道你不喝酒，這下破了阿離的戒。罪過呢。”
不知怎麽的，七皇子就是覺得東亦話裏帶刺，好似故意。東離便也不甘示弱，“皇嫂，皇兄在和我談什麽時候給我抱小皇侄的事呢。”
孩子……
冰兒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孩子，緞兒。她的緞兒已經死了。
“皇嫂這是怎麽了？”東離見氣氛尷尬下來，不免有些難堪。嘟著嘴，撓了撓頭，一臉的無辜樣。
東亦自然是知道冰兒在想什麽，便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聲道，“有些事都過去了，不是還有我嗎？冰兒不是一個人。若是冰兒不想要，我們便不要孩子。”說著寵溺的將冰兒攬在懷裏。
東離在一旁看得直咬牙，看來自己也得找個小娘子了。看看皇兄這美人作陪日子逍遙的。
忽然，歌姬停舞，絲竹止音。眾人抬首向龍椅上的皇帝看去。
“今日是本宮的生辰，各位來替本宮慶生本宮很是開心。本宮先飲下此杯！”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端親王站起身，高舉酒杯，說道：“皇嫂好酒量！今日來遲本王罰此杯。”杯舉酒盡。
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都喝了不少酒。
“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各位且看看太子妃為各位準備的琴曲。”語畢，碧婉兒一身碧衣緩緩走上大殿。
這次她可是有備而來，目的便是讓冰兒難堪。
碧婉兒微微笑著，纖指輕輕拂動琴弦。琴音悠揚還真是讓人如癡如醉。
一曲已畢，在坐似乎還沒有聽夠。
這時，皇上下台。“冰兒，你不打算獻上一曲嗎？”隻見皇上說著便走向冰兒，嘴角更是攜帶著和藹的笑容。
“這……臣妾琴技哪裏能和姐姐相比？”
皇上收回笑容，明顯有些假裝生氣，“可是朕的話不中聽？亦兒善蕭合奏一曲如何？”
冰兒回頭望了一眼滿臉笑意的東亦。“那臣妾獻醜了。”語畢緩緩走上
大殿中。
“妹妹，姐姐知道你琴技好。特地為妹妹準備好了這古琴。”說著假惺惺的笑了笑，在旁人眼裏。這太子還真是好福氣，娶了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而且又知書達理，關係融洽。
冰兒似乎是猜透了碧婉兒的心思，便也順著，笑了笑：“那冰兒謝謝姐姐。”
碧婉兒退下，在席位上等待著冰兒出醜的那一刻。
冰兒將手放在琴弦上，向著身旁的東亦微微笑了笑。琴音漸起，簫聲不疾不徐的緊隨其後。在坐無不輕輕閉上雙眼，聽著這世上絕美的蕭琴合奏。
琴音緩，蕭聲慢，琴音急，蕭聲促。好一對佳人！
正當聽著沉醉之時，琴音忽然變動。大臣們無不睜開雙眼，原來是斷了一根琴弦。
碧婉兒在一旁暗子發笑，哼。這琴早被她做了手腳，到時自會斷弦。
冰兒不驚不慌，竟直接變了曲。琴曲悠揚婉轉，一對璧人，如歌如畫。
琴音漸漸強烈，似乎是聞到了一股花香。那香清幽，不失典雅，高貴，不失妖嬈。與冰兒甚是吻合。
一曲漸完，就連皇上都聽的愣在了原處。
“哈哈，冰兒果真聰穎！這琴弦斷了依舊能奏出這曠世妙曲！琴技高超啊！”皇上打快，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大臣們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太子和側王妃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碧婉兒臉色鐵青，本想叫她難看沒想到反而讓她張了風頭！風光全讓她給占盡了。
“過獎了，冰兒不敢當。”
這曲冰兒也不知為何，覺得手心灼燒般的難受。莫不是清淵下的封印解了？
冰兒道了不勝酒力出去走走後，便匆匆出了大殿。微微張開手心，果然。那原本模糊一團的封印，此時已經成了一朵妧柒花的形狀。剛才那花香恐怕便是從這手心散發出去的吧。
這湖麵，蒙上了一層薄冰，就連呼吸都是微涼的。
“妹妹在這做什麽呢？”碧婉兒跟在冰兒的身後便來到了這裏。沒想到居然還有心思賞湖。
冰兒回首見是碧婉兒便想離開，這剛邁出一步碧婉兒便將她攔了回來。
“妹妹這是要走嗎？不陪陪姐姐嗎？”
冰兒揉了揉眼睛，怎麽覺得眼前暈乎乎的，莫不是中了毒？
“你去死吧！”碧婉兒說完便一把將冰兒推倒，摔下了水中。見四下沒人這才離開。
全身都是麻木的，冰兒也張開手多麽希望有人將她抱在懷裏。渲，你在哪？我好怕，汶兒好怕好怕。你不要死，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原來死就是這樣的。冰兒緩緩閉上雙眼，漸漸沉了下去。
終於，她可以去陪在清渲的身邊了，還有緞緞，終於可以團聚了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