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戰紫薇宮

幽州的長亭街道很安靜,剛露出半個角的朝陽把稀薄的空氣折射成歪歪扭扭的斜線,耀成牌匾上奪目的色彩——紫薇宮。

紫薇宮自創立之初至今已有近四百年的曆史,但與建立千年多的暹洛國相比,隻能算是滄海一粟。自它的第一任主人——安聖傑在暹落王朝流年3103年神秘失蹤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以黑水河為據點的白羅宮迅速而神秘地崛起,和以沅江為總壇的紫薇宮並駕齊驅。兩大幫派在三百年間是愈演愈烈,形成了兩虎隔岸對峙的局麵。而四百年前就蟄伏的冰閻殿也不見絲毫的動靜,這一行為讓紫薇宮的暫時掌權者——南宮唯疑惑了好長一段時間。

無人的街道,朱紅色的門麵稍稍有些剝落,也掩飾不了它曾經的莊嚴和雍容。

“砰!砰!”有節奏的擊打聲似乎吵醒了這方沉睡的土地。

不知從何方吹來的颶風,刮起滿地的塵土與枯葉,有些灰暗的天空更顯yin沉和昏暗。擊打聲仍有規律的響著。

“誰啊!?”疲懶的聲音響起,門‘吱’地留出一道縫,一個骨瘦精幹的老者探出頭。

門外是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他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僅有的光線,隻投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因為逆著光,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隻是全身散發的yin寒之氣比清晨第一滴冰涼的露珠滾進人的脖頸更讓人清醒。

“有什麽事?”老者淡淡的開口。剛才的睡意全消,眼前的男子非低手,以他在江湖的經驗判斷,他沒有十成的把握可以逃開這個男人的獵殺。

男子不開口,卻越發顯得邪惡詭異,如同黑暗最後的使者——惡修羅,帶著無盡的恨,無痛癢地獵殺他的目標。

老者似乎料定他的沉默,抬起背,一雙鷹眸盯著男子漸漸危險沉著地眯了起來。

感到殺氣襲來的那刻,老者敏捷地點定躍起,後退三丈。可剛站定的一瞬間,蒼老而布滿皺紋的麵目痛苦地旋轉,如同空間的扭曲,帶著致命的破傷力,瞬間化為齏粉。

男子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卻是機械般的空茫無神。

痛苦而猙獰的慘叫自是驚動了庭中不少習武好手。雲移雨點,飛身千

裏,男子已被團團圍住,壯實的武者不善地亮著兵器,粗糙的臉上帶著怒容,全神貫注地望著眼前壓迫力強的男子。

邪魅的黑衣男子抬起頭,銳利的眼神慢慢掃視一圈,武者們本欲上前的腳步仿佛被什麽生生定住。他頎長的身影帶著沉寂與漠然,一步一步淡定地往前邁進,所過之處,周圍的人仿佛被什麽生生撕裂開來。

那些人還沒出招,就感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向他們碾壓過來,身體來不及閃躲、臉上也還沒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瞬間化為粉末,被風吹散在空氣裏。

揚起的粉末如同被風吹落的櫻花花瓣,帶著詭異的紅。如此血腥的一幕,讓人膽戰心驚。

“閣下!何必出手這麽狠呢?”閣樓上,一扇窗戶的燈亮了亮,繼而又滅了。森人的男子抬頭的刹那,客廳中已閃出一個身影。白皙健康的肌膚,雍華的顏容,修長的身材,一頭青絲束了起來,用一支琉璃簪子鬆鬆地插著,有幾縷黑發自然地垂落下來,留戀地和頸脖細膩的肌膚接觸著,身形雖不削瘦但也未顯壯實。

他穿了件寬鬆的長袍,隱隱可見結實自然的肌肉,肌理線條流暢舒適,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全身上下溢滿了年輕運動男子的陽光朝氣。

南宮唯手執玉簫,黃棕色的眸子含笑望著對麵yin森的男子。隻是他沒有溫度的笑並未達眼底,雖然紫薇宮已經沒有當年安聖傑在時那麽輝煌、壯麗,但除了木塔裏格群山南下蟄伏的冰閻殿,和以黑水河為據的白羅宮,紫薇宮不再懼怕任何江湖勢力,他南宮唯也不是誰都可以惹得起。

沉著麵色的黑衣男子沒有說話,鋒利的黑眸死死地盯著雍容華貴的男子,看得南宮唯心裏隱隱發寒,臉上的笑似乎也有些掛不住。

“閣下,是哪位?不知,我紫薇宮和閣下之間有什麽誤會?”南宮唯見對方不開口,又摸不透他的底細,隻好尷尬地笑著繼續問,隻是他不高的聲音中隱約有了逼人的寒意和威嚇。

南宮唯畢竟是紫薇宮的主人,內力也不差,居然能擋住那股莫名邪氣的侵入,不怒而笑地立在餘下眾人眼中。

“冰-釋-血。”沙啞的聲音似一縷鬼魄,似滴出血得沉寂。男子轉動

著看似並不靈活的眼珠,盯著對方華貴俊美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仿佛在享受自己的戰利品。

表情瞬間僵在臉上,南宮唯感覺大腦裏的神經不知道在哪被切斷,接受了這一信號,但身體遲遲做不出反應。

冰釋血已向他一步一步走來,他的腳步聲仿佛合著南宮唯的心跳聲,是詭異的恐怖,那個傳說中的魔——人間的死神,此刻他正向自己靠近。

南宮唯也隻聽上一任宮主——安聖傑提過,當年他跟隨安聖傑征戰南北時,冰閻殿已經蟄伏木塔裏格群山南下。在他們的一統江湖幫派時,冰閻殿卻奇跡般沒有不插手江湖的事,加上征戰後,他們的人力物力都比較困乏。

而統禦冰閻殿需南下榆關,趟過那片沼澤地——雷澤,還要翻越木塔裏格群山,路途遙遠又困難重重,不知能有多少人馬順利到達岜關,就算到了也是人倦馬乏,根本沒有勝算的把握。

若不是這樣,他想紫薇宮和冰閻殿的一場惡戰是逃脫不掉的。

“記住——冰釋血,以後碰見了能不惹,你就千萬不要惹。他比我們統禦的那些江湖幫派要恐怖千萬倍,因為他根本不是人。”他猶記得當初安聖傑一臉鄭重的告誡。

當時的他聽了,不屑的嗤之以鼻,“有你說的怎麽誇張嗎?隻要他是個活物,那我就能找出他致命的弱點。”

安聖傑冷冷地笑著,對於這個征戰南北而眼高於頂的下屬,他不願多打擊。那時的他還沒有預測的自己的歸隱,並把紫薇宮交托給南宮唯。更預算不到四百年後的某天,冰釋血會重出江湖,還第一個拿紫薇宮作踏腳石。

此時南宮唯覺得冰釋血全身的血液似乎也能化成最yao媚而致命的毒液,呼嘯著將他的身體洞穿。

之前神色淡然優雅的南宮唯緊張得連後退也忘卻了,他慘白著臉、握蕭的手已濕,第一次,麵對如此強大而不可戰勝的敵人,仿佛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冰釋血在他麵前站定,似看著一幅可憐的皮囊,帶著孤傲與鄙視。他昂起的下巴劃出一個尖銳的弧度,冰冷的瞳孔倒映出絢麗的紫薇宮,還有眾人死灰、蒼白的臉色。一瞬間,世界沉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