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 第四十章 月清然的昏迷

黑色帶著火紅色底紋的長袍在日光下散發著殺戮的戾氣,千夜上邪嗜血的神情幾近瘋癲,手持長劍從洛正林的體內拔出,看著劍身帶出的鮮紅色**,眼裏的怒火終算是平息了下來。

比武場的人見洛正林死在了千夜上邪的手上,一時間人聲鼎沸,亂成了一團。

洛清清從人群裏探頭,看著此時猶如閻羅王般的千夜上邪,更是覺得此生此世,要非嫁給他不可。

洛族長見人群大亂,不得不先帶人安撫眾人,至於千夜上邪與月清然的事情,也隻能等平息江湖,從長計議。

千夜上邪不理會眾人的眼光,將長劍收起,轉身抱著月清然,淡然的離開了比武場。

躺在千夜上邪懷裏的月清然呼吸微弱,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意識,由於靈識的殆盡,她渾身冰冷,濃密的睫毛上,淡淡的白霜,清晰可見。

“清然,你同我說說話,說什麽都好,哪怕是罵我也行。”千夜上邪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希望以自己的體溫,能將意識薄弱的月清然呼喚清醒。

“清然,你別嚇我,我答應你,隻要你醒過來,我就不再繼續糾纏你,還給我們彼此的自由,隻要你醒過來,醒過來……”

“清然,清然,清然……”

從比武場一直到了院子,千夜上邪抱著沒有一絲反應的月清然,不停的說著她們以前的過往,可是月清然還是死氣沉沉的窩在他的懷裏,甚至是連眼皮,都沒有抖動一下。

跟在千夜上邪身後的白靈兒看著眼前的一幕,咬著嘴唇,眼裏劈了啪啦的往下掉,在她的世界裏,月清然是冰冷的,幹練的,強硬的,猶如一麵很結實的牆壁,遮擋著外界對她的傷害,所以無論白靈兒跟著月清然再怎麽辛苦,心裏都是安心的,安逸的,可是現在,她最在乎的牆壁坍塌了,崩塌了一地的裂痕,讓她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的麵對著寒風。

百裏堂側臉看著身邊這個哭得已經顫抖的女子,心裏堅硬的心房,出現了一絲裂痕,他很清楚白靈兒對月清然的感情,不然白靈兒也不會硬生生的磕三十幾個頭,為的隻是給月清然煮一碗粥而已。

整整的一個下午,千夜上邪坐在屋子裏麵,百裏堂坐在屋簷上麵,白靈兒站在院子中央,三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呼吸,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月清然被平放在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已經被她身上的寒氣,掛上了晶瑩的霜珠,坐在她身邊的千夜上邪,也早就已經被凍得身體僵硬,可是千夜上邪卻是固執的一動不動,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床上的月清然,腦子裏一片空白。

待到傍晚的時候,已經體力透支的白靈兒,終於在院子哭昏了過去,閉著眼睛一頭朝著地麵栽去,連本能的反應都沒有了力氣。

百裏堂見狀,忙躍起身子飛身落地,在白靈兒即將倒地的一瞬間,將白靈兒的身子,穩穩的摟在了懷裏。

“小姐……”

意識模糊的白靈兒,把百裏堂當成了月清然,閉著的眼睛劃出一滴淚珠,再無了聲音。

不想去打擾此時屋子裏的千夜上邪,百裏堂抱著白靈兒來到了白靈兒的房間。

雖然已經見識過了月清然貧寒的屋子,可當百裏堂走進白靈兒的房間時,還是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幾尺寬的屋子裏,陰冷一片,除了一張破舊的木床,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東西,如果百裏堂以前沒見過白靈兒從這裏麵走出來的話,一定會以為這裏隻是個破舊的倉庫罷了。

先開能擠出水一樣的被子,百裏堂摸了摸破床上的溫度,當潮濕的氣息覆了他滿手的時候,百裏堂終於放棄的抱著白靈兒坐在了床上。

百裏堂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本身就是習武之人,又精通醫道,深知昏迷人浸了潮氣的後果,所以為了不讓院子裏再多出一個病號來,他隻能用自己幹燥溫和的身體,充當著白靈兒的床鋪。

一個時辰後,當繁星隕落,死一般寂靜的院子忽然被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驚擾。

恢複過來的白靈兒慢慢睜開眼睛,當看清楚自己是在百裏堂懷裏的時候,猛然起身,卻又因為起的太著急,雙眼冒星星的,倒在了百裏堂的懷裏。

“醒了?”百裏堂低頭,看著懷裏的小腦袋,低沉的問道。

“那個,你怎麽會在這裏?”白靈兒晃了晃腦袋,可自己的記憶,依舊保留在到底的一刹那,隨後就是一片空白。

“醒了就起來,我要出去看看。”百裏堂說著,將白靈兒慢慢扶起在地上,耳朵聽著外麵的聲音,渾身充滿著警惕。

“好。”同樣聽見聲音的白靈兒點了點頭,跟著百裏堂走出了屋子。

漆黑的夜色中,平常無人問津的院子裏,站著密密麻麻的人,帶首的是洛族長與攙扶著他的洛清清,至於洛族長身邊的另外兩個人,白靈兒看著很是眼生,以她的直覺,貌似這兩個人不像是赤寒帝國的人。

“洛族長如此勞師動眾,當真叫月某人為難。”站在洛族長身邊,一身白衣,麵色平和,五官細致的男子微微搖頭,綿逸悠遠的聲音,像是一道琴聲的中音,緩緩的傳出人群。

“月先生客氣,老夫不過是舉手之勞。”洛族長客氣的回敬。

“既然如此,月某就先去看人了。”白衣男子說著,就要推開木門。

“難道月先生與清然有……”看著男子的身影,洛族長微微試探,雖然曜日國姓月氏的人很多,也不見得是月家人,但是洛族長又不得不多個心眼,不然這個曜日國的禦用太醫,為何剛剛抵達洛家,就如此心急的想要查看月清然的傷勢?

“真不好意思,正如洛老的猜測,月某對月清然”白衣男子說著,身形一頓,隨後淡淡的開口“有著不同他人的感情。”

什麽叫不同他人的情感?白靈兒咬了咬嘴唇,心裏忽然驚訝的幻想,難道這個男人是小姐的丈夫?或者青

梅竹馬?怪不得風流倜儻的千夜公子,也不能打動小姐,原來小姐一直有著相愛的人啊!

洛族長雖然對男子的回答不是很清楚,但是最起碼他放下了心,因為就算這個曜日國的禦用太醫姓月,想來也不是月家派來打探洛家的人。

見無人再說話,男子推開了麵前的木門。

木門打開,屋子裏的冰冷寒氣豁然衝出屋外,就算是站在院子門口的一幹人等,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白衣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下自己的氣息,慢慢走近了屋子裏。

屋內,破舊的土牆上,已經掛麵了厚厚的冰霜,就算隻是輕微的呼吸,都能哈出乳白色的冷氣,白衣男子輕輕的走到床邊低頭,眼裏是快要溢出來的心疼。

坐在床邊的千夜上邪聽見了門外的聲音,也知道有人走了進來,不過他卻是連動都沒動,依舊看著床上的月清然發呆。

一雙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了月清然消瘦倔強的麵頰,帶著輕柔的觸碰,似乎像是怕打碎了一樣的嗬護。

“你是誰?”千夜上邪看著這雙撫摸在月清然臉上的手,身體瞬間迸出了殺氣,抬眼對上男子清秀的五官,幹啞的張了張嘴吧。

沒有理會千夜上邪的疑問,白衣男子俯身將月清然抱起,轉身就要走,千夜上邪哪裏能讓他帶著月清然出去,不禁起身甩出長劍,擋住了白衣男子的去路。

“千夜公子,這位是曜日國的禦用太醫,受曜日國之命,特意前來洛家陪行這次的舞林大會。”洛族長不是沒見過千夜上邪瘋狂的樣子,所以為了不惹出更大的**,隻能站出來解釋。

“那又如何?”千夜上邪嗤笑,不要說是區區曜日國的一個禦用太醫,就是現在天王老子站在他麵前,不給他一個可以說服他的理由,他也不會放人。

“那如果我說,我是清然最為親密的人呢?”白衣男子忽然開口,眼裏清朗淨透。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麽?”千夜上邪自然不信。

“清然的左側肩膀,有著一個天生就自帶著的一枚月牙狀的胎記,顏色呈暗紅色,不知你知道麽?”白衣男子說著,將月清然的衣領微微掀起,當月牙的胎記,暴露在千夜上邪的眼前時,千夜上邪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手臂。

見無人再加以阻攔,白衣男子抱著月清然,抬步走出了寒冷刺骨的屋子,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當務之急將月清然渙散的靈識聚回到體內,不然等過了今夜,月清然恐怕真的就要保不住了。

洛家一行人,本來就是陪著白衣男子來的,現在見白衣男子已經遠去,大家也都不免跟著離開了院子。

“千夜公子,你咋不去追啊?”看所有人都走了,白靈兒跑進了屋子。

“他連月清然隱秘的胎記都記得這般清楚,已經無需再去追取什麽了。”千夜上邪苦笑,看來並不是自己不夠用心,而是月清然的心,早就心有所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