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是男子嗎? 續二

抬腳向門口走去,門早已經打開,一名太監站在門口,低著頭,用手做著請的姿勢,“王妃,請。”

宮紫藺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裏麵的人數與她在房間裏張望的差不多,目光看著百裏非笑,發現此時百裏非笑也在打量她,一股視線帶著溫暖的笑意,而一股視線夾雜侵略不停的在打量,宮紫藺依舊帶著笑意,沒去在意百裏非笑的目光,因為她知道她的打量是必不可少的。

宮紫藺走到那名提點的旁邊,帶著淺笑道,“不知本妃能幫上什麽?”

提點看著宮紫藺,說道:“百裏將軍身上出現了淤血塊,想請王妃幫忙以針灸把血給放出?”

“但是對於穴位本妃知道,但是對於要紮什麽位置,本妃一無所知,若紮錯了位置,可不是……”宮紫藺看著提點,麵帶為難,雙眉有些淡淡的蹙緊。

“王妃,盡可放心,微臣會在門外告訴您要紮哪個穴位。”略微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宮紫藺裝作為難的想了想,其實心裏早已揚起狐狸般的微笑,隻是裝一下還是必須的,最後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王妃您了。”說完向宮紫藺做了個揖,便領著屋裏的人出去了,隻剩下宮紫藺和百裏非笑兩個人。

宮紫藺走過去,笑著,說道:“百裏將軍待會失禮了。”

“沒關係。”百裏非笑淡淡的應著,看著眼前的人,那抹白紗下隱隱出現的紅印想必是胎記了,即便人不美,可心智聰慧就好,收回思緒,雙手已解開腰帶,撫上衣領把那猶如男兒的外袍脫掉,然後一件件的把上衣脫掉,脫到最後一件時,手放在衣服上靜止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麽,最後也還是脫下了,隻剩下幾層白布圍繞著她的胸前。

宮紫藺看著她那幾層白布牢牢裹著她的胸前,有些吃驚,她以為百裏非笑裏麵好歹穿著的是肚兜,沒想到卻是幾層白布圍繞,這到底為何如此。

“你很驚訝?”百裏非笑看著她,眉頭略微上挑。

宮紫藺笑著,對著她的目光,兩人之間,隻要她再對跨個兩步便能碰上了,“隻是不明白為何百裏將軍要如此對自己,要知道若老是白布裹著,對身體也會有一定的傷害。”說完,麵帶關切的看著眼前的人。

“不過一點小小的傷害而已,無妨。”不在意的話語從她嘴中說出口。

宮紫藺聽聞她的話語,隨即一笑,“沒錯,若是跟戰場上想必,這不過隻是一點而已。”

正當百裏非笑還想說話的時候,站在外麵的提點的聲音傳來,“不知百裏將軍和煜王王妃可否準備好了?”

聽聞那人的話語,宮紫藺心中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雖然他們看上去對她十分恭敬,可是她從來似是恭敬的眼神中。

她知道他們對她恭敬隻是礙於她那龍國公主的身份,若是煜王王妃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煜王在這晉國不過隻是個虛殼,若不是皇上還忌諱著什麽,想必煜王這個王位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而這提點把百裏非笑放在前麵,想必還是這位將軍來得重要,其實這沒錯,這百裏將軍是世上第一位女將軍,掌握者赤國絕對的兵權,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和她這個裝模做樣的公主一比可謂是天差地別啊!

沒有再去想什麽,宮紫藺看著百裏非笑,問道,“不知將軍可準備好了?”

“嗯。”百裏非笑點了點頭示意她已好了,其

實她也明白,這煜王在晉國根本隻是個擺設,沒有人是真正的尊敬,即便尊敬也是礙於身份,而這位王妃,聽說是因麵帶胎記,本應嫁與晉王,最後卻反賜給了煜王,這也顯示出了煜王的無能,可沒想到的是,即使在晉國,她這他國的將軍也比這煜王來的重要,也順帶的把這王妃壓了下去。

宮紫藺脫下鞋子,爬上床上,盤腿做到百裏非笑的背後,把她的的白布解開,映入她眼前的那觸目驚心的一道深深的傷疤,讓她霎時愣在了那裏。

那道傷疤從左肩部以下三寸斜跨到右腰旁兩寸的位置,傷口猶如醜惡的毛毛蟲爬在如今帶著一塊一塊紅塊的背上,讓人不禁覺得萬分猙獰,宮紫藺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一刀劃下去敢是要有多痛,若說她是為了軒轅昊而上的戰場,那她未免付出的太多,隻是這一刀,就難以償還。

百裏非笑知道宮紫藺已經看到了自己背後那道傷疤,苦澀的自嘲著,“這很醜吧!”

“這……疼嗎?”宮紫藺想去撫上那傷疤,最後還是停住了,一隻手就這樣懸掛在了半空中,麵上布滿了心疼。

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她終於明白為何這人在受白虎這凶猛的一踢後,還能迅速站起來把白虎製服,隨後臉上還是無事人一般的模樣。

不是不痛,隻是痛習慣了,神經早已麻木了,問一個神經麻木的人痛疼,她也隻會搖搖頭,說不疼,因為她習慣了,可這習慣背後到底用多少的痛來堆積。

百裏非笑因為她的話語微微的一愣,隨即低下頭,似是在追憶著什麽,“不疼了……”

那略微拖長的尾音,更是讓人不由的憐惜。

宮紫藺看著眼前的人,這人到底是有多堅強,深深的看了眼,低下頭歎了口氣,“習慣了嗎?”

習慣?

百裏非笑聽聞她的話語,嘴角不由的向上輕揚,但卻沒有任何的喜悅,隻有那淡淡的惆悵充斥,是啊!或許是習慣了,長年的戰場已經讓她習慣了殺戮也習慣了疼痛,如今的她即便麵對如何的疼痛,也任然麵不改色,所以……她不疼了。

沒有再去說什麽,宮紫藺已經從她的傷口中知道了許多,不能用言語表達的東西,也不想再去問什麽,她知道現在她是打心底的佩服這百裏非笑,能做到這種地步,天下間唯有她,若換做是她,她應該會退縮吧!因為她沒有她那麽的堅強。

從門外又傳來提點詢問的聲音,“百裏將軍,煜王妃,可準備好了?”

宮紫藺這才想起先前提點詢問的事,連忙應道:“準備好了。”手拿起放在床上的一排銀針,隨意的抽出一根看似合適的,等待著門外那人的話語,雖然她肯定知道應該紮那些個穴位,可是她不想太招搖,原先在宴會上已經招搖了,所以她先前當那人問她的時候,她才沒說,隻是點點頭而已。

“好的,那微臣說了。”

“嗯。”宮紫藺看著眼前的背,其實這一切也算是自己的傑作。

宮紫藺散入的藥粉,讓百裏非笑的背更顯的嚴重些,原先本就一個血塊,現在那些被白虎的餘波所牽連的地方也出現了紅塊,隻是那些個是假的,隻有那個真正被踢到的地方才是真的。

隻是這些隻有自己和師傅才看得出,旁人是敲不出什麽的,所以她才會選擇這個,何況她相信百裏非笑前麵那些太醫來診斷的時候,也不會說出自己有血塊的事。

因為剛才她

寬衣的時候,她在脫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明顯的遲鈍,所以她相信若不是她的藥粉讓她的後勁也出血了貌似血塊的痕跡,她是怎麽也不會說出來的。

“血海一寸。”

宮紫藺拉起銀針插了上去。

“孔最兩寸”

又一根針上去。

“郤門一寸五”。

“地機一寸五”。

“阿是穴兩寸”。

“中都一寸”。

“溫溜兩寸”。

不知不覺銀針已經插好了,此時的百裏非笑的背上一根根全是銀針,讓人感覺有些像是木頭被釘滿了釘子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加宮紫藺剛才在插銀針的時候,已經散上些許的藥粉來解開剛才她散入的藥粉,不出多久原先浮現的紅塊已慢慢的散去,最後隻剩下一塊就是真正被白虎所傷而留下的血塊。

“你似乎技術還不錯。”百裏非笑低著頭,她能感覺的出,這宮紫藺下針十分的穩當,可以看出她的技術應該還算不錯的。

“嗯,謝謝。”毫不客氣的接下了這句話,想到了什麽,對百裏非笑囑咐道:“雖然你對於自己的身子不太在意,但是好歹看在是我幫你針灸的份上,聽我一言,最近還是多多休息為好,不要勉強自己,多吃點魚類,清淡點的。”宮紫藺知道即便她說了,這人也不會聽進去多少,至少她不會怎樣去休息。

“嗯。”百裏非笑輕輕的應了聲,從她氣息來看,這人是真的關心她的,多年的戰場讓她能隻憑氣息就能判斷人的好壞,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七八成還是有的,從這人的氣息中可以知道,她的氣息很純淨,不會是個壞人。

宮紫藺一根一根的把針拿了下來,重新放了回去,拿起床上的繃帶,詢問著百裏非笑,“要我幫你繞回去嗎?”

“不用了,謝謝。”道了聲謝,百裏非笑便轉過頭從宮紫藺手裏接過繃帶,又一圈一圈的饒了回去,手法十分熟練,對於這個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

宮紫藺走下床,套上鞋子,看著百裏非笑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她知道她不會願意讓她幫忙,因為有些地方她們兩個是一樣的,就是太倔強了,認準了就很難鬆手了,還有自尊心太強了,寧願疼得要命也不會喊出聲來。

宮紫藺輕輕的歎了口氣,看著百裏非笑已經穿好了衣服,正色道:“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出於我的好奇心,你也可以不回答。”

“你說。”百裏非笑看著宮紫藺的神態,既然回不回答不重要,她也很好奇她會問什麽?

“值嗎?”宮紫藺麵上有些淒涼,目光中透著淡淡的憐惜,雖然這不是很確定,但是若是真的,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身處危險之境,時時都會要了自己的命,她不懂,這值嗎?

隻是百裏非笑似乎不懂宮紫藺的問題,神情中有些疑惑,對於她臉上呈現的那抹有些淒涼的神情,不知為什麽她心中竟會有些泛酸,別過視線不去看她,“什麽?”

“拋卻紅妝,投入戰場,與生死相伴,值嗎?”宮紫藺的聲音又一次清晰的傳入百裏非笑的耳朵,因為宮紫藺的話語,百裏非笑的肩膀一時怔住了。

值嗎?

這根本不是值與不值的問題,而是她心甘情願,百裏非笑視線又一次的對著宮紫藺,隻是眼神中充滿著警惕和猜測,這女的到底知道了什麽,為何會為這種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