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章 她仰起臉告訴他她的名字
開學的第一個晚上，新班級在操場上開班會，也算是見麵會。見麵的時間約好是七點半，此時已是七點二十八分，班上人已經陸陸續續來齊了。
班助抬腕看了看表，又點了點人數。唔，到了二十九人，還差一個。
這時，一陣緩緩的高跟鞋叩地的聲音由遠及近。全班抬眼張望，昏暗光線下隱約可見一高挑窈窕的長卷發女子著長裙挎著包娉婷前來。她漸漸走近，昏暗的光線慢慢籠上她的臉頰，全班都一直保持著靜默，之後突然有輕咦聲響起。
女子來到全班麵前燦然一笑，對班助點點頭後便找個位置坐下。
半晌，班助輕咳一聲，轉開目光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大家便來挨個自我介紹吧。”
班上人亦陸續將目光自她身上移開。紀野轉過臉看向旁邊，似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唔，是你。”
他愣了一秒，含笑點頭道：“對，是我。”
紀野目光一轉，落到他身旁的嬌小女子的身上。四目交接，李染冬的一雙大眼睛滿是疑惑與驚訝。她想必也是認識自己的。
“實在是巧，竟會與你們一個學校，還是一個班。”紀野點頭微笑。李染冬微微蹙了蹙眉，點點頭：“是啊，太巧了。”說話間不自覺地收緊挽在他臂彎的手臂。紀野不動神色地一瞟，轉回頭不再說什麽。
這是大家的第一次見麵，內容也無非是互相介紹，然後玩一些奇怪的遊戲。其中有一個遊戲是要分組的，每相鄰的兩個人分成一組，然後互相聊天。他看了看李染冬，李染冬對他點點頭，他便揉了揉李染冬的頭發，轉身選擇和紀野一組了。
真是令人羨慕的默契啊。紀野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表麵上還是保持著適宜的笑容。
“我叫穆合。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紀野。”她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我們見過的，記得麽？”
“當然。”他笑著點點頭，“隻是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次？”
紀野笑：“我們見過很多次麽？”又眨眨眼道：“就我們一起參加比賽的那次讓我印象深刻。”
穆合嘴角彎起，眼中光芒閃爍：“今後機會還有很多。”
“對，很多。”紀野的笑意更深了，還想說什麽，卻見他忽然轉過頭去。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目光所及之處是李染冬與一個男生相談甚歡，正不顧形象地大笑。
他回轉過頭來，衝紀野笑笑：“染染就是這樣，在哪都是個小瘋子。”
染染。小瘋子。唉，這寵溺的語氣與眼神。李染冬，你究竟是何德何能啊。。。
紀野不由地出神，心中傳來一陣陣抽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出聲，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你很愛你女朋友。你們。。。在一起很久了罷？”
“唔，”他想了想，“三年了。”
三年？三年。。。。。。三年！
三年之前，他們高一，不正是在那一年他們第一次遇見的麽？一直都以為是自己晚到了一步，原來，她們本是同時到的，隻是命運卻把他分給了她。
“你為什麽也會考來這所大學？”飄忽的神思被拉回現實，她看著他扯出一個笑容，給出早已準備良久的答案：“這個麽。。。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意料之中地看到他有些訝異的表情，她接著道：“其實我也覺得讀名牌大學沒什麽意思，倒不如這種學校更鍛煉能力。而且，我也很喜歡這座城市。”
他看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頭。
“隻是他們的方言真是可怕。”
他揚起眉笑了笑，道：“的確，剛下飛機時，還以為來到了火星。”
紀野笑起來，道：“是啊，不過相信不用多久這就不成問題了。學習一門語言一向是沒有多難的。”
“是，”他笑著點點頭，“你一向很厲害的。”
雙頰霎時霞湧，所幸光線昏暗，看不出來。紀野微微轉過臉，嘴角輕輕勾起。
接下來的遊戲有些離譜。整個過程都要求每組的其中一人背著另一個人。他為難地看她一眼，她也裝作為難的看看他，然後站起來走到李染冬一臉為難地慢慢開口：“染冬，穆合是你的男朋友，讓他背我你怕是要吃醋，不如——”
李染冬回
過頭來瞟穆合一眼，撇嘴道：“背就是了，我才不會吃醋呢。他是我的，還怕他跑了不成？”說罷笑了出來，轉回去不再理她。穆合自身後跟上來，有些無奈地對紀野笑：“她就是這麽任性，請不要介意。我來背你，好嗎？”
伏在他的背上，紀野悄悄屏住呼吸。手下是他肩部堅硬有力的肌肉，腿彎處被他撈住，微微側頭就能看見他的側臉——沒有一處不是她想終生銘記的細節。
他突然側過臉打斷她的綺思：“要開始了。準備好哦。”
她忙收斂心神，淡笑著應道：“好。”
那場遊戲所有人都玩得大汗淋漓，極大的考驗了每個人的體力。終於結束的時候，穆合 先是微微低身將紀野放下來，然後一下子坐在地上喘氣。紀野撐著身邊的樹一邊喘氣一邊對他笑：“我們是第一名。”穆合一邊喘一邊搖頭苦笑：“好累。”
紀野突然停下來靜靜看著他。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樣子。
他額邊都是晶亮的汗水，耳旁微微卷曲的黑發也被汗水打濕了。原本白皙的臉此刻有些紅，唇張著往外呼氣。
不再那麽完滿無缺，高高在上。
他發現她的異樣，亦抬頭看她。甫一抬頭，正對上她的眼神。四目相接，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
他愣了一下，隨即轉開目光微微皺起眉低頭咳了一聲，此時李染冬已氣喘籲籲地走過來，手裏拿了兩瓶水。遞給紀野一瓶，然後隨手將自己喝過的拿給穆合。
紀野回過神來，接過那瓶水低聲道句“謝謝”便轉身走了。
有人此時上前搭訕：“你叫紀野對吧？我是。。。”她抬頭看他一眼，不發一言地點點頭，不待他說完便走開了。
意興闌珊若此，幾乎都不確定她那一眼是否看在自己身上了。成立誌立在原地，有點愣地看她離開，半晌回過神來笑了笑。再回頭看看方才與她在一起的穆合和李染冬，兩人正言笑晏晏，一派親熱模樣。
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成立誌眯起眼摸摸下巴。不過再怎麽說，紀野這女生，漂亮倒漂亮，終歸是不大懂禮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