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動
突然有人在背後輕咳了一聲，我嚇了嚇，轉頭一看，竟是陸夕玦！這麽說，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好不容易散去的熱度又在臉上聚集。
“原來，這解藥是白找了。”陸夕玦的臉上也出現一份不自在的神色，戲謔地笑了笑，“不打擾了，你們繼續解毒。”
“拿來。”穆昔顏懶懶地伸出手，陸夕玦不好再多說些什麽，訕訕地將藥瓶扔過去。
“城裏的士兵整頓好了沒有？”穆昔顏轉眼間又恢複了正常的神色。
“那是自然，袁胤他們也已經入城，在外麵等候著。”陸夕玦突然有些懊惱，“想我堂堂一江湖劍客，居然在這裏為這些瑣事奔波著。”
“城門在那邊，你可以自行離開。”穆昔顏擺出一個送客的姿勢。
“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你一個人不管，還故意這樣說。”陸夕玦恨恨道。
穆昔顏淺笑著轉向我：“我們走吧。”
我故意拖著穆昔顏走得慢慢的，與其他人拉開一段距離。穆昔顏倒也配合地和著我的步子。
扭捏了半天，我終於低低地開了口：“剛剛，為什麽要親我？”話一出口，我有些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這是幹嘛？居然心中還隱隱生出些期待？
“小沫認為呢？”穆昔顏輕淺地笑著，忽然低下聲來，語調溫柔款款地念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算是，表白嗎？我的心髒突然跳得飛快，結結巴巴道：“你，你之前不也吻了那、那個鬱城主？”
“那是為了喂她迷藥，她生性多疑，一般的辦法自是無法奏效。”穆昔顏耐心解釋道。
“是嗎？”我的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原來一直不是我一廂情願，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我樂嗬嗬地把手背到身後：“這次剿滅了叛軍回宮後，我會正式賜予你一個名分的！”
穆昔顏隻笑不語。
終於來到袁胤軍前，袁胤翻身下馬，疾步上前迎接，語氣之中滿是敬佩之意：“國師果然好計策，兵不血刃便攻下了酆城。”
“隻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智勇多困於所溺。”穆昔顏淺笑著回答，“饒是奪下了這城，他們很快會派軍隊來反攻，因此不能有絲毫懈怠。”
“關於守城一事，怕是要托付給袁將軍了，城易守難攻，隻需以陣法相困便可。”穆昔顏如是說。
“國師的意思是？”袁胤
不解地問。
“我有故友要見，若是不出意外，三天之內，便能奪得淠城。待奪城之後，憑三軍聯合之力，剩下的三座城池必然唾手可得。”穆昔顏依舊微笑著，仿佛奪城對他而言隻是喝茶一般簡單。
“需要我的幫助嗎？”袁胤雖相信他的實力，但以一人之力去奪城，實在有些冒險。
“隻需一匹馬和一個隨從，”穆昔顏伸手指向我，“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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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酆城，又來到了有些荒涼的塞上，輕風卷著黃土，在四周打轉。
“我此番出宮是瞞著群臣的，拖久了怕是會被發現。”騎在馬上，我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不必擔心，”穆昔顏不知是看上我的騎術了，還是身子的確虛弱，仍是讓我駕著馬，自己則舒服地靠在我身前，“我早已讓千麵去頂替你了。”
“千麵？必然是擅長易容成各種模樣的吧？”
“不錯，不過她不隻是單純易容那麽簡單，更可隨意變換身形，模仿人的神態動作，即使是最熟悉的人，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分辨真假。”穆昔顏懶懶地答道。
“穆昔顏，你到底是什麽人呢？”我忍不住問，為何會有這麽多身懷絕技的手下？
“千機閣。”
“額？”我不明所以，這是傳聞中的一個有名的殺手組織吧？甚至有段時間朝堂上都傳得沸沸揚揚，傳言那是一個足以與朝廷抗衡的勢力。隻不過沒人知道千機閣是否真的存在。不過，突然提這個幹嗎？
“我便是千機閣的閣主。”他眨了眨眼，蝶翼般的眼睫劃出漂亮的弧度。
我一嚇，握著韁繩的手驀地一用力，馬兒吃痛地仰起脖子一陣嘶鳴，差點將我們顛下去。
穆昔顏眼疾手快地接過了我手裏的韁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安撫下受驚的馬兒。
“一年不見，怎麽還是這麽容易上當？”穆昔顏頗為無奈，“剛剛的話，自然是騙你的。”
這怎麽能怪我嘛！他那些手下，一個個都是以千字開頭，而且他看上去又這麽強大，實在是讓人不得不信。
“那你說，千機閣真的存在嗎？”他無所不知，必然是知道的吧？
“傳言雖不足信，但必然也不會空穴來風。”這便是說，他也不知道咯！我奸笑，看來你也不是我想象中那麽神奇嘛。
“這有什麽好笑的？”穆昔顏一眼洞察了我的心思，“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難道說會樣樣通曉？你倒也不問，我暗自培植自己的勢力是為了什麽。”
“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白問。你想說，又何需我問？”我理所當然道。
“那我說，是為了自保，你是信還是不信？”穆昔顏又反問我。
“哎呀呀，”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又使出裝傻充愣的本領，“反正以後你都是我的人了，分得這麽清幹嘛？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身前傳來一聲輕歎，沉默片刻，穆昔顏又問道：“累嗎？”
我笑笑：“不累。”可又豈會不累？即使是騎馬，手握這麽久的韁繩，也早就酸軟無力了。
穆昔顏微涼的手輕輕覆在我的手麵上，雖然力氣不大，卻莫名緩解了我手上的酸痛。
“嘖嘖，情深意切，如此美景，讓我都有些不舍得破壞了。”戲謔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荒原上顯得有些詭秘。
我一驚，連忙轉頭向發聲處看去，一襲紫袍的司無月站在不遠處抱著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們，眸色yao嬈，卻透著一股yin冷的寒意。
“師兄，真是好久不見。”穆昔顏淺淺地一笑，“不知這回約小弟來此又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不過不管怎樣，小弟都自當奉陪到底，也好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
話音剛落，我瞬間感受到了司無月身上爆發出的凜冽殺氣，我莫名地一陣膽寒，穆昔顏握著我的手默默地施了力，讓我微微有些心安，可是，他此刻也是功力盡失，一旦司無月出手，憑我們二人之力便隻能坐以待斃，我又如何能放心？
幸虧司無月的殺氣漸漸淡去，他勾了勾唇角，道：“師弟還是這般喜歡惹我生氣。可惜，還沒好好玩一玩，我現在實在舍不得殺你呢！”
他頓了頓，繼續道：“漢王陵這個地方藏著什麽，師弟不會不知吧？”
“師兄莫非說的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咒樂琴？真沒想到，聰明如師兄，無憑無據的江湖傳言你也會信。”聽著這兩位一口一個“師兄”，一口一個“師弟”的，我著實有點惡寒。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更何況，師弟你難道就沒派人來尋過麽？”司無月的語調有些咄咄逼人。
派人來尋過？咒樂琴？我終於抓住了重點，他們究竟在說什麽？
（本章完）